第三十六章 暗裏偷看
等王舒離開後，齊百川發動了車子，狠狠的踩著油門一路狂飆。他感覺這一刻他被掏空了所有，隻剩下那顆狠狠發痛的心和一片空白的腦袋。
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沒有後悔藥這種東西？
車內，電話鈴聲響起了，他不想接。可是鈴聲催魂似的響了一遍又一遍，無奈他把車停了下來，看著電話顯示上出現的名字，他努力的讓自己將心情平複下來。
“小艾？”他的語氣平靜得並沒有半點波瀾。
“川，你昨天說好今晚陪我吃晚飯的呢。你怎麽還沒有回來？”那邊傳來不滿的嬌嗔。
“對不起，小艾。我臨時有事沒能通知你，我今晚不能陪你一起吃飯了，你乖，別等我了。”這刻他隻想一個人靜靜的。
“那……好吧！”那邊的語氣失落。
齊百川掛斷電話，緩慢的駕駛著，耳邊隱約傳來曾經的她的聲音，
“我漁翁撒網式的投簡曆，終於有回報了。”咖啡室裏，坐在桌子那邊的王舒笑著跟他說。
“恭喜你啊！是哪家公司這麽有眼光看中我的小舒。”他笑著問。
“是隔壁D市的一家外貿公司，請我當翻譯來著呢！”她得意的告訴他。
“D市？那我們想要再見麵不是不容易了嗎？”他有些慌。
“你不是也還沒找到工作嗎？那你也來D市找工作，我們天天見麵。”王舒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這個……”他不忍心告訴她，他的父母讓他在自家公司實習三年再出國繼續修讀。
而且一直以來王舒都以為他跟她一樣，有著平凡的家庭努力拚搏的人生。
“你看不起D市吧？雖然它沒a市繁華，但也不差啊，百川，考慮一下嘛！”
……
“小川，你看你現在說的是什麽話？去D市找工作？那些工作能鍛煉你的嗎？你還想和那些打工族一樣，一輩子靠一份薪水養家活口嗎？媽媽跟你說，你既然姓齊，你的路就不是你自己能決定的。還有媽媽不準你再跟這個叫王舒的女孩子來往！”
……
“百川，我很想念你啊！百川，你什麽時候來D市看我啊？我也很想回a市，可是我最近很多工作哦。忙得家都回不了了。”
“百川，你知道嗎？今天我們公司那個金經理啊她被氣得直跺腳，那樣子笑死我了。”
“百川，我在這裏交了一個好朋友，是超好的朋友哦，下次你來我介紹你認識。”
“齊百川，你是不是會對我負責一輩子？”
“很久沒有見到你了，我好想你。”
……
無法壓抑的心痛使他毫無思想漫無目的的前進著，不知不覺中他竟然把車開到了王舒以前住的公寓。
抬起頭，望向那扇窗，好像還有她的影子在依依不舍的跟他說再見，叮囑他路上小心，警告他她不在他身邊的日子要經得起寂寞，不能被勾引走了。
他突然發了瘋似的推開車門，奔進了公寓。見到二手房東，拉著他緊張的問，
“602現在租出去沒有？”
“租出去了，我們這裏的房間都好租，要不要找別的？6樓不嫌高嗎？其他樓層還有空房。”房東認得他是之前住在602房間的那個女孩子的男朋友。但在那個女孩子搬走前來了一個男人告訴他，他是她男朋友。現在看眼前這個男人一副緊張的樣子，當中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是他們外人能隨便問的。
“那能讓他搬到其他房間嗎？”齊百川問。
“那怎麽行？”房東說。
“我多給你三分之一的房租。”齊百川說。
“這個……”房東眼底裏盤算著“我跟他們談談，看看他們願不願意搬到其他房間吧。但我不能跟你保證一定行。他們現在不在家，你把你的電話號碼留下，到時候成或不成我都給你打個電話吧！”
然後他轉身去拿來紙和筆。
齊百川把電話號碼留給了房東。
還有機會，不是嗎？齊百川笑著鬆了一口氣。
——
一連幾天快到下班的時候，齊百川都會把車開到王舒公司的門口，找個不太顯眼的位置，安靜的停在那裏等待著王舒經過，一直看著王舒上了公交車，他才把車開走。
他沒有別的目的，他隻想看見她而已，哪怕隻有這麽短時間匆匆的一眼就可以了。
今天王舒還是按時從公司走出來，走向公交車站的方向，很多次，他都想跟著公交車看看她會在哪裏下車，但他又害怕王舒會發現他，從而說出更傷他心的話。
他看不到因為他提了分手王舒有多大的傷害，她除了那次在商場見到他有些慌外，其餘的時候她都可以這麽冷靜，相反，自己呢？現在的他更像是被甩受傷的那一個。
他冷笑一聲，王舒，你是因為太愛我還是因為你根本已經不愛我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每天都悔恨自己，為什麽因為一時心累就跟她提分手。他以為他愛的是小艾，隻是跟王舒分手他就能心安理得的跟小艾生活在一起，沒有一腳踏兩船怕哪天穿幫的心慌，沒有良心的譴責，他可以心安理得的一心一意和小艾生活在一起。王舒，對他來說，真的太累了，父母反對，異地戀，在他失意的時候她都趕不及來陪在他身邊，他真的累了，在打完那條分手短信後，他有一種放下心頭大石的輕鬆。
那晚，他拉著小艾盡情瘋狂，為他不再背負著這種包袱，那晚，他真的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可是，為什麽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小舒，你真的放下我了嗎？小舒，這麽多年的感情你就真的這樣放棄了嗎？盡管我一直跟你道歉想要悔改，你都不打算原諒我了嗎？一條短信而已，為什麽你不肯抹掉呢？為什麽不肯讓一切都回到從前呢？
齊百川把車駛到了王舒以前租住的公寓，他已經把她以前住的602租了下來，他記得王舒是怎麽擺設家私和她平時喜歡的那幾套床單的樣子，他發瘋似的找遍了每一個商場，終於也買到兩套和王舒之前用的一模一樣的床單。他買了新的拖鞋放在鞋架上，買了幾套他覺得王舒一定會喜歡的衣服放在衣櫃裏，似乎，她還在這裏，一切都沒有變過。
齊百川躺在床上，回憶著和她的一切，從在學校見到她那一刻心動開始，到現在所有的種種……
忽然傳來敲門聲，齊百川想都沒有想就飛奔去開門，“小舒。”在打開門的那一刻，他滿是期待的喊著。
門外的人一臉憤怒的看著他，看清楚站在門外的人的樣子，他驚訝大於失落“小艾？你怎麽會來這裏？”
張小艾一臉憤怒，“我怎麽會在這裏？那你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齊百川輕推著她出門外，他不願意她出現在小舒的房間裏，盡管這個房間已經不再有她。
“幹什麽？誰在裏麵？為什麽不讓我進去！”張小艾大聲怒道，並用力的推回齊百川，她一定要進入這個房間。
“你發什麽瘋？”齊百川同樣怒吼。
張小艾發瘋似的用盡力氣推開齊百川，走到房間裏，一邊翻著房間裏所有能躲藏的地方，大聲喊道，“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裏！你給我出來！”
“你瘋夠沒有！”齊百川大聲說。
“我瘋？你天天不回家跑到這裏來會情人，現在你還說我瘋？”張小艾竭斯底裏的反擊。
“那你現在見到人了嗎？如果沒有，你給我滾！”
張小艾咬著唇，雙目怒看著他，眼底裏盡是憤怒，不甘，失望和心疼。她瞪著他看，在眼淚快要轉出眼眶的時候，她轉身出了房間，走到門口時，她還用力的將手袋狠狠撞擊了幾下鐵門以發泄她所有的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