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瘋了
“顧皓軒，你真是個膽小鬼，我一定會奪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那樣狠辣決絕的眼神讓顧皓軒感動害怕，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小妹，隻是不知道，最後等待他們的是什麽。
這一夜，對任何人來說都過得很漫長。第二天天還沒有亮，蘇揚就被一個電話吵醒了。
“蘇哥，我想見你一麵。”
電話那端久久沒有傳來聲音，最後才有點無奈的開口道，“我知道你早就想問的，見麵吧。”
“嗯。”
蘇揚回頭看了看床上睡著的人，沒想到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看著他。
“我…”
“你要去見誰？”
沈碩大概已經猜到了對方要去見誰，他不想問，但是那個人他心裏的感覺很複雜。
等阿文從法國回來的時候，會不會怪他背叛了組織？
“南簫。”
果然…就是那個人啊！
對沈碩而言，這正是中了他的猜想，但是對蘇揚而言，這些本來就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你是要告訴他小笙當年的事嗎？”
那個男人知道以後怕是更不會放小笙離開了，到時候阿文要怎麽辦？他等待了那麽多年，守護了那麽多年。
“小碩，簫…他有資格知道真相…”
“我當然知道他有資格，可是他的愛情就需要別人來成全嗎？這8年陪在小笙身邊的是阿文，不是他！”
狠狠的揮開蘇揚伸過來的手，他到底還是無法做到心平氣和！
“蘇揚，你隻知道南簫對小笙怎麽怎麽樣，可是阿文他也等了這麽年不是嗎？”
愛情裏麵本來就沒有公平和不公平，也沒有先來後到，這些道理他們兩個人都懂，隻是還是無法去理解。畢竟彼此的立場不同，偏幫的都是自己的那一方。
“乖，等我回來。”
最後蘇揚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摸了摸沈碩的頭，然後就轉身出門了。他也有他必須做的事，這些年，他是一步一步的看著南簫變化的，再鐵石心腸的人也狠不下心。
等蘇揚到了地方的時候，南簫早就在那等著了。
“顧小姐…還好嗎？”坐下之後蘇揚就先開始了話題。
“她還在睡，所以我的時間不多。”
他並不是沒有準備，顧笙離開的心思很決絕，南簫不敢輕視，今天出門的時候，他都已經安排了人在暗中守著，避免顧笙逃！
“好。”
沉默了一瞬，蘇揚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顧小姐的腿…你知道嗎？”
這句話不僅是蘇揚說出來很艱難，南簫聽到之後也感覺到心髒一窒，他的小笙，這幾年怕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我知道。”
然後又是一段沉默，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以顧笙的容貌氣度以及才能，都是天之驕子，可是這樣的天之驕子卻不完整，讓人無法接受。
“蘇哥，還有些內幕吧？這8年小笙是…怎麽過來的？”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但是心裏又有著強烈的拒絕。說他膽小也好，懦弱也罷，他真的很害怕知道顧笙在他所看不見的地方，正在經曆著絕望。
“小南，顧小姐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正常的嗎？”
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蘇揚總算感覺到了輕鬆點，至少他把這個事實給說了出來。
而南簫卻渾身一震，他不是傻子，自然能聽明白蘇揚的言外之意。
“小笙她…”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顧小姐先是親眼看著南安死在她麵前，然後又經曆了截肢。醒來的時候…”
抹了一把臉，艱難的開口道，“醒來的時候，又發現她最敬愛的人也不在了…這個打擊，直接讓顧小姐…瘋了…”
嗬嗬。嗬嗬。嗬嗬。
南簫就那樣大笑著流出了眼淚，當時小笙才隻有17歲。17歲啊！“蘇哥，你說要是小笙從一開始就沒有遇到我，是不是後來的這些苦難都和她無關？”
不管以為怎麽樣，南簫都沒有後悔遇見顧笙。現在知道了這些，他不明白心裏脹脹的感覺是什麽，後悔嗎？還是痛恨？
“小南…”
這句話蘇揚無法評論，顧笙的苦難確實是遇見南簫開始的，誰也不能反駁。
“蘇哥，我現在才發現我其實是個罪人！我他媽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南簫的雙眼充斥著血，像是一個獵豹，又像是一匹狼，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失去理智的話會做些什麽。
“這不怪你，小南，如果當初你和顧小姐沒有遇見，那你會後悔嗎？”
愛情裏發生的所有的意外都不能怪任何人，更何況當事人也在經曆苦痛，更加的感同身受。
“我…”
“顧小姐前幾年的身體一直不太好，瘋了整整1年，後來會有少數的清醒時間，但大多數都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
蘇揚在剛開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內心的震撼也是不言而喻的。瘋一年是什麽感受？沒有經曆過的人怕是永遠不會明白。
“後來…呢？”
“是喬書醫生，她一直陪在顧小姐的身邊，替她治療。後來顧小姐就慢慢好起來了，人也有短暫的清醒。”
看了一眼對麵的男人，蘇揚狠狠心說道，“這個過程經曆了漫長的3年。”
在那3年的時間裏，顧笙隻有少的可憐的清醒時間，然而就算是這樣，她還是遇見了明文和沈碩。
“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小笙的病…”
既然隻維持了3年，蘇揚不可能會像剛開始一樣的問他。
“這…隻是我的猜測，當時顧小姐在最開始的3年裏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一個月隻有一兩天清醒的時間。治療了3年之後，顧小姐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但並不表示…”
接下來的話很殘忍，蘇揚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告訴眼前的人。
“我知道，3年都治不好小笙是嗎？”
“後來的兩年裏，顧小姐隻會在受到刺激的時候人才會變得瘋癲。最後3年的時間裏，顧小姐再也沒有發過病。”
小笙當時肯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難題，可是那個時候，自己都不在她的身邊，連看著她痛都做不到 。
這一刻，南簫無比的恨自己，恨自己當年還太弱小，什麽也做不了！
“小南，我想說的是…顧小姐後來的這幾年雖然沒有發病，但是並不代表這個是痊愈，你…了解嗎？”
蘇揚雖然沒有涉足醫學領域，但是當時沈碩跟他說起這些時候的表情，他就大概猜到，顧笙的病…應該沒有完全好。
也就是說，這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病會複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度變成一個瘋子。
“就算是這樣，我也會守著小笙的。蘇哥，以後小笙要瘋也隻能在我的麵前。”
他再不會放她走了，就算是用餘生去守著一個瘋子，他南簫也心甘情願。
“小南，不要這麽悲觀，這個隻是我的一個猜測，顧小姐這幾年一直好好的，她的病可能也已經大好了。”
誰都知道這兩句話沒有什麽可信度，但是所有的人還是不自覺的去相信。
“蘇哥，還有別的嗎？”
“有很多細節上的問題我並不清楚，但是你也應該能夠想到，畢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太沉重了，蘇揚想了一下。
“有個人，你得注意下。”
“你說的是明文是嗎？”
蘇揚沒有說出口，但是南簫也猜到了。這個人參與了小笙這幾年的全部生活，從瘋魔到清醒，怕是他的身份對小笙而言，早就不隻是一般朋友那麽簡單。
“明先生是顧小姐在為數不多的清醒日子裏，從外麵帶回來的。”
蘇揚在心裏默默的想到，沈碩也是。他們都是在顧笙清醒的時候帶回去的人，所以，每個人都陪著顧笙經曆了那段難熬的日子，彼此之間的關係也就不一般了。
“蘇哥，我很羨慕他。”
他不僅羨慕，還該死的嫉妒，為什麽他就可以陪在小笙的身邊，而我卻不可以？
“小南，今後的日子裏，顧小姐是在你身邊的，你不用羨慕別人。”
以南簫的性子，怕是彼此折磨致死，也不會放顧笙離開了。所以，明文也隻能成為過去了。
“這個明先生對顧小姐而言肯定是不一樣的，小南，以後不管怎麽樣，不要和這位起衝突。”
這才是蘇揚真正想表達的，顧笙絕對是個重情義的人。
“你放心，我知道的。”
以後他隻想好好的守著顧笙，其他的什麽也不管了。至於明文，他也不會對他怎麽樣，隻要對方安安分分的，不要來和他搶小笙。
“當年的事我也知道的很少，還有8年前的那場意外，我也隻是猜測出來和南安有關，其他的…”
蘇揚沒有再說，但是南簫懂他的意思。等著顧笙親自開口說。
“其他的，以後再說吧。蘇哥，謝謝你。”
這句道謝很真誠，如果不是蘇揚，憑南簫，他是不會這麽快就知道這些真相的。
“你就是我弟弟一樣，小南，哥也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說來也挺可笑的，他們這一堆的人，在感情上，從來沒有什麽一帆風順。目前最安定的人就是紀白了，但是誰都清楚，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