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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金棕色高大霸氣的鐵門自動感應的徐徐敞開後,黑色加長房車緩慢平穩的便駛入進了這座豪華氣派的宅院內。


  此刻,院內的車路兩旁,早已等候了許多身著黑色西裝的人,他們一見到這部房車駛進來,便整齊劃一的一起恭敬的行了個禮,房車開過以後,所有人才又抬起了頭,目視房車繼續駛向院內。


  而當車子終於是停在了一座奢華恢弘的別墅前時,幾個訓練有素的貌似保鏢模樣的男人,便快速的上前一把就拉開了車門,然後就是一個深深的九十度鞠躬——


  “銳爺——!!”


  ——如此的稱呼,足以看得出殷銳的“輩分”。


  殷銳率先一步跨出車門,他緩慢抬起臉看向此刻麵前的這座別墅,眼裏有著一抹似是久違了一般的情愫。


  “老爺子——他在裏麵嗎?”殷銳突然發問,雙眼依舊看著這個曾充滿著自己童年時代回憶的地方,眼神幽暗閃爍。


  他雖是依舊麵向著兩個為自己打開車門的手下,可是,這裏誰都知道——銳爺的提問,可並不是誰都可以回答的!


  “已經接到電話,說是早就在等了。”洛印簡潔回應,仍舊是滿臉漠然。


  “那還等什麽,走吧。”殷銳收回看向這座豪華別墅外觀的視線,輕撇了一下唇角,再次率先邁開步子直接踏進了那早已有人為他打開了門的玄關。


  “銳——你回來了!”


  當殷銳才剛剛走進這裝潢華麗的客廳內時,一個低沉又中氣十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殷銳循著那聲音,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此時坐在客廳正中央輪椅內的“老頭子”——這個收養了身為孤兒的自己二十多年的義父——殷裘。


  “義父,我——回來了!!”殷銳快步走到了殷裘麵前,“撲通”一下子就雙膝直直的跪在了他的麵前,“義父,對不起,這兩年來,讓您擔憂了——!!”


  “好孩子,說什麽傻話,快站起來!是義父當初沒有將你保護好,讓你受委屈了。現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了——”那個被殷銳稱為“義父”的老人,此時看來,滿臉都是對義子的心痛。他雖是坐在輪椅當中,可卻並不顯得孱弱,雙手緊緊拉著殷銳的手,硬是將他從地麵上拉起了身。


  而現在再來仔細看他——明黃色的中式緞衫,花白頭發,慈眉善目,頸部上掛著一隻黃澄澄的金鏈子,下端墜著一塊圓潤幽綠的“翡翠笑佛”。手腕上還層層疊疊的繞著一串佛珠。


  ——活像是黑道電影裏麵那種極具身份地位的“幕後之手”。而現實——似乎也真的就跟那差不多了——


  殷裘,無妻無子,一輩子做著毒品行當,早年曾是中越邊境地區有名的“梟頭”,二十幾年前,收留了父母雙亡的殷銳——當然,那時的殷銳還並不叫做“殷銳”,而至於到底是什麽名字,現在說來已無必要,隻需知道,自從他當初留下了這個從小便有著一對像是擁有無窮智慧的眸子的小男孩時,就為他冠上了自己的姓氏,並取名為“銳”。


  ——或許在那時,他就已然看出了那還是個孩子的殷銳——他身上所存在著的那股強大的潛質。


  “銳”——是希望他可以如利劍一般的尖銳不可抵擋吧。是否,這也就代表了他對殷銳的賞識與期待?


  而如今看來,殷銳也真的就從未令他失望過。


  “義父,這兩年來,您還好嗎?在牢中的那些日子裏,我沒有任何的掛念,唯有您——”殷銳被義父扶起身後,便坐在了手下為他搬來的軟椅當中,看著義父這樣的說道,眼裏有著一股赤裸裸的使人信服的坦誠。


  “我一切還好,始終都有她們服侍著——你還有什麽牽掛的呢——”此刻,殷裘轉過臉,看了一眼那一直站在自己輪椅旁邊的一個身著白褂的看護小姐,微微挑眉,眼神充滿著與自己這一把年紀極不相襯的挑逗,然後他又回過頭摸了一把另一側看護小姐的屁股,惹得她頓時便紅了雙頰,而眼裏卻又是有著一股“欲拒還迎”的羞澀。


  殷銳見此情景,眸心中霎時閃過一抹了然的笑意。


  “咳,對了,銳啊——義父已經派人去做準備,今晚將會為你開一個慶祝宴,我想你也一定累了,就不要再陪我這個無趣的老頭子了,回房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洗個熱水澡,再讓人將你這身衣服燒了,免得一直帶著晦氣——”殷裘充滿關心的說道。


  殷銳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便站起身,走到義父麵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麽,義父,我就先回房了。”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客廳,而緊跟在他身後的,當然依舊還是那個沉默寡言的洛印。


  當兩人踏進了這間位於三樓的書房內時,殷銳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看了看這間自己兩年來都未曾再踏進過一步的屋子,像是在探尋與確定一般的,細微觀察著屋內的一切擺設是否有別於自己記憶當中的樣子。


  然後,當他慢慢走到了裏側的落地窗前時,便站定在那裏,雙眼一瞬不瞬的俯視看向了那樓下的花園裏麵。而這時,洛印快手的就遞上了一根殷銳最喜歡的雪茄,又為他將其點燃。


  ——不管在哪兒,洛印始終都是站在殷銳左肩後側半步之遙的位置上——他像是永遠都能找得準這“最適合自己的位置”。


  “莎娜呢?”殷銳沉默了許久,突然輕聲問道。


  “已經派人送回去了。”洛印答道,然後又問,“今天晚上——要她過來嗎?”


  ——殷銳的情婦有許多,她們平時是不會經常的就可以見得到他的,通常都會是他想要晚上被誰服侍,就派人去將誰接到他所在的地方。


  而固定居所,固定性伴侶——這並不是殷銳的風格。


  “不用。”殷銳許久之後才淡淡回應,視線依舊落在窗外——看著花園裏麵,那兩個“天使麵孔,魔鬼身材”的看護,正推著義父的輪椅,在草坪上悠閑的散著步。眼裏一抹精光乍現,卻又轉瞬即逝。


  “那麽——是要右邊的那一個嗎?”洛印突然又如此問道。


  而殷銳聽了這話,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裏許久,爾後,便驀地就笑出了聲,他緩慢回頭看向自己身後的洛印,看著他剛剛收回同自己一樣看向窗外的視線,臉上笑得邪惡極了。


  “洛印——”殷銳緩慢開口,眼中帶笑,聲音裏麵充滿著一股讚賞與調侃,他說,“有時侯,我真是不知道該不該提防著你一點,因為你竟會如此深知我的所思所想,就像是我肚子裏麵的一條蛔蟲。”


  洛印聽了這話,心中便也了然確定了殷銳的意思。他沒有對殷銳的話產生任何反應,依舊隻是謙恭的低頭站在那裏。


  “那麽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這就去安排了,您先休息一下吧。”他說完,就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而當他剛要將房門打開時,殷銳的聲音便又突然傳了過來——


  “——在送到我床上之前,我要得知她的一切身份背景,我要清楚她是否帶有會影響到我‘上’她的任何不良因素。你——還記得這個規矩吧?”


  “是的,請您放心。”洛印再次的應了一聲,然後就走出去了。


  而當房門被關上的瞬間,室內便又恢複了一片寂靜,靜得都可以聽得到殷銳吸煙的聲音。


  他此刻依舊望向窗外,隻是視線所及,早已不再是那片繁茂的花園,而是投向到了那更為悠遠的天際當中。


  多疑。


  是的,他很多疑。可是——這有錯嗎?


  如果不是憑借著這份多疑,他又怎會在這樣充滿殘酷的環境下,一直立於上遊的活到了今天?!


  如果不是他的這份與生俱來的多疑,他或許早就已經成了“明爭暗鬥,明槍暗箭”下的亡魂了。


  所以,對人對事“心細”一些,是沒有錯的。尤其是——對於女人。


  ——畢竟,與她們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的全身上下,可是通常都沒有絲毫防備屏障的,不是嗎?!

  “嗬——”殷銳兀自輕笑一記,然後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煙。


  而當他吐出煙霧時,那雙原本就充滿著狡猾善變的眸子,似乎就更加的讓人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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