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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願用力揮了下雙臂,甩掉了殷銳那搭放在她肩膀上的兩隻討人厭的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後便轉身走到門口處,拉動門把,卻是發現這門居然從外麵被鎖上了。
“你這是在幹什麽?”甯願轉過身體,眉頭緊皺,看向殷銳的眼中隱隱浮現怒氣,“你這是非法拘禁。是違法的。”
甯願此刻的聲音顯得低沉而冷漠,她像是突然的為自己套上了一層冰冷漠然的外殼,剛剛那一切的愕然驚措,厭惡惱怒的情緒,都已經消失不見,現在她的臉上,除了“冷然”以外什麽都看不出來。
——此時的甯願,隻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憊。不知究竟是因為這次行動依舊是以失敗告終,還是因為在麵對殷銳時,對於他那些多端詭計,縝密計謀的無能為力。
總之,她此時的心情,真是低落透了。而正是因此原因,她想要快一點離開此地,離開這艘油輪的念頭便更加強烈了。
而這一點,殷銳像是也看出來了。
他那原本還隱隱閃現於眼中的驕傲得意,此刻,正一點點的散去。他沉默不語的慢慢走近甯願的麵前,用自己的身體將甯願困在他跟那道厚實的房門中間。眼神定定的看著她,看了許久之後,才輕聲問道——
“甯願,你會不會因此受到組織裏的處罰?”
甯願不知道殷銳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她絕對不相信他這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若說是在“落井下石”,她還比較願意接受。
因此,甯願並沒有回應,麵色依舊充滿漠然。而那雙眼,也仍是毫無畏懼的直挺挺的迎著殷銳那兩道越來越灼人的視線。
“甯願,不如——我們幹脆達成個協議好了。”不知此刻殷銳的心裏又是突然冒出了個什麽鬼主意,眼底一抹精光乍現,充滿算計。隻是卻也存在著一絲令人感到不明就裏的溫存情緒。
“協議——?”甯願心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這個英俊得不像話的男人。眉頭微微有所皺結。
——她不知道,她跟他——這身份立場都是完全相對立的兩個人,究竟可以達成什麽樣的“協議”,且各自需要付出的籌碼又會是什麽。
“是的,協議。”殷銳點了點頭,又向後退了一步側過身體,手指指了一下屋內中央的沙發,說道,“過去那裏坐吧,我們好好談一談。”說完,他就率先向著那裏走去了。
而此刻甯願的心裏則像是有著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對她說——不要去聽,不要再落入殷銳的圈套,不要讓自己再次陷入無能為力的深淵。可是,即便這樣,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就算她不去聽,又能怎樣?!門已被鎖上,強行撞開跑出去顯然行不通又非常可笑。那麽——
甯願的內心相當矛盾,她突然產生了這樣一種逐漸趨於清晰的感覺——就算並非自願,她也依舊會一步步的慢慢陷入殷銳所事先設定好的某項計劃當中。就如同現在這樣,她一步步的走向他,即便不情願,可隻能如此。
殷銳坐在沙發裏,傾身從麵前茶幾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香煙點燃,狠吸一口吐出煙霧後,這才又看向此刻已經坐在了他對麵的甯願,靜默的看了她一會兒,像是在考慮著什麽,然後,他說,“甯願,其實我想我們真的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平和相處,達成共識的。”
甯願聞言,微微挑眉,似是並不讚同,眼裏充滿著鄙夷與不屑。
“就像現在這樣,我們麵對麵的坐在這裏,有誰能看得出我們相悖的立場?隻有我們自己清楚而已。所以甯願,有時,任何事情,隻要你稍稍改變一下看法與原本根深蒂固的思想,那麽結果也許就會不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有話直說吧!”甯願不想再聽殷銳“繞來繞去”,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我的意思就是——我們何不互相達成妥協。互相都為對方留有麵子呢?”殷銳的話依舊不是非常直白,隻是,他的意思甯願已經有所明了。
“你是要我為你——開綠燈?!”甯願這樣明白的問道,臉上有著明顯的不可置信。
“嗬——你還蠻機靈的。”殷銳微微一笑,以這種方式,表達了讚同。
“殷銳,你還真是個‘妄想派’,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敢於去假設。”甯願同樣也是以著這樣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回絕。
“敢想敢做,毫無顧忌。這才是我的風格。”殷銳就像是與甯願“對”上了一般,她說一句,他便回一句。
“你不要癡心妄想了,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殷銳,你大概還不曾真正的了解,自己究竟做過了什麽天理難容的事情。這世上有多少原本健康的人,原本和樂的家庭,都因著毒品——而逐漸走向滅亡的深淵。”甯願看著殷銳,字字清晰,充滿正氣的說道,“難道,你就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愧疚感嗎?”
“愧疚——”殷銳念著這個詞語,眼裏一抹幽光閃現,轉瞬即逝。
“是的,愧疚,你有沒有想過,那麽多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都是跟你脫離不了關係的——”甯願此刻像是在苦口婆心的“教育”殷銳。
“可我也一直在為他們帶來著無上的快感啊——”殷銳微微一笑,然後再吸一口煙,從那繚繞煙霧當中看向甯願,眼神深邃幽暗,“他們由一個好人變為癮君子,這一切並非是我造成。他們需要毒品以來解脫自己的各種痛苦,我隻不過是給予成全而已,沒有市場,哪來的銷路?!而當他們見到我時,卻又都像是見到了他們心中的救世主——你說——這樣使他們感到痛苦了嗎?”
殷銳唇角那抹邪肆的笑意,使得他此刻看起來,就猶如暗夜撒旦一般。
“而在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整天衣著幹淨利落,滿麵道茫岸然,卻又在背地裏幹著最為肮髒齷齪的勾當!!這當然不乏你們這樣自以為滿身正氣的——警察。甯願,與他們相比起來,我殷銳光明磊落,敢作敢當。又何來‘愧疚感’?!”
殷銳這一番話,說得甯願沒有了下話。她低下眼看向自己那靜默的放在膝上的雙手,知道自己是沒有任何能力與辦法可以來說服滿腦陰暗思想的殷銳“棄暗投明”的。她的心中,再次湧現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而這時的殷銳,在看著那就近在自己麵前的甯願,那副低垂眉眼的靜默樣子,不知怎的,心中竟忽地滑過一絲異樣的情愫暖流,像是一串電流突然快速竄過心間,不見絲毫痕跡,隻留下了明顯的一抹心神悸動。
“甯願,”殷銳再次低沉開口,嗓音性感沙啞,語音當中有著一抹顯而易見的溫柔情緒,他看著甯願,看著她因為自己的輕喚,而抬起的那張清麗卻又充滿剛毅倔強的小臉,忽然大大出乎她意料的說道——
“甯願,考慮一下,做我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