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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七拐八拐的行駛了好久,終於在一座貌似帶有著一些古老曆史氣息的二層寓所前停了下來。
殷銳下了車,按照當地規矩在門口受到了保鏢模樣的人的例行搜身,不過這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大致從上到下的被隨意檢查了幾下,然後便又被恭敬的請進了寓所之內。甯願也跟殷銳一道的被當作了上座貴賓,所有見到他們的人,幾乎全數的充滿著敬畏的神情。
當然,這“敬畏”是因著殷銳而起的,這一點甯願清楚得很。
當他們兩人走上了二樓內的一間站立著數十名保鏢的貌似會客廳的房間內時,很顯然,那此刻正站在屋子中央,背對著他們的黑瘦男人,便是這裏的“老大”——禿鷲。
甯願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因為察覺到他們步入而緩慢的轉過身體時,那張頓時就展現在了他們麵前的,帶有著一條相當明顯的橫貫於整張臉的猙獰刀疤的醜陋麵孔時,心裏驀地就“豁然開朗”般想起了一切有關於這個男人的相關信息——
禿鷲——原來是他!!
這樣的一張“極具特色”的麵孔,她怎會記不起來?!
禿鷲,本名金四。原是周邊地區一帶較為有名的“地頭蛇”,貌似專幹一些違法販賣,偷運,偷渡,以及專幫別人的“生意”鋪路以來賺取一些“關係傭金”的低級勾當。簡而言之,他這輩子“燒殺掠奪,坑蒙拐騙”幾乎是幹盡了壞事,曾經因著販賣人口而被警方緝拿歸案,坐了二十年的牢。
而在被釋放以後,貌似這個人的動作就有所收斂了不少,銷聲匿跡般的令人監尋不到了他的蹤跡。原本以為他終於是願意“痛改前非”的金盆洗手了,可沒想到——他原來是躲在這越南,不聲不響的做著毒品販賣!!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話真是不假。
甯願看著麵前的這個“滿臉猙獰”的男人,對於心中所記起的那些關於他的“累累惡狀”,不免產生了很大的鄙夷情緒。不過,那更深一層的,卻又是對於殷銳會帶她來見這麽個“特殊人物”而產生的驚愕與懷疑。
——毫無疑問,這個禿鷲定是跟他有著生意往來的“合作方”。這可是足以稱得上為“絕密犯罪證據”的第一手資料啊。
殷銳——他當真就這麽的信任她?!
“銳爺——好久不見了!歡迎歡迎——!!”那個禿鷲看到殷銳,醜陋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一抹極其“虛假”的笑容,幾步上前的就跟他抱了個滿懷,表現出來的那副熱絡——就像是他與殷銳原本就是一對不常見麵的“血親手足”一般。可天知道他那年齡——卻是足以當殷銳的“叔叔”了。
“禿鷲,近來可好?”殷銳沉聲問候,微彎起唇畔展現出了一抹貌似“客道”的笑容。乍一看去,他的這副表情極其尋常自然且相當適宜,並無任何異樣,可是——
不知怎的,甯願就是覺得,此刻的殷銳,那抹笑容背後,像是正在極力的隱忍著某種其它的情緒。如此一來便使得他這張麵孔,像是正罩著一個生硬的“微笑麵具”一般。
難道——他與這禿鷲之間,並不若表麵看來的那般“和諧”?!
不過,說來這也很正常,幹他們這一行的,有今天沒明天,利字當頭,誰為的都是自身的利益。且這一行當之中,就如殷銳之前所言——布滿了勾心鬥角陰謀詭計。所以,哪還有人會顧忌什麽真正的“情義”二字?!不在當麵捅對方刀子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甯願隨著殷銳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剛好與那禿鷲麵對麵。而如此一來,這周身充滿著一股獨特冷漠氣質的她,就很難不被那禿鷲所注意了。
“銳爺,敢問這位小姐是——?”禿鷲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睛,不停的在甯願臉上來回打量,掩飾不住滿心的興趣。
——這個女人當真特別,與自己身邊的那些個美豔嬌媚的情婦們相比,可是大不相同。冷冷的,酷酷的,眉眼之間盡是女人鮮少會具備的剛毅氣質。嘖——再細細的瞧來,真是別有一番另類的風情呢——
禿鷲此刻的這股不假掩飾的欣賞目光,不僅令甯願本人感到作嘔反感,就連那一直較為沉默的殷銳,也是微地就眯緊了一下眼——那眼底則是不易察覺的就快速閃過了一絲明顯的“不悅”。
“她嗎——?”可是,一向“老練”的殷銳,並沒有將自己內心的情緒暴露絲毫,他順著禿鷲的視線轉過臉,也一同的看向了身邊的佳人,然後微微一笑,伸出手緊緊的拉過了甯願的手,握於掌心之間不斷清淺撫摸,大有一番“寵愛”的意味,爾後他輕啟唇齒,充滿自豪般的宣布道——
“她是我的新歡——我的‘寶貝兒’嗬——”
殷銳的這副充滿“輕佻”的樣子,同樣也令甯願的心中浮現一抹排斥情緒。此刻的她,多想一把甩開他那溫熱寬厚的手掌,再重重地賞給他那張俊臉一記“無敵大鍋貼”!
可是——
她也同樣清楚得很——目前這情形,這場合,可是非比尋常的。她是萬萬不能衝動的做出任何不合時宜的舉動,誰能保證這“笑麵虎”般的禿鷲不是殷銳那隱於暗中的“對手”之一呢?!或許他正在極力的尋找著“幹掉”殷銳的恰當機會與借口呢。
所以,即便她現在很難忍受殷銳對她如此的不尊重舉動,可是,起碼的那點“理智”她還是有的。
此時的甯願,滿腦子謹慎仔細的思緒萬千,卻是唯獨沒有意識到一點——
——如今的她,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會站在了殷銳的這一邊,“願意”去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考量了。
這一點細微的“改變”,她這個“當事人”沒有絲毫察覺,可是,卻被殷銳掌握得清清楚楚。
更加施力握緊了她的手,殷銳雖是表麵上沒有任何異樣,可是此刻他那心中——卻是完全沉浸在了一股莫大的驕傲與甜蜜當中。
隻是,他並沒有將視線與心思過多的投注在甯願的身上,而是很快便理清思緒,又恢複了尋常的那種漠然又嚴肅的表情,看向那此刻貌似正在麵對著自己與甯願“窺視倪端”的禿鷲,正色的開口道——
“禿鷲,我們還是閑言少敘,直奔主題吧!關於那最近興起的‘反精純’藥劑——”
於是,就這樣的,殷銳與那禿鷲麵對麵的開始談論起了此次會麵的“根本原因”,而甯願,則也是一直靜默的坐在一邊,表麵不動聲色充當陪襯,可事實上——卻是在豎著耳朵悉心的記下了他們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關鍵點。
——什麽案件分析,什麽販毒率吸毒率普查總結,此時看來,那些都已不再重要。單是如此一番“機密會麵”所為她提供的資料證據,就遠比那些東西來得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