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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房門口,殷銳緊握雙拳陰沉著臉,看著屋內那正在被醫生急救,進行著緊急處理的甯願,心中的那股尖銳的疼痛已經到達了頂限。


  他沒有想到,他這轉身一走,她就真的說到做到,第二次進行了“自我了斷”。


  ——既然已經發生過一次,那麽我不在乎是否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殷銳,我希望你能夠做出明智的選擇。別再逼我——


  此刻,殷銳突然想起了甯願之前對他說過的這句話,在當時,他除了感到有些愕然出乎意料以外,並沒有切實的考慮過這話的真實性。更是沒有料到她竟然會將事情做到了這般“無路可退”的地步。


  甯願——


  看來,你是打算使盡全力逼我退步了。


  這個突來的意識自殷銳腦中一閃而過,他緊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又緩慢吐出後,才邁開步子走進了這房間。


  此時的甯願是清醒著的,隻是她那張臉,卻是充滿了“置身事外”般的漠然,雙眼直挺挺的望著天花板,毫無表情的任由醫生為她包紮著傷口,似是對於她剛剛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在乎的意思。


  殷銳走到床邊,俯視著甯願,心裏百感交集,痛楚,憤怒,無奈,酸澀,所有令人糾結的情緒一起襲上了他的心頭。他看著甯願那張蒼白的臉,即便是在柔和的光線下,依舊呈現出了一副憔悴不堪的狀態。


  穩了穩神,他暗自告訴著自己——


  殷銳,你不要衝動。否則這情況會更難收場。


  “這樣做——會讓你很好過嗎?”他低沉的嗓音問著那眼神直愣愣的甯願,說話的時候,感到喉嚨裏麵又酸又澀,熱辣辣的像是快要著了火一樣。


  “我無所謂。”甯願淡漠的開口回應,聲音都似是虛弱得沒有了任何底氣,“隻是,我知道——這或許會令你很好過。畢竟——你恨我不是嗎——”


  甯願說完這話,便驀然的將頭轉向了另一邊,表現出了一副躲避殷銳視線的樣子。可是,此刻隻能看到她的一小部分側臉的殷銳,並沒有發覺她在說完這話後,眼裏那抹快速湧上來了的淚意。


  ——此刻,她的心好難過。一想到殷銳有多麽的恨她,她的心,就像是被絞碎了一般的疼痛難忍。


  而見著如此充滿“躲避”表現的甯願,心中回味著她剛剛那句回應,殷銳心裏那股明明已經隱忍得很好了的怒火,便又再一次不可抑止的冒了出來。


  她認為他在恨她,所以便“順從他心意”的進行“自我了斷”?!!

  ——她居然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那麽,他對她那真心的挽留呢?!!他對她所表達的那些深情與寵愛呢?!!她又是怎樣回報他的?!!


  ——她分明是在賭氣!!拿著自己的生命跟他賭氣!!


  因為她清楚得很——這樣做,要遠遠比他自身受傷還要令他痛苦難過一百倍!!


  這個女人,這個他始終“搞不定”的女人!!她這哪裏是在自殘割脈?!她這分明是在狠狠地割著他的心!!


  ——因著這股難以遏製的憤然,殷銳隻感自己此刻的思緒與行為,似乎已經脫離了理智的主線。


  他緊緊咬了咬牙,一步跨上前,單手就撥開了一旁做著善後處理的護士,然後便又不顧此刻的甯願正在進行著補充體力的營養輸液,一把就將她用力的拉了起來。


  “銳,銳——銳爺!!您別——”一旁的醫生見此情景,連忙想要製止殷銳的行為。可是,麵對著他這張布滿陰沉的臉,他實在又不敢說出什麽來。隻是滿麵驚愕的站在一邊幹著急。


  ——甯願小姐現在不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已經虛弱到了一定程度。她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而銳爺偏偏又挑上這個時侯發脾氣——且貌似還是即將降臨的一場“狂風暴雨”——


  醫生隻感自己渾身瞬間就冒出了一層虛汗。


  “銳爺,您不要這樣,她現在還——”站在一邊的洛印也似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全都給我出去!!”殷銳突然狂吼了一聲,瞬間便止住了洛印欲出口的勸阻。他的那雙眼,此刻充滿著一抹無法遮隱的暴戾,活像是想要將甯願撕碎一般。


  洛印微地抿了抿嘴唇,神情頓了那麽一下,然後才對著醫生施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著自己一道出去。隻是,他的心裏卻在不斷祈禱著——祈禱這場“風暴”盡快的散去——否則若是照這樣發展,甯警督一定撐不了太久的。


  ——銳爺性情裏麵的那種“殘暴”,他真是再清楚不過了。


  幾個人走出房間,將門關上,這屋內便又恢複了靜默。


  一種令人“發冷”的靜默。


  “甯願,你不是一直希望跟我好好的談一談?!那麽——我們現在就來談!!”殷銳微眯著眼,貼近甯願的臉如此說著,聲音似乎都帶有一股瀕臨“狂怒”的跡象。他那雙有力的手,死死抓著甯願的雙臂,強迫著她上身挺起麵對自己。完全沒有在意她現在的手上,還掛著一條細長的輸液管。


  甯願無言的看著殷銳,看著他那眼中浮動著的“不理智”的神緒。心裏沒有一點的畏懼。


  不過,似乎她現在的心情又是奇怪得很——


  ——對於殷銳的怒氣,老實說,她之前是抱有“期待”的。她希望他可以如此失去理智的對她發火,那樣他們便也就能夠盡快的做個了斷了——要麽是他“心死”的放了她,要麽是他“心傷”的殺了她。這兩種結果怎樣都好——怎樣都好過現在這“生死不由自主”的狀況。


  可是,此刻看來,心中明顯浮現著的,根本不是“如願”的感覺,而是一股酸澀。


  ——看著殷銳這張失去了控製的臉,她的心,竟是這般的難過不堪!

  “甯願,告訴你——我現在根本不想再去關心你之前的心裏究竟是怎麽打算的!你又到底是想要把我逼到一個什麽程度上才能滿意!!我隻問你一句話!!隻有一句!!”


  殷銳此時似是根本無法控製了自己的情緒,喘著粗氣的質問著她——


  “你究竟能不能夠老實安分,心甘情願的待在我身邊?!!”


  聽著這話,甯願心中的那股糾結感更加濃烈了。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該怎麽回答他這樣的一個問題。若是換作兩天以前,她完全能確定的給出肯定答案——即便他傷害過她,她也願意。


  可是現在——在她如此身心布滿傷痕之後,那句“我願意”,又怎是輕而易舉就能說出口的呢?!

  甯願沒有回應,依舊是漠然的看著殷銳。


  而她這種反應,在殷銳的眼裏,並不是內心矛盾煩亂的表現,而是——不予理會。完全漠視一般的不予理會!!

  “你做不到是嗎?!你無法心甘情願的待在我身邊是嗎?!即便我再怎麽努力留住你的心,也是徒勞無用的——是這樣嗎甯願?!!還是你根本就‘不屑’來回答這個問題?!!好——很好——”


  此刻的殷銳,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眼裏那抹犀利的神緒隱隱閃現。


  他驀地就放開了甯願,將她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床上。然後鐵青著一張臉,看了她許久,突然又微微撇開唇角,露出了一個古怪又陰森的笑。他低睨著她,語氣輕忽又危險的說道——


  “沒有關係,甯願——你不回答也沒有關係。我有辦法讓你開口對我求饒——我有辦法讓你終究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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