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我知道，對了，你怎麽會及時趕來救我？”
按道理，沒有人知道她被容景湛抓走的事。
慕離緩緩收回手，“阿雪在宮中不見你，所以連夜來找了我，恰巧阿羽在王府門口看見楚王抱了一個女人進府，所以我們通過慕容晚情，順藤摸瓜找到了你，還好及時。”
“那蕭允風那？”
“放心吧，阿雪那邊沒消息，蕭允風應該還沒有發現。”
洛泱鬆了口氣，“那我得趕緊回去。”
慕離慎重交代，“路上小心。”
泱抿抿唇點頭，剛要轉身離開時，突然想到了什麽，遲疑不決。
慕離察覺她的異常，不由問，“醜姑娘，怎麽了？”
洛泱瞧向慕離，水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許久才說出口，“公子，明日若是計劃成功，你會……怎麽對付蕭允風？”
慕離怔住，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回答她。
可他一向溫潤的臉忽而變得冷漠決絕，甚至透著濃濃的寒意。
洛泱已經得到了答案，但仍抱著一絲僥幸問，“你會……殺了他，是不是？”
慕離聞言，這才正視她的目光，冷漠地臉重新變得清雋。
他看不出洛泱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挑眉，“你……為何這樣問？”
洛泱同樣也不敢確定慕離心中所想，也不想再猜來猜去，深吸了口氣，放低了聲音。
“公子，明日若成功，如果可以……你能否放蕭允風一條生路？”
慕離意外的瞧著她，“醜姑娘，你對他？”
洛泱急忙解釋，“公子別誤會，蕭允風幼時在南詔做質子時，小小年紀受了很多苦，甚是可憐！我曾答應會永遠保護他，現如今這番光景，我對他的承諾，怕是無法實現，所以……”
“所以……因為幼時的那點情份，盡管你們已經成為敵人，你還是想最大限度的保護他？”
慕離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要看到她心裏去，將她那點小心思全部挖出來。
洛泱心虛的垂下眼眸，她確實有這樣的私心，蕭允風現在雖然不是個好帝王，但她和他童年的情份是真實發生過的。
他不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死！
經過劇烈的心裏掙紮，她咬唇，最後鼓足勇氣抬頭正視慕離。
“是……因為答應過會保護他是事實，不知公子可否成全？”
慕離垂眸，沒有說話，表情看起來似乎很為難。
洛泱細心的觀察著慕離的每一絲表情變化，心中忐忑，又不敢問。
麵對她期許又哀求的目光，慕離不忍拒絕，遲疑了好一會，才道，“我隻能答應你最大限度做到，但是事情隨時都在變，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誰也不知道情況會如何？”
洛泱緊繃地心弦一下子鬆了下來，點了點頭，這已經是慕離最大的讓步了。
她不應該再得寸進尺。
“公子，那我回去了，宮裏還不知道什麽情況？”
“阿雪既然沒有再傳來消息，應該沒出什麽狀況，醜姑娘，你萬事小心。”
“嗯！”洛泱轉身進城。
慕離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微微抿唇，漆黑地眸子裏溢滿了溫柔。
一直到她消失，慕離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往回走。
一直走到山丘上，他方才停步，負手迎風而立，仰起頭，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冷風拂麵的滋味。
這應該是暴風雨來臨之前，最後的寧靜吧！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幾個暗衛負傷而來，紛紛跪倒在慕離麵前。
“公子……”
安逸寧靜地氣氛被打破，慕離有些不悅，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地上渾身是血，跪著的四人，他黑眸微眯。
“情況如何？”
跪在最前麵的暗衛答，“雖然攔住了，但是折損了我們不少人，他現在應該被帶回了王爺府。”
慕離掃了一眼，十人去四人歸，而且這四人都受了不少傷，他確實低估了容景湛的實力。
好在，洛泱順利回宮，一切已成定局。
“回去安心養傷吧！”他道，聲音冷淡異常。
暗衛們立刻退了下去。
慕離緩緩轉身，目光往城內的方向望去，明日……會是怎樣一番光景呢？
……
崇陽宮，雖然是白天，但由於殿門窗門緊閉，大殿內黑暗無比。
自從發生昨晚那件事之後，蕭允風一直麵無表情的坐在桌案前，眼眸猩紅，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他的手指，則輕輕的敲著桌子，一下又一下，節湊分明的發出悶響。
他的目光卻從未移開過，一直盯著某處看，滲人的寒氣像是隨時都要傾瀉而出。
他在這樣的狀態下，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緩緩地閉上眼睛。
待他在睜眼時，眸中的猩紅的血色一點點消散，慢慢恢複正常。
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驀然頓住了手，緩緩站起往殿門的方向走去。
門推開那一瞬間，陽光折射到他臉上，他下意識的抬手遮眼，透過指縫，怔怔地看著那束光線，隨後出了殿門。
……
冰玉宮內，千亦雪獨自一人坐在洛泱的寢殿裏，昨晚瞞過蕭允風，算是僥幸。
可洛泱至今未歸，慕離那又沒有消息傳遞進來，她心急如焚。
但除了坐在這裏等，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因為她一但離開，蕭允風若再來，發現洛泱不在，後果不堪設想。
她雙手緊緊揪在一起，正焦急之時，聽到太監的傳喚聲。
“大王駕到！”
千亦雪猛然抬起頭，果然怕什麽來什麽？
怎麽辦？
千亦雪清冷地眸子劃過一抹焦慮，現在是白天，昨晚那招顯然已經不能再用，她思慮再三，不得不出正殿去迎接。
蕭允風一改剛才的在崇陽殿裏的滲人陰寒氣息，整個人神采飛揚。
看到千亦雪後，直接問，“大祭司呢？”
千亦雪情急之下隻能道，“回大王的話，大祭司她正在沐浴。”
千亦雪低垂地眉眼，目光流轉，說她在沐浴這麽私密的事，蕭允風應該不會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