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阿雪若想要，拿命還給她
洛川聽到這，黑眸危險的眯起，“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實意投誠的？”
“當然，不然你怎麽會輕易放過我。”
“所以，那晚你去刺殺洛泱，也是做給本王看的？”
“是，不讓你看到我跟洛泱反目，以你多疑的性格，豈會真的相信我？”千亦雪反問。
洛川擰眉，確實如此。
“千亦雪，洛泱她搶了你的一切，包括慕離，本王不信，你真的可以放下仇恨？”
情愛之事，女人最擅妒，尤其像千亦雪這樣深情專一之人，妒火足以燒滅她所有的理智。
千亦雪眉睫微顫，“我承認，剛開始知道這些時，我是恨的，恨不得殺了她。可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洛泱的錯。那些仇恨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不該禍及我們這一代，冤冤相報何時了！”
何況，錯的本就是她娘親，要不是她害虞靈在先，又豈會自食惡果？
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娘親錯了就是錯了，她不會因為楚江雪是她娘，而不辯事非。
洛川聽到這，不由有些愕然，原來這才是千亦雪的內心世界，可他卻隻了解到冰山一角，還有太多疑問，他想不明白。
於是問，“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密謀合作的？”
他不明白，小雲明明時刻在暗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竟然渾然不知？
千亦雪淡淡一笑，“那還得從你讓我扮演刺客刺殺你，讓我成功回到洛泱身邊說起。”
說著，千亦雪又將洛川的意識帶回到那晚洛泱在寢殿外發現她的情景。
當時，她醒來之後，看見小雲在殿裏，所以麵對洛泱和慕離的疑問，她故意按洛川交代的謊言回答他們。
直到小雲放下戒心離開後，她便露出了真實的心境，冷冷地盯著洛泱。
洛泱被盯的渾身不自在，不由問，“阿雪，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驀地，千亦雪亮出一把短刃，趁洛泱不備，抵在她的脖子上，並將她推到了牆角。
“阿雪，你幹什麽？”洛泱震驚的問。
千亦雪慘白的臉上，盯著洛泱的眼神越發冷冽，“洛姑娘，阿雪有件事問你。”
“什麽事？”洛泱並未反抗，反而放柔了語氣。
“楚江雪，是我娘對不對？”
洛泱一怔，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意外，“你……都知道了？”
“是不是？”千亦雪問。
洛泱點頭。
“那我也是先帝的女兒，是不是？”
洛泱再次點頭。
“你為何要瞞著我？”千亦雪水眸暗潮湧動。
“我……不想你傷心難過，她們都已經死了，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是改變不了，你娘害死我娘的事實，對嗎？”千亦雪嘴角輕扯，眼裏全是不屑。
洛泱眸子忽而暗了暗，“是！”
她聲音小了許多，承認時，更是滿心滿眼的內疚。
“哈！”千亦雪淒愴一笑，“你倒是承認的爽快，是確定我不會報仇，殺了你嗎？”
她眼神忽而變得冷冽，握著刀柄的手，不由用力，劃破了洛泱的皮膚。
洛泱抿唇，“阿雪，那些事實，我改變不了，如果……你現在要為你娘報仇，我絕無怨言，畢竟這是我欠你的。”
音落，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千亦雪動手。
千亦雪看洛泱一副決心赴死的樣子，臥刀的手不由顫了顫，原本溢滿恨意的眼裏，漫上了一層霧氣。
此刻，她的手隻要輕輕一劃，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要了洛泱的命，為她和娘親報仇雪恨。
她承認剛知道自己身世時，她真的恨，恨不得立刻殺了她。
可現在，她居然猶豫了！
真的要殺了她嗎？
猶豫了片刻，千亦雪眸色漸漸暗了下去，她最終還是下不了手。
握著刀柄的手，正要落下時，驀地，眼前黑影一閃，緊接著，一道不明之力將她的手拽開。
千亦雪後退的同時，握刀的手下意識的往黑影劃去，不料，手腕被扼住，動彈不得。
千亦雪抬眸看去，竟是慕離。
“阿雪，你不能殺醜姑娘。”慕離臉上是全所未有的凝重。
千亦雪握刀的手不由攥緊，“公子，你也知道對不對？”
慕離未語，沉默就是默認。
千亦雪蹙眉輕笑，“你居然跟她一起瞞著阿雪。”
“對不起，阿雪！我與醜姑娘一樣，初衷是不希望你難過。”
“隻怕，公子是另有私心吧！”千亦雪質問。
未等慕離回答，洛泱道，“公子，別攔著她，這是我欠她的，這條命阿雪若想要，我還給她。”
千亦雪瞧向慕離，“公子，聽見了嗎？她說欠我的。”
“阿雪，你想清楚了嗎？這一刀下去，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千亦雪側過臉，不在看他，胸口上下起伏著，明顯情緒很不穩定，這根本不像她平時沉穩的作風。
慕離知道，她心裏在掙紮。
於是繼續道，“阿雪，你可曾想過，其實醜姑娘她和你一樣無辜，她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有做。卻要為這些事付出生命的代價，你不覺得對她太殘忍了些嗎？”
千亦雪聞言，重新瞧向洛泱，如扇的睫毛顫了顫，沒有說話，但明顯有所動容。
“阿雪，對不起，冤有頭債有主，如果殺了我，能解你心頭之恨，我願意用生命來嚐還。”
千亦雪咬唇，唇畔不知不覺就被咬出了血，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公子說的有道理，洛泱其實與她一樣無辜，上一代的恩怨，根本不該由她來承擔。
可是，她的娘親死的這麽慘，她若不報仇，又怎麽對得起她？
正當她為難時，慕離忽而道，“既然是冤有頭債有主，阿雪，你真正的仇人，不是醜姑娘，而是洛川。要不是他慫恿你娘親用七情蠱去害虞靈，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甚至懷疑，殺你娘親的那個黑衣人，就是洛川派去的，他才是罪魁禍首”
說起洛川，千亦雪眸中的霧氣漸漸散去，腦子不由清亮起來。
是啊，娘親是死於那個黑衣人之手，終究與洛泱無關，自己是怎麽了？差點被仇恨蒙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