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有過之而無不及
鳳皓天感歎，“老夫還真是小瞧你了，自以為你身體羸弱，命不久長，所以想盡辦法讓嵐夕為後，一旦她有了子嗣，江山就落入老夫手中。沒有想到，你連相思紅豆都可以破解，不願冊封嵐夕，逼老夫不得不出手，說起謀略，你比起老夫來，真是有過之而不及啊！”
“彼此，彼此！”慕離淺笑。
鳳皓天卻不笑了，之前淩厲的黑眸，忽然間變得悲哀起來 。
“君上，好得我們親戚一場，嵐夕她也喚了你這麽多年的表哥，老夫自知死罪難逃，但臨死前，仍有個不情之請。”
“老狐狸，你居然還有臉求君上？南宮羽怒不可竭，上前就想教訓他。
不料，慕離拉住了他，目光直視著鳳皓天，“你說。”
鳳皓天眼中掠過一抹意外，本以為慕離會拒絕的他連忙道，“放嵐夕一條生路，老夫所做之事，她絲毫不知情，她從來就沒有害你之心。”
“君上……不可！鳳嵐夕此人陰險毒辣，為了利益什麽事都做的出來。別忘了，當初她為了討好蕭允風，明知酒裏有毒，也讓君上喝。那時……她又可曾念過舊情。”南宮羽提及舊事，不想慕離心軟。
鳳皓天急了，連忙解釋，“她那也是被蕭允風脅迫所致，君上想一想，她做司空流月時，也曾幾次三番的舍命相救，這一份情又如何算？”
慕離沉默了，鳳嵐夕冒充司空流月時，確實對他有恩，這份情他也確實還沒有還。
見慕離猶豫，南宮羽急了。
“你這是……”
得寸進尺四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慕離製止，“好，念在她救過本君一命份上，本君隻能答應你，在她沒有觸到本君底線時，盡可能的饒她一命。”
鳳皓天笑了，“有君上這一言，老夫放心了！”
“如此，你可以安心上路了吧！”慕離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鳳皓天忽然變得無限傷感起來，緩緩地看了周糟一一眼，眼中都是不舍。
看了良久，他忽然撞向抵在脖子上的刀刃，用力抹了一下脖子。
鮮血噴湧而出，往慕離的臉上濺去，南宮羽閃身擋在慕離身前，那些血珠不偏不倚全部灑在他臉上。而慕離身上滴血未沾，幹淨地宛如白紙。
南宮羽嫌惡的憋了憋嘴，而後抹掉臉上的血跡，看向已經倒地鳳皓天。
“這老狐狸，臨死還要弄髒老子的臉，我呸！”
他朝鳳皓天淬了一口，猛然間又想起了鳳皓天臨走前的要求，下意識的往周圍掃了一圈。
目之所及，哪裏有鳳嵐夕的半分影子，他氣急敗壞的看向慕離。
“公子，鳳嵐夕不見了！”
慕離早就料到了，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想必剛才趁亂逃了！”
“該死，這可惡的女人。”
南宮羽自故自的咒罵著，下意識的看向慕離，此時的慕離與他剛才一樣，目光也在四處搜尋。
“公子，你不是說鳳嵐夕趁亂逃了嗎？還看什麽？”
“我在找阿雪！”
“阿雪？”南宮羽驚愕不已。
慕離點頭，“她曾與醜姑娘還有洛川一起合作對付揭穿鳳嵐夕，如今事情塵埃落定，她和洛川卻都不見了！”
“糟了，洛川此人陰險狡詐，他跟聖主合作必定不懷好意，而且他先前本就對阿雪有意 ，今次冒著危險出來，肯定別有目的。如今他和阿雪一塊失蹤，隻怕是阿雪又著了他的道了。”
“我也正為此時事憂心。”
隨即，慕離招了招手，侍衛頭領上前，君上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嚴密搜捕洛川的蹤跡，打聽千亦雪的去向，一有消息立刻上報。”
“是！”
侍衛頭領退下之後，南宮羽總算鬆了口氣，轉而又想起了洛泱。
“君上，聖主她呢？”
“醜姑娘……她……”
提起洛泱，慕離的心徒然一顫，原本在心中堅不可摧的城牆，立刻土崩瓦解化成廢墟。
“公子，聖主她怎麽樣？”南宮羽不安的問。
“她七情蠱發作，被莫桑帶走時已經不醒人事，本君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莫桑？”南宮更加不安起來，“聖主落在他手裏，豈不是很危險。”
“阿羽，你這話是何意？”慕離眉心一擰 。
南宮羽解釋，“公子你有所不知，我曾聽阿雪說過聖主在楚國的經曆，莫桑已非從前的莫桑，他已經忘記與聖主的過去。又經小雲挑撥，誤會聖主與他有仇，在加上聖主抓走了南詔的太後，莫桑很有可能有備而來。”
“有備而來，難不成是為楚國太後一事，如果真是這樣，那對醜姑娘而言反而是好事。隻要楚國太後一日還在南詔，莫桑便不會對醜姑娘怎麽樣？如今本君擔憂的，反而是醜姑娘身上的七情蠱毒。她現在蠱毒暴發，生死未卜，本君真是擔心。”
如果真如公子猜測的那樣，屬下相信莫桑一定會想辦法救聖主的。”
慕離抿唇，什麽也沒再說，收拾完殘局，賞罰分明之後，已經是半夜了。
這會，他才有空傳召太醫給自己看身體，太醫瞧完之後，娓娓道來。
“君上，白日裏你悲傷過度，情動攻心，衝破了相思紅豆的封印，卻也傷到了底子。身體比平日裏虛弱了很多，所以得調養好長一段時間，方才會慢慢好轉。”
“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吧！”晉公公擔憂問。
他很怕會像先前的寒毒那樣，跟隨慕離這麽多年，時常折磨著他。
太醫深吸了口氣，“調理的好呢？應該不會留下病根，但這次的衝擊傷到了君上的根基，調理不易。”
“太醫，你一定要竭盡全力醫治君上，君上不能再受那些病痛的折磨了。”
“微臣一定會盡力的，君上也需得放寬心，好好修養才是。”
“知道了！”慕離薄唇輕啟，掩蓋著滿身的疲憊，打發走了太醫。
晉公公本以為他會安心就寢，沒有想到他並非如此，反而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了大殿，仰頭望著天邊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