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糾纏了一世
顯然，並未發現莫桑正往這邊趕。
太後的心莫名一顫，目光隨即移向身後的洛泱，意味深長道。
“洛泱，你和湛兒糾纏了一世，該是時候解脫了！”
“什麽？”洛泱不解她話中何意？
太後臉上倏然揚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笑裏還透著幾分詭異，洛泱的心徒然一抖，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但她還沒有完全理解太後這個笑的含義，卻見太後目光又重新移向殿外。
這一次，她的目光充滿了溫柔和慈愛，那是隻有一個母親才能有的眼神。
她到底看到了什麽？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看見太後的眼角居然滑下了淚，那淚映著窗欞處折射進來的陽光，越發悲涼奪目。
於此同時，她竟看到莫桑的身影正朝寢殿而來，她這才恍然明白，原來太後之所以會有那樣的眼神，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湛兒，永別了！”
太後突然說出這麽一句，然後抓緊了洛泱的手，將匕首猛的往自己的喉嚨刺去。
“噗嗤！”
鮮血迸射而出，濺了她一臉。
猝不及防的洛泱根本沒有料到太後突然會來這一招，想阻止都來不及。
如今看到匕首穿透了太後的脖子，她整個人都愣住了，而這一幕，剛好被莫桑看到。
他完全被這一幕震住了，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而後他的心竟猛烈的痛了起來。
那種痛，宛如萬劍穿心，一顆心更像是隨時都要爆裂一般。
“不……”
撕心裂肺的喊聲劃破天際，貫穿了洛泱的耳朵，洛泱意識這次回神，下意識的尋聲而去。
但見莫桑趔趄而來，離太後緊緊幾步之遙時卻頓住了腳。
“太……太後！”
莫桑低喚，第一次喊出了她的稱呼，而不是喚她施主。
太後緩緩回頭，看到莫桑的那一刻，眼眶中的淚再次墜下。
“湛……湛兒！”
太後嘴角輕扯，笑的極為艱難。
於此同時，匕首墜落，她人也跟著倒了下去，莫桑本能撲過去，接住了倒地的她。
“太……太後！”莫桑生澀的喚，顫抖地手無措的捂著她不斷流血的傷口。
溫熱的鮮血從他指縫溢出，無論他怎麽堵都堵不住啊！
“湛……湛兒！”
太後染滿鮮血的手在空中無意識的亂揮，似乎是在尋找莫桑的手。
“在……小僧在這裏！”莫桑哽咽回答，看著太後的眼神，沒有了以往的淡漠。
感覺到莫桑在自己身邊，太後終於心安了，“湛兒……哀家要死了。臨死前，哀家有些話要對你說，你可一定要記住。”
“不，不會！小僧……小僧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莫桑正想帶太後走。
不料隻是輕微動了一下，太後脖子上的血就像湍急的水一樣，嘩嘩的流，要是大幅度運動的話，太後必然很快會流血過多而亡。
莫桑深知這一點，故而不敢再亂動，太後自然也明白，虛弱一笑。
“湛兒……別費心了，哀家自知活不了了！”
“來……來人！”莫桑大吼。
“湛兒，別喊，你聽哀家說……你別看哀家以前那麽對你，其實……其實哀家心裏終究還是疼你。隻是，有些時候，哀家心裏矛盾罷了！”
莫桑未語，隻是覺得心裏越來越壓抑，像是被石頭堵住了一樣。
“如今哀家要死了，哀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哀家……怕……怕啊！”
“怕什麽？”莫桑問。
太後已經淚流滿麵，顫抖的手撫上莫桑的臉，滿眼的悲傷和不舍。
“哀家怕你再被人蠱惑，怕她害你啊！”
說完，太後目光移了移意有所指，莫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目光最後停留在洛泱身上。
這個她，明顯指的就是洛泱。
洛泱迎上莫桑的視線，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可此時此刻，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太後猩紅地目光自洛泱身上收回，重新看向莫桑，聲音越來越弱。
“湛兒，剛才你也看見了，是她……刺穿了哀家的脖子。這個女人，她中蠱無解，就是想利用你的秘術一次次延續她的生命。你不能再被她所騙了，楚國不能沒有你啊……咳咳！”
太後說完，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脖子好像被一隻隱形的繩子勒住。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就算她張大了嘴巴，也吸不進半點空氣。
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她猛的抓住莫桑的手，拚著最後一口氣提醒，“湛兒，一定要記住哀家的話，千萬不要相信這個女人了，否則哀家……哀家死也不會瞑目的。”
話放說完，她便沒了動靜。
莫桑的心驀地一涼，“太後？”
太後沒有回應，莫桑低頭看向太後，這才發現懷裏的人，雖然還睜著眼睛，卻早已沒了生機。
她……死了！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渾身的血液瞬間沸騰，頭也跟著痛了起來，猶如驚雷一樣，像是隨時都要裂開。
“嗬！”
他痛哼出聲，雙手更是死死揪著自己的頭發，極力忍受著那種鋪天蓋地的痛苦。
然，那種痛楚像蔓藤一樣，在他腦子裏生根發芽，見縫就鑽。
她死了！
對，是洛泱殺了她。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他耳畔纏繞，於此同時，有關太後的畫麵在他腦海浮現，快速掠過，刺激著他每一根神經。
“啊！”他仰頭痛嚎。
霎時，風雲變色，莫桑頭上的發帶被崩開，黑發散亂下來被風撩起，竟有些癲狂之狀。
本就迷茫的洛泱，看到這樣的莫桑，更加不知所措了。
“和尚！”
她下意識的上前想去安慰他，不料剛搭到莫桑的肩膀，就被一隻手揮開。
“你別碰他！”
洛泱往後退了數步，這才看清剛才推開她的人是小雲。
小雲正捧著莫桑的臉，大聲呼喊，“公子，你冷靜一點。”
也就在這一瞬的功夫，莫桑慢慢鎮定下來，猩紅的眸子幾乎被血絲完全覆蓋。
當他看清眼前之人是小雲後，猛的推開了她，小雲趔趄的往後退了幾步，目光撞上莫桑視線的那一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