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3章 記憶碎片
他聲音雖小，但是仍被一旁的燕東聽到了，燕東疑惑問。
“主人，什麽意思啊，屬下聽不懂。”
麵具人唇畔笑意更深了，“你懂不懂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老夫終於找到夜辭的缺點。原來的他也許是那麽的無懈可擊，可現在他的弱點終於顯現了。”
原來麵具人剛才命人將故意將千亦雪丟進水裏，並不是真的隻是為她降溫。而是為了試探夜辭。
他想要看看，千亦雪有難，夜辭是不是真的會舍命去救？
如今看來，夜辭果真如此。
人啊，就怕完美無缺，做事滴水不漏，那樣想對付他都難 。
既然他現在找到了夜辭的弱點，那事情就好辦了。
夜風又大了起來，而且已經入冬又是夜裏，氣溫本來就比白天低。
何況他們剛才落水，身上已經濕透，此刻在夜風的吹拂下，更顯寒冷。
夜辭他們尚且如此，更別提千亦雪了！
在寒冷的刺激下，千亦雪果然幽幽轉醒過來，看著一片焦慮的夜辭。
她的心驀地一疼，“將軍？”
聽到她的呼喚聲，夜辭不由一怔，看著她那張水眸彌漫的臉，以及清冷的眼。
夜辭的心顫了顫，情不自禁的撫上了她的臉頰，“你之前高熱不退，現在感覺可好些？”
“好……好多了！你……莫要擔心。”
千亦雪蒼涼一笑，給以夜辭一個放心的眼神的同時，身體卻忍不住顫抖起來。
夜辭看在眼裏，急忙將她抱上馬車。
然後將車內所有衣物翻出來，裹在她身上，又將她緊緊的湧進懷裏。像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還冷嗎？“夜辭詢問。
千亦雪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心一下就化了。
“不冷，阿雪不冷。”
夜辭不放心，又用手背靠了一下千亦雪的額頭，確實已經不燙了。
他緊繃的心弦，這才稍微鬆了鬆，感受到他胸腔裏跳的異常快的心髒。
千亦雪心中劃過一股暖流，眼底都是感動，“這幾日，讓將軍擔心了。”
“隻要你安好，本將擔心的這幾日，都不算什麽。”夜辭撫摸著她發，暗自慶幸。
還好這次她落水有驚無險，否則她非內疚一輩子不可。
“有將軍這般舍命待阿雪，阿雪此生都無憾了！”
說到這時，千亦雪的頭忽然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些零星的碎片。
她不由閉上了眼睛，記憶好像回到了她剛落水之前。
她隱約記得，她被燕東丟進水裏那一刻頭部受到水壓的刺激，曾短暫的蘇醒過一次。
她就那樣漂浮在水裏，放空的同時，腦袋裏忽然間像有個水球炸開了般。好像打開了她記憶的閥門，無數記憶碎片散落在她的腦海之中。
那些畫麵一一在她眼前略過，有她被洛川抓走的，有洛川強迫她喝下忘情蠱，逼迫她拜堂成親的。
還有她像個木偶一般，被洛川控製接受催眠被植入虛假記憶的……
她怔怔地看著那些畫麵，整個人都趨於一種放空的狀態，直到那些畫麵像水泡一樣，在她眼前消失。
她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想到這，她猛然掙開了眼睛，曾經和洛川那些親密過往的記憶畫麵再次在她腦海中略過。
她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雙手死死的攥著了夜辭的胳膊，因為過度的恐懼和害怕，她的指甲甚至已經深深嵌進夜辭的皮肉之中。
千亦雪突然的變化引起了夜辭的注意，他顧不上被千亦雪抓傷的胳膊，摟著千亦雪問。
“阿雪，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對於他的詢問，千亦雪充而不聞，整個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抖動的異常厲害。
“阿雪，阿雪！”夜辭拔高了聲調，連喚了兩聲，才喚回千亦雪的神識。
她錯愕地看向夜辭，原本清冷的黑眸之中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了一層赤紅，眼神裏更是透著極致的恨，森冷而又陰狠，像極了一隻暴怒的野獸。
夜辭怔住了！
這樣的千亦雪，他還是第一次見，如此的陌生和可怕。
她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阿雪，阿雪！”夜辭搖晃著千亦雪的胳膊，試圖將她喚醒。
聽著他一遍的呼喚，千亦雪身上的戾氣終於漸漸消散，雙眸之中的恨意也在一點點消退。
“阿……阿雪？”
夜辭放緩了聲音，眸光死死盯著眼前的千亦雪，觀察她的狀況。
千亦雪眸中的赤紅徹底消散之後，視線終於變得清明。
“將……將軍！”她低喚出聲，似是已經恢複了神識
夜辭欣喜不已，急忙回應，“是……是本將。你還好嗎？”
千亦雪嘴角勉強扯起一個弧度，最後看了夜辭一眼，然後一頭載到在夜辭懷裏。
“阿雪？”夜辭焦急低喚，甚至不斷搖晃懷裏的的女人。
可終究，千亦雪沒再回應他。
夜辭以為她又是因為高熱引起的昏迷，下意識的探向她的額頭。
可是，體溫正常……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
見他手足無措，擔心不已的樣子，一旁的顧朝發話了。
“將軍，阿雪姑娘本就受了傷生病，剛才又被丟進冰冷的湖水裏折騰了一番。常人被這麽折騰都受不了，何況是一個受傷又生病的姑娘。她現在應該是被耗盡了精力，暫時昏睡過去了。就讓她好好睡上一覺吧。明天一早醒來，說不定就什麽都好了呢？”
顧朝心裏雖沒有底，但也隻能這樣勸說，因為目前來看，他們根本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所以，唯有等待。
夜辭其實心中也有數，他剛才完全是因為關心則亂，一時間失了分寸。
如今冷靜下來想想，顧朝說的確實也有道理，於是他斂了神色，淡淡道。
“顧朝，折騰了一夜，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他們需要精力，我們更需要。”
聽著夜辭意有所指的話，顧朝點了點頭，“將軍，你也安心休息吧，說不定明早你一睜開眼睛，阿雪姑娘已經醒了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