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混到這裏了,還算順利,接下來隻能硬闖了。”紀少瑜想著便邁開了腿正欲大步向殿門走去,體內運轉起了藏在識海中的金色魂魄,氣勢浩大。
突然,就在此時,殿門自己打開了,裏麵射出一個黑影,就在一刹那便來到了紀少瑜身前,對著其眉心就是一指。
這一指速度奇快無比而且來勢刁鑽,紀少瑜大呼一聲不好,雙眼瞪出一道金光和這一指撞擊在了一起,同時側身反手就是一抓,這一爪握著一個透明空間,裏麵嘶嘶爆裂著時空撕碎的聲音,卻是紀少瑜的創世神通。
可是這一爪不料落空,眼前人影已然不再,紀少瑜站穩向攻擊自己的來人看去,發現此人已經離自己幾丈遠,身材高大,帶著一個麵具看不清臉,他的身邊站著剛才紀少瑜問話的那個小鬼。
原來紀少瑜問話之人並不是簡單的小鬼,而是鬼王身邊的幹事,他猜到紀少瑜是外來之人之後趕緊就去告了密,而扶風鬼王一聽到此事,也是幹淨利落的性子,立即出來準備試探這位不速之客的身手。
站在紀少瑜對麵的正是鬼王本人,他目前還未看出紀少瑜的招數,正捏著拳印,準備再次出擊。
而就在此刻,紀少瑜瞳孔一縮,這拳印他認識,是少林寺的洪拳,而且還是用夢術加持的。
他蹙著眉頭,釋放出身上的夢師氣息,深呼吸一口直接騰地飛起,也捏了個同樣的拳印,一拳轟出。
周圍哭喪著臉準備求情的小鬼們紛紛讓開,嘩然不已。
而待扶風鬼王終於看清楚紀少瑜的臉後,哈哈一笑便收起了拳印,也不懼紀少瑜轟來的身法,喚道:“少瑜,居然是你!”
紀少瑜空中一愣,也收起拳印,落在地麵,深深地看了這位鬼王一眼,並沒有放鬆警惕。
隻見鬼王緩緩取下麵具,露出一張鮮活充滿了人類氣息的臉,那是一張紀少瑜無比熟悉的國字臉,胡渣還沒有清理,正對著他露出笑意,眼中還有些晶瑩。
紀少瑜大吃一驚喊道:“爸!”
此人正是多年前聽說了苗三和陳豐台大戰之事,離開了東瀛國,去中原國尋找紀少瑜的紀少瑜的父親,紀尋!
……
真實世界,紀少瑜剛滿二十四歲,剛和阿烏求婚成功的當天。
從祖先密室出來,兩人無憂無慮地正在一條小河邊坐著消磨時光,河水清澈見底,天光入秋之色,無比涼爽。
阿烏將她的烏發順到一邊,以免被風吹亂,亮晶晶的眼睛盯著紀少瑜,問道:“少瑜,你們家族的原生夢境和我們不一樣,是一個完整的世界,那麽你怎麽分辨你到底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境之中呢?”
紀少瑜道:“其實你仿佛是在問,原生夢境和一個真正的須彌空間有什麽不同。”
阿烏道:“就是這樣,如果是一個完整的世界,為何還要將其稱之為夢境?”
紀少瑜頓了頓,說道:“我自是有辦法分辨,現實世界有很多人或事是我們無法預料的,所以走在街上,或者執行某一個任務,那麽我們遇到的人或事都很陌生,而在原生夢境裏,由於這是自己的一個主觀世界,那麽遇到的人或事,很難出現非常陌生的人,往往是我們認識的人,做過的事,它們會不斷重複。”
阿烏笑道:“應當如此。”
紀少瑜又說道:“若是我迷失在夢境裏,遇到的人或事都是我認識的,那麽這就很不正常,有很大概率是一個夢。”
阿烏眨了眨眼睛,笑著點了點頭。
……
“全都給我出去!”紀尋身上散發出一股鬼王的威壓,向院子裏的小鬼們喝道:“這次沒有歲繳的,都不用死。”
說完拉著紀少瑜的手臂往內殿而去,院子裏的小鬼先是麵麵相覷,而後反應過來大喜過望,連連磕頭道謝,甘願做牛做馬的聲音不絕於耳。
殿內,紀少瑜沒等父親說話,便心急問道:“父親,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成了鬼王了?”
紀尋轉頭已經老淚縱橫,他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到處找了一把椅子過來叫紀少瑜坐好,自己坐在凳子上,案上有許多肉食,他顫抖著手給紀少瑜斟了一壺酒,這才說道:“不知多少年前的事兒了,說來話長,今兒個我們爺倆喝一壺!”
紀少瑜拿起酒杯一口喝下,眼中迷茫,這人的靈魂氣息是自己的父親沒錯,但是印象中父親是一位非常穩重的中年男人,在很多年前和自己的母親突然雙雙失蹤,一直是爺爺和三爺在教導自己,所以他和父親並不是特別的親。
紀少瑜沒有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他更多的是懷疑,不是懷疑父親的真假,而是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在做夢。
萬原宗遇到三爺,在巫荒遇到完顏複所築的長城,暗淵獸巢穴看見紀少亮出生的時候,這裏又遇到父親——全是自己認識甚至熟悉之至的人。
按說原生夢境異變之後,這裏不再是自己的一個夢了,而是變成了真實,難道冥界還有什麽其他的貓膩不成?
“爸,你快說說是怎麽回事?”
“少瑜,我這麽多年失蹤其實是在東瀛國做臥底,你媽也是。”紀尋好似心情平複了不少,追憶道。
“嗯。”紀少瑜答了一句腔,他並不意外,實則是早有猜測。
“後來聽說你和夢師聯盟的陳豐台一戰,我們估計你的原生夢境出了問題,和你母親商量後,我決定回來尋你,於是一路向西邊奔行。”
紀少瑜道:“那是一個人界的修士占據了我現實世界的肉身。”
紀尋道:“我知道,不過後來才知道,當時我一路航海,在一場風暴裏迷失了方向,但我卻沒有死去,待到海麵風平浪靜之後,我觀星辨月,依然向東航行。”
紀少瑜幫著搭句:“可是父親再也沒有回到中原國。”
紀尋點頭道:“是啊,這一次航行,便航行了一年。”喝了一口酒後又道:“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天色越來越暗,不對,是越來越紅,不像是現實世界的天光,輾轉之下,一年後,我才知道這是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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