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幕橫刀取敵首
風雨依舊，此刻李青秋和秦越的戰鬥已經快要接近尾聲，兩人雖說同為悟劍後期強者，但李青秋入悟劍後期已有數年，底蘊比起秦越來說要厚實許多。
擦掉嘴邊的血跡，秦越陰冷的看了一眼李青秋，“以你的實力，這商隊請不起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各司其職，你劫你的道，我護我的商，既然你我免不了相遇，打便是，何須多費口舌。”一語話必，長劍橫空，刺向秦越。
秦越也不是省油的燈，身為悟劍後期的他實力不容小覷，劍鋒一指不退反進劍氣疾掠間彈開飛劍衝向李青秋。
“不自量力！”李青秋冷哼一聲，劍指一捏輕點而出，意思隱晦的氣息衝破虛空刺向衝來的秦越。
“不好！”
秦越大吃一驚，頓時收劍而退，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那道強大的氣息。
懷著沉重的心情，秦越轉頭看向李青秋，開口道：“我真是有眼無珠，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夠遇到領悟了劍意的高手。”
“好說好說，雖然離領悟劍意還遠，不過對付你已經綽綽有餘了。”李青秋微微一笑，接住飛回的長劍，繼續道，“還要打嗎？”
秦越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不打了，你們走吧。”
李青秋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卻突然感覺不遠處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噴湧而來，“怎麽回事？還有劍修！”
但是當他看清雨幕中搏殺的三人時頓時心裏一驚，因為他感受到的那股熟悉的氣息，正是從蘇痕身上散發出來的劍意。
“如此年紀，竟然能夠領悟完整的劍意，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秦越也注意到了雨幕中的蘇痕，頓時眉頭一種。
蘇痕身上的劍意氣息雖不是特別的強大，但也確實是真真正正完整的劍意，他還隻是個無劍骨之人，若是擁有劍骨，靈氣一生，這劍意恐怕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這一刻李青秋不經想起馬車中三人的談話，深深的看了一眼蘇痕的背影，“此子乃池中金鱗，若得劍骨，便化為龍，騰九天之上，凡人不可企及。”
雨幕之中，蘇痕依舊忘我的揮劍，一往無前有如猛虎一般，對麵兩人連連招架，麵色越來越難看。
讓他們極為困惑的是，一個凡人竟然能夠力壓他們兩位身為參劍中期的劍修，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成了笑柄。
但即便對手是個凡人，他們靈氣倍出也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地，一直被死死壓著打。
金鐵交響聲響徹森林外圍，刀劍磨蹭並發的點點火星一見雨水便消散不見。
“好精致的劍術。”風吹雪在一旁認真的觀看著，手中所握長劍也不自覺的開始模仿蘇痕的出劍方式。
“滾開！”善使鬼頭刀的頭目怒發衝冠，拚著被蘇痕一劍撕裂胸口的代價爆發靈氣，一刀將蘇痕震退。
蘇痕抽身而退，一躍身退出十來米，靜靜的看著兩人。
此時的蘇痕持劍傲立於模糊的雨幕之中，謙瘦的身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這個神秘的少年平常看上去嘻嘻哈哈無拘無束似乎還未長大的孩子，但是隻要唐刀出鞘，生死搏殺之時卻又異常冷靜，不言苟笑，猶如漠視天下的帝王，又像極了傲立孤山的雪鬆。
“你到底是什麽人？”持劍頭領扶住胸口已經血肉模糊三弟，轉頭有些驚恐的看向蘇痕。
唐刀一揮畫出一個半弧形，血液濺灑出去瞬間被雨水洗刷，“汝等鼠輩就連留下姓氏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還妄想打聽吾輩尊名。”
“商我們不劫了，你們走吧，我們撤退。”
蘇痕眉頭一挑，“你們劫不劫商與我無關，我的目的，是為了殺掉你們。”話語一落，身形又是一閃，瞬間出現在兩人身後，收刀入腰際，下一刻自下而上怒斬而出。
“我跟你拚了！”兩人頓時怒了，轉身刀劍向前，勢要魚死網破。
“幼稚！”
下一刻，黑暗中一條血線一閃而沒，穿過兩人的身軀。
蘇痕收刀入鞘，轉身走向乞兒，再也不去理會那舉刀頓在空中的兩人。
雨水拍打著一切，周圍除了雨聲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聲音，隻有蘇痕一人靜靜的走著，似乎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泥漿四濺，兩顆頭顱順著坑坑窪窪的地麵滾出去老遠，失去意識的屍體跪倒在地，血液如泉般噴灑，混雜著雨水染紅一片。
“好……好厲害！”
商隊的護衛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震驚，隻是剛才還熱血沸騰的身體在看到蘇痕走來的那一刻竟然微微開始覺得發涼，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段距離。
“看到了嗎？這才叫使劍，你剛才那最多也就叫雜耍。”蘇痕拍了拍風吹雪的肩膀笑了笑。
風吹雪深吸了一口氣，他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沒有劍骨的少年，剛才那種一往無前的揮刀，他做不到，更別說以一敵二還盡數斬殺了。
遠處秦越的臉色已經鐵青，透過模糊的雨幕他看不清那個少年的樣貌，甚至連境界都感受不出來，但是既然能夠完全掌握劍意，說明此人對劍的領悟之深，令人匪夷所思，此等高人得罪不得。
戰鬥已經結束，商隊和草匪兩幫人馬隔著兩具無頭屍體遙遙相望，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最後還是李青秋微微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秦越，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秦越回過神來，苦笑一聲，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隨後大手一揮，“撤。”便轉身躍入叢林之中。
一陣喧鬧之後，草寇的人馬全數撤離，隻留下幾具屍體不甘的浸泡在濕潤的落葉之中。
“贏了！”
也不知道是誰最先歡呼了一聲，頓時商隊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就在剛才他們甚至還以為自己的命得丟在這裏，沒想到此刻草寇竟然灰溜溜的撤退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役最大的功臣隻有兩個，悟劍後期的李青秋，和那位半路上車沒有境界的蘇痕。
李青秋身為悟劍後期與敵首激戰為商隊拖住了最大的敵人，而蘇痕卻又不一樣了，刀出殺敵，盞茶間滅殺兩位劍修，這種威能，不經讓商隊所有人都對其變得敬畏有加，這其中包括乞兒、風吹雪還有李青秋。
稍作喘氣之後，商隊護衛們就地埋葬屍體，抬回幾名受傷的同伴，他們都是刀口舔血的人物，幹的都是走刀尖的活，誰都知道如果自己死後恐怕沒有時間處理後事，就地掩埋是最好的待遇，最起不會拋屍荒野，被山中野獸做了吃食。
包紮傷口敷塗傷藥，做完這些之後，護衛們下意識的磚頭看了一眼馬車廢墟旁的少年，如此小的年紀，在這次戰役中竟然能夠滅殺兩位身經百戰的劍修，這一切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老朽真是有眼無珠，沒想到小友竟然能夠掌握劍意，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李青秋回到馬車邊，李青秋微微拱手向著蘇痕行了一禮。
蘇痕立馬扶起，笑道，“前輩嚴重了，還好商隊還有幾匹馬剩餘，否則這商恐怕要人來拉了。”
雨還在下，護衛們埋葬好屍體之後開始整頓馬車，剩餘下來的馬匹也不多，都是那些受驚之後跑入森林才得以幸免的，被喚回之後重新套上枷鎖繼續前進。
馬車已毀，且馬匹不夠，蘇痕四人隻能跟著商隊步行，幸運的是此地離靈台君國國都已經不到二十裏，一夜便可趕到。
“你真的隻是一個無劍骨之人？”行走間，風吹雪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蘇痕聳了聳肩，笑道，“無需懷疑，用劍的精與簡並不是以是否為劍修來定義的，就如你之前的揮劍，毫無目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砍出去，即使身為劍修也無濟於事。”
風吹雪沉默了，的確，剛才的戰鬥中，他心中所想便是拖住兩人，揮劍也多是阻撓，並沒有想過可以獲勝。
“習劍者，一往無前，你要記住這句話，無論前方有什麽東西阻攔，隻要你心中有劍，便可所向披靡。”
風吹雪微微一愣，隨後鄭重的向著蘇痕行了一禮，“受教了。”
雨不再下，東方的魚肚白開始照耀天空，在朝陽升起的那一刻，商隊已經出現在了靈台君國國都的城門前。
看著威武雄壯的城門，蘇痕張開雙臂狠狠的吸了一口雨後濕潤的空氣，笑道，“目的地到了，那我也就告辭了，諸位，後會有期。”
商隊所有護衛都盡數抱拳，“後會有期。”
“非也。”此時，李青秋、乞兒和風吹雪走到了蘇痕身邊，笑了笑，“我們還同路。”
“你們也去天香國都？”蘇痕微微一愣。
“學院招生在即，我要去報名。”風吹雪開口到。
李青秋看了一眼乞兒，笑了笑，“我想小友也已經猜到了我與乞兒的關係。”
蘇痕微微挑眉，點了點頭，“是猜到了一點，但是沒猜全，不知前輩是否告知一二。”
“哈哈，小友聰慧，我乃天香國都曹將軍府中侍衛，此次奉命護送乞兒前往曹府，小友雖無劍骨，但實力卻異常卓絕，此次同行還望小友多多關照。”李青秋笑了笑。
“曹將軍？鎮遠大將軍曹罰官？”風吹雪頓時一驚，看向李青秋有些不可思議的問到。
見李青秋點了點頭，風吹雪不免多看了兩眼乞兒，頓時醒悟。
傳說中鎮遠大將軍曹罰官有一私生女，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就是眼前這位了。
雖然猜了個七七八八，但是風吹雪卻沒有多嘴講出來，蘇痕也有所會意，隻是笑笑，沒有過多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