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夜杯空滿城屠
“既然如此，那三位且隨我去沉劍樓走一趟吧。”南竹微微一笑，隨後率先轉身向著論劍台外走去。
學院沉劍樓，位於最後方的一處崖邊，身後便是聞名天香的無盡深穀，傳說在這無盡穀中埋葬著天香帝國最大的寶藏。
“媽挨，好高啊，把沉劍樓建在這種地方也不怕掉下去。”蘇痕探頭向著穀中看了一眼，打了個冷戰。
無盡深穀之中雲霧繚繞，一眼看不到底，就連崖壁都光滑似鏡無法攀登。
“這沉劍樓也算是學院最為古老的幾處建築之一了，相傳當年學院始祖所用之劍也沉在此樓之中，但是無數歲月洗刷下來，恐怕也無法再用了。”南竹看向崖邊。
三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在那裏一座透露著無數滄桑歲月氣息的古樓，險之又險的立在懸崖邊緣，就有如一位智者，平靜的觀望著整個學院。
似乎是刻意為之，除了古樓之外的其他建築都遠遠的建造在離懸崖很遠的地方，似乎是一種敬畏，又像是在恐懼。
“走吧，我們先去拜見一下守靈人。”南竹笑了笑，隨後沿著唯一的一條小道向著不遠處的古樓而去。
走近古樓，一眼便看到關閉的大門外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佝僂著身子掃著落葉。
“禪老。”南竹微微向著那位老人家行了一禮。
老人慢慢轉身，暮色之年的他動作顯得有些遲緩，看向南竹思索了許久才笑道，“原來是南竹小娃娃，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來？”
老人笑起來臉上布滿了皺紋，歲月的刻刀已經將他摧殘的體無完膚。
“晚輩受修老之命帶幾位弟子來沉劍樓挑選靈劍。”在這位傳聞中已經活了無數歲月的老者麵前，南竹可不敢有半點架子，恭敬的開口到。
“原來如此，那便隨我進去吧。”那位禪老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遲鈍的走向沉劍樓。
四人在身後跟著，不敢超前，也不敢去扶，就連三位宿老見了這位守靈人都得恭敬的喊一聲禪老，他們這些晚輩又哪敢有絲毫得罪。
塵封的大門被緩緩推開，門上的灰塵頓時隨風而飛，看來這沉劍樓已經好一陣子沒有開啟過了。
“進去吧，我就不去了，地還沒掃完呢。”禪老揮了揮手，隨後又轉身緩緩離開。
“多謝禪老。”
送走老者後，南竹轉身看向三人，笑了笑，“你們進去挑選吧，我在門口等著，挑選完之後直接出來便可。”
說到這裏，南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繼續道，“但是你們要記住，靈劍有靈，如若不從切不可強行帶走。”
三人點了點頭後步入沉劍樓之中。
黑暗，這沉劍樓之中似乎隻剩下黑暗，看不到一絲光明，伸手不見五指。
“好黑啊，你們有帶火嗎？”孫禮的聲音傳來。
下一刻，一點火光出現，照亮一片，風吹雪拿著火折子走向一旁已經快要幹枯的油燈將其點燃。
光明大作，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柄黯淡無光的輕靈長劍，這劍被擺放在大殿中心最顯眼的石柱之上，邊上似乎還有一行小字。
“長空劍，始於見月大聖，終於恒古大聖。”
簡短的一句話，已經將三人震驚的無法言語。
大聖，那是劍修到了化劍道後期才有資格獲得的稱號，可以看出這柄劍其一生不凡的經曆。
“這恐怕就是那位學院始祖的劍了吧。”蘇痕深吸了一口氣。
風吹雪和孫禮都不免點了點頭。
“好了，別愣著了，挑選自己的靈劍去吧。”蘇痕搖了搖頭，轉身向著一旁懸掛著無數長劍的牆壁走去。
沉劍樓中靈劍無數，有的已經黯淡無光，看樣子已經徹底荒廢無法使用，而有的還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等待著他的主人到來。
蘇痕緩緩前進，目光從一柄又一柄的靈劍上掃過，似乎都不太滿意。
一樓並沒有蘇痕看得上的靈劍，便順著樓梯來到了第二樓，這二樓的劍並沒有一樓擺放的那麽整齊，多半都被隨意丟在牆角，但是多半都還散發著微光。
在二樓逛了一圈之後，蘇痕向著三樓前進。
沉劍樓隻有三層，如果蘇痕在沒有滿意的，那就隻能挑那些還勉強看得過去的了。
三樓沒有燈光，但是樓頂有幾片水晶瓦，天光照射進來，也能夠隱約可以看到周圍的擺設。
“這層的劍怎麽這麽少？”蘇痕看著眼前不到十柄的長劍，皺了皺眉頭。
但是下一刻，蘇痕突然眼前一亮，因為他可以感受到這幾柄劍中隻有一柄還散發著徐徐靈氣。
當然這並不是他在意的地方，他在意的，是那柄唯一散發著靈氣的長劍竟然還在吸收周圍利劍中殘餘的能量。
蘇痕走向那柄劍，微微打量了一番，這才伸手一把拔出。
“岑！”
輕微的劍鳴響徹整個三樓，就在蘇痕拔起那把劍的時候，劍身上的鐵鏽塵土開始緩緩脫落，露出被掩蓋已久的鋒芒。
“這把不錯。”蘇痕微微一笑，隨後揮舞了一番，滿意的收了起來。
下了樓之後，風吹雪和孫禮都已經挑選完畢，早早的在樓外等候。
“都好了？看來還是我最晚啊。”蘇痕走出大門笑了笑。
“無妨，走吧，我們請守靈人為你們啟劍。”南竹笑了笑，向著不遠處還在低頭掃地的老者走去。
“禪老辛苦，還麻煩您為他們啟劍。”
老者微微笑了笑，“好吧，來讓我看看，都有什麽劍。”
禪老首先拿起孫禮手中的長劍，屈指一彈劍身，悅耳鳴聲傳出去老遠。
“嗯，不錯，魚泉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有開山裂石之威能。”說著，手捏劍訣，一指點在劍身之上，“啟！”
劍光閃爍一番便歸於平靜，隨後又拿起風吹雪手中的劍，揮舞了一番，“殞生劍，一往無前，決然之勢，為數不多的好劍啊。”
啟劍之時，這殞生劍似乎還發出了一聲被束縛已久終於重歸於世的驚天劍鳴。
最後，老者才走到蘇痕麵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劍，許久之後才緩緩歎了一口氣。
蘇痕有些疑惑，“禪老，難道我這劍不好嗎？”
“不是不好，而是蒙塵已久，為它感到歎息。”這麽說著，禪老才握住劍柄，緩緩提起，“此劍名為杯空，懷恨舉杯向明月，一夜杯空滿城屠。”
說到這裏禪老看著這把有些秀氣的杯空劍，繼續道，“如此名劍世人卻隻是把他當做裝飾之用的佩劍，但是無論世人對它的欣賞到底出自何方，都無法掩蓋它的初衷，劍，生來就是要殺人的。”
下一刻一劍揮出，劍氣突生，向著遠天而去，天空中那遮天之雲竟然被一劍生生撕裂。
“杯空無需啟劍，他本來就是活的，不過你若用它，需傾聽劍心。”禪老將杯空歸還到蘇痕手中，重新拿起掃把，轉身掃地。
“多謝禪老。”四人同時行禮之後這才離開。
“恭喜三位，喜得靈劍，那我就先回去了。”南竹回到學院之後向著三人笑了笑，隨後又看向蘇痕，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不知道蘇痕小師弟你回去之後會是什麽表情呢，啊，好期待。”
“什麽？期待什麽？”蘇痕一臉懵逼。
“天機不可泄露。”說著，南竹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這人是不是有病啊，沒事搞什麽神秘。”蘇痕“切”了一聲，轉身帶著風吹雪向著自家別院的方向走去。
離別院還有不到百米的地方，蘇痕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別院大門，“有人？”
“老東西臭不要臉，都追到別人家來了，奉勸你趕緊滾蛋，要不然我可指不定什麽時候揍你！”
“趙大春，你說話注意點，誰老？誰老了？這是你家宅子啊？多管閑事，我看你是又皮緊了！”
爭吵聲從別院之內傳來，蘇痕和風吹雪都不免微微一愣。
“這聲音怎麽有點熟悉？”
風吹雪眉頭一挑，“先生可還記得大考？”
“我去！那老頭怎麽來了？”
“聽這聲音還不止他一個。”風吹雪有些古怪的看向蘇痕，“先生你還真是搶手啊。”
蘇痕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吧，去會會他們。”
門一打開，就看見虛彌和趙春針鋒相對，青鸞死命的抱著虛彌往後扯，另一邊舞紅塵象征性的拉著趙春的腰帶，一臉無奈的站著。
花卷靠在一旁大樹下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的嘴炮對噴。
“幹什麽，到我院子裏來鬥狗來了？”蘇痕額頭青筋暴起，要不是打不過他們恐怕現在就要拔劍了。
“回來了！”蘇痕的話音落下，兩人突然轉頭看向門口的兩人，眼中的光芒根本無法掩飾。
“都給我待著，吵什麽吵。”蘇痕突然聲音一厲，把所有人都嚇一跳。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之後，蘇痕才一副大佬的樣子從中間走過，坐上木階，看了一眼虛彌和趙春，“有啥事一個一個放，你先來！”說著一指虛彌，一副大哥的樣子。
“小逼崽子是不是能了，我看得先給你鬆鬆骨。”虛彌反應過來，頓時鼻子一蹬，捏著拳頭就要揍蘇痕。
還沒等蘇痕有什麽反應，一旁的趙春立馬撲了過來，一把抱住蘇痕，且一臉憤憤的看向虛彌，“你怎麽那麽凶啊，都把我的小蘇痕嚇壞了。”
這一幕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除了蘇痕和風吹雪之外，其他人可都是知道這位趙春號稱趙大春的趙教習平日裏那簡直比漢子還漢子，今日為了收蘇痕這個徒弟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趙大春……你……你好卑鄙！”虛彌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趙春雖說已經步入中年，但是姿色依舊誘人，身材前凸後翹，胸前那片柔軟印在蘇痕臉上頓時讓他一陣血氣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