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夜幕裏的小西山
一個月後，蘇痕已經步入劍君後期，有了聚靈盤的幫助，他的劍意已經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境界，此時的他，隻憑借劍意對敵一般的劍君中期已經不成問題。
琉璃謹的心法也步入正軌，雖然攻擊性不強，但是在救人這方麵，無人能出其右。
風吹雪還在閉關，蘇痕走出別院，來到了那已經一個多月未曾來過的偏遠別院之中。
推開院門，一股劍風迎麵撲來，院中朝月道依舊在揮劍，可能是因為一個月不斷的揮劍，讓他身形壯碩了一些，沒有了第一次出現在仙山那麽消瘦，但是看上去依舊小巧玲瓏，畢竟還是個不到九歲的孩子。
“先生。”似乎感應到蘇痕的到來，朝月道緩緩收劍，轉身向著蘇痕微微行禮。
“如何？這一個多月，是否有所領悟？”蘇痕微微一笑。
朝月道看了看手中的長劍，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麽領悟。”
蘇痕點了點頭，“也是，一個凡人，若想領悟劍意確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慢慢來，不用著急。”
朝月道點了點頭，轉身又是一劍揮出，一點波紋隨著空氣緩緩激蕩出去。
蘇痕頓時身形一僵，許久之後才苦笑一聲，“這還叫沒有什麽感悟，都快趕上九歲時候的本座了。”
“先生，您是說這算是感悟嗎？”朝月道轉身有些驚喜的開口到。
蘇痕笑著點了點頭，“劍意這種東西，和自己所使用的劍有關，但是並不是品質越好的靈劍感悟出的劍意就越強。”
這麽說著，蘇痕一翻手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柄普通的鐵劍，繼續道，“就如同本座，當年領悟劍意的時候，所用的便是一柄凡劍。”
“隱含殺意的劍，容易領悟出殺戮劍意，就如同你大師兄一樣，而凡劍沒有任何氣息，所以領悟出來的也就是完完全全純淨的劍意，就像為師。”
這麽說著，蘇痕屈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頓時間一股狂暴的劍意自劍身之中呼嘯而出，刹那間將園中地麵割出一道數米深的溝渠。
朝月道被波動推出去好幾步，看著地麵上的那道溝渠，震驚的許久說不出話來。
“修行到至高境界，即使沒有劍，也能殺人。”
朝月道微微一愣，“不用劍殺人，那還叫什麽劍修？”
蘇痕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長劍丟給朝月道，“小月道你要記住，一無所有和返璞歸真是有區別的。”
“好好練習，去傾聽劍心，讓它告訴你劍意是如何來的。”蘇痕轉身揮了揮手，離開了別院。
朝月道看著手裏兩把長劍，一把是自己練習時所用，一把是蘇痕激發出劍意的凡劍，“一無所有，返璞歸真。”
其實朝月道領悟的速度已經是極快的了，要是一般人，別說是凡人，就算是劍修，也不可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到達他這個境界，這世間，恐怕也唯有蘇痕，能夠超越他。
“天資確實不錯。”蘇痕出了院門，也不免感歎一聲，“看來得盡快找下一枚靈韻了，現在又多了個徒弟，貨不夠用啊。”
遠在數十裏之外的小西山村內，巫邪月似乎已經完全融入了山村之中，與村中婦女一同紡織，與孩童玩鬧，甚至還會上山打柴、獵獸。
小西山的村民對這個神仙的態度也有所變化，從曾經的敬畏，到漸漸熟悉，慢慢接近，再到最後打成一團，甚至互相調笑。
巫邪月從來沒有感受過這些，沒有感受過他人給自己夾菜時的受寵若驚，也沒有感受過好不容易以自己的努力打到一頭野豬，全村歡呼時候的喜悅，在卻邪宗，人人自危，互相隻會抱有戒心，又怎麽會有這些。
她已經開始喜歡上這裏了，往日冰冷的臉上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
但是與此同時，巫邪月也在擔心，她總有一天會離開，即使她再喜歡這裏，屍棺總會找到她。
夜裏，巫邪月端坐在床榻之上，她體內的劍意已經全部清除，早就恢複了全盛時期。
轉頭看下窗外的明月，秀美皺了起來，“小西山，真是個好地方，不過，明天我差不多要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緩緩閉目，正準備入定，可就在下一刻，她突然張開雙眼，有些驚恐的看下村口的方向。
夜幕之中，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影如一道熏煙般出現在村口外，抬頭看了一眼小西山村，“我可找了好久啊。”
一個還沒有睡的村民發現了黑影，沒有任何戒心的走上前去，笑著問道，“這位小哥你是不是迷路了？”
黑影似乎沒有打算理會他，抬步走進村子，隨著他走來，似乎有一股血腥飄散。
“你是要找什麽人嗎？這村子我熟悉，你要找誰告訴我，我幫你。”村民依舊沒有任何察覺，走到黑影的麵前。
下一刻，那村民表情頓時痛苦起來，似乎有一頭野獸在他體內肆意的衝撞著。
“啊！”
痛苦的哀嚎聲瞬間打破了小西山村夜裏的平靜，下一刻，所有人都被吵醒了，屋子裏亮起油燈，所有人都舉著火把，拿著鋤頭就跑了出來。
“怎麽了？怎麽了？”
村口那帶黑影稍微揮了揮手，眼前的村民頓時憋紅了腦袋，下一刻，整個頭顱突然爆裂，血液飛灑，無頭屍體跪倒，躺下。
“殺……殺人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把所有人都招來了，看著無頭屍體還在不斷的噴灑的血液，婦女立馬捂住了自家孩子的眼睛，一些人已經吐了出來。
這些樸實的村民哪見過這個，平時就算是村子裏死了個人大家都會傷心好一段日子，此時一個活生生的壯年男子就這麽平白無故的死在村口，任誰看到都一陣恐懼。
“你是誰！你……你要幹嘛！”藥婆婆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人，舉這個拐棍就向著那道黑影喊。
黑影根本就沒有打算理會他們，抬頭揚聲道，“我的好徒弟，隨為師回宗吧。”
巫邪月當然聽得到他的聲音，從小屋內走出，向著村口走去。
村民們讓開一條道路，巫邪月一直走到黑影不遠處。
“神仙，這個人殺人了，快把他趕走吧。”一些村民膽戰心驚的開口。
巫邪月沒有回應他，看著眼前的黑影，開口道，“為什麽要殺人？”
“什麽？”黑影似乎沒有聽清楚，探頭問到。
“為什麽要殺人？”巫邪月再一次開口，聲音冷淡，好似回歸了從前。
黑影這次聽清楚，伸手指了指自己腳下的無頭屍體，“你是指他？”
巫邪月點了點頭。
“可笑，螻蟻怎麽能算人，與你我比起來，這些人的死根本不需要理會。”黑影淡淡的開口，根本沒有把殺人當做什麽大事。
巫邪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隨你走，放過他們。”
“你本來就該隨我走，而這群螻蟻，我本就沒打算理會。”黑影似乎笑了笑，看不清臉麵。
這麽說著，兩人轉身就要離開。
“神仙姐姐，你要走了嗎？”
“邪月姑娘不要跟他走啊，他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村民漸漸圍了上來，手裏緊緊握著農具，死死的盯著黑影。
巫邪月轉身，露出一絲微笑，“大夥回去吧，他不會再來了，你們是安全的。”
這個時候，從她身邊緩緩伸出一隻籠罩著黑霧的手，輕輕先前一點。
詭異的黑魂肆意而出，如一柄柄利劍般，瞬間將所有村民殺了個精光。
小雨的臉上還帶著不舍，但是頭顱卻離開了軀體，德叔上一刻還握著鋤頭信誓旦旦的要衝上來，現在也沒有了聲響。
斷肢血液飛舞掉落，火把點燃了周圍的幹草，火焰瞬間吞噬了房屋，這座村子，從此刻起再無生機。
巫邪月的表情還停留在微笑來不及悲傷，火光照亮她的臉頰，淚水不自覺的滑落。
“這……是為什麽？”
黑影在火光中露出屍棺那張蒼白的臉，伸手將巫邪月臉上的淚水擦去，“怎麽？心疼了？這可不像你，為了一群螻蟻消耗你寶貴的淚水。”
“你可是要成為劍神的人，別忘了，這可是你說的，不要為了那些無所謂的事情浪費了你的時間。”屍棺轉身，淡淡的開口，隨後步入黑暗之中。
巫邪月的淚水依舊滴落，“無所謂嗎？”
夜色之中，一小片天空被火光照亮，巫邪月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身走入黑暗裏。
她似乎變回了從前，但是又有些不同，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總之她不再是曾經的巫邪月，不是卻邪宗的首席大弟子，也不是小西山的神仙姐姐。
夜空中有點點星光，兩道飛鴻劃破天際，飛向遠方。
數十裏之外，仙山之巔，巫邪月坐在別院之中，隱約似乎感受到了些什麽，“好強大的劍意，至少也是化劍道。”
“難道屍棺來了！”想到這裏，蘇痕眉頭頓時一皺，隨後又搖了搖頭，“要是他來了，肯定迫不及待的找到這裏，又怎麽會如此打草驚蛇。”
這麽想著，蘇痕起身走出院子，看向小西山村的方向，風中隱約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這不免讓蘇痕皺了皺眉頭，“又死人了。”
微微搖了搖頭，關上院門，世間殺戮不計其數，每分每秒都在發生，他可不想去管，即使想管也沒有那個實力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