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幽靈船
坐下來之後,赫伯特皺眉問道:“我妹妹,卡魯拉委托你的?”
奧德裏奇放下酒杯,和另外一個寸發、臉上有一道深刻刀疤的男人點頭示意,然後回道:“沒錯,我叫奧德裏奇,她在孤兒院走不開,又擔心你的安危,本來是讓我找傑克·約翰遜先生問問情況。”
“我就是傑克·約翰遜。”刀疤男人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撓頭說道。
“倒是讓她擔心了,”赫伯特很滄桑的臉頰泛起幾分柔情,然後無意的看了一眼奧德裏奇身上的白襯衣,問道:“卡魯拉寫信和我提起過你,聽說你也是非凡者……冒昧問一下,你和卡魯拉是?”
“噗!”傑克正在往嘴裏倒酒,聽到這話愣是笑出聲,酒液噴的一桌都是。
“刀疤臉!”赫伯特即使臉龐黑黑,但還是能看出來紅了一片。
奧德裏奇尷尬的咳嗽兩聲,差點忘了,他們可是骨科兄妹,趕緊解釋道:“普通朋友,我是因為伊芙才認識她的。”
同時他心裏也明白過來,赫伯特自然是非凡者,這位傑克先生也不例外。
“這樣……”赫伯特強裝淡定,岔開話題道:“伊芙那孩子也好久沒見了。”
傑克估計喝的有點高,當著奧德裏奇這個外人的麵,陰陽怪氣的道:“你想的才不是孩子吧?”
“刀疤臉!你閉嘴!”赫伯特咬牙切齒的說道,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奧德裏奇這裏。
“不說那麽多,說點正事。”赫伯特拍拍桌子,說道:“奧德裏奇先生,可能要麻煩你回去告訴卡魯拉一聲,我沒事,但暫時可能不回去了。”
“好的。”這是小事,奧德裏奇答應下來。
“你剛才還沒說,出什麽事了?隻是去圖庫島送趟貨而已,怎麽耽擱了那麽久?”傑克喝了口酒,口齒帶點模糊的問道。
赫伯特也沒避開奧德裏奇,沉默幾秒後,低沉道:“我們碰到了幽靈船。”
奧德裏奇抬酒杯的動作停了下來,傑克也放下手裏的杯子。
“幽靈船?”他們異口同聲的問道。
傑克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道:“是我喝醉了還是你喝了太多海水?”
“你喝醉了,但你沒聽錯!”赫伯特覺得自己交友不慎。
奧德裏奇來了興致,這可是海上經常出現的靈異事件——當然十有八九是假的,但現在有一個人可是親眼所見。
他問道:“具體呢?”
赫伯特喝了口酒,臉色有點沉重,開始敘述:“那天是2月2日,我們在圖庫島逗留了幾日,然後才返航,這條海路……傑克,你知道的,一直以來都沒出過什麽大問題。”
傑克點頭認可。
赫伯特繼續說道:“但那天,海上起了大霧。”
“這個季節?”
奧德裏奇皺起眉頭,雖然海霧形成的原因有很多,但到底還是要受到溫度影響的,比如影響範圍最大的平流霧,主要是受冷海流影響產生,多發於春、夏兩季。
在斯普爾齊附近的海域都是暖洋流,也沒有冰山什麽的東西影響,幾乎不會產生海霧。
“嗯,霧很大、很濃,能見度不足30米,當然,我們並沒有失去方向。”赫伯特繼續說道,“我們的眺望手告訴我們,後方有船接近的聲音,這時候船長先生感覺不太妙,命令我們做好戰鬥準備。”
“我承認我們的船不算快,但在圖庫島卸下貨物後,我們沒有大量裝貨,吃水量淺,速度也算中流,但那艘船太快了,比我見過的所有船都要快。”
赫伯特扯了扯衣領,似乎有點燥熱,在其他兩人的注視下繼續道:“我們很快就看到了那艘船,偉大的海之主,那副場景仿佛現在還在我麵前,它的船體是黑色的,不,它全部都是黑色的!黑色的龍骨,黑色的主桅杆,黑色的帆!”
“但它破爛不堪,船身上到處都有破碎的窟窿,甚至風帆上到處都是劃口!我實在不明白,這樣的船到底是怎樣吃下風的力量,達到那般速度的?”
“船上有了害怕的情緒,我作為大副,努力保持冷靜,但那每一個窟窿裏,我都覺得有眼睛在看著我!”
傑克再次喝下一口酒,但卻一言不發,神色認真的等待後續。
“那艘船直直的朝我們撞了過來!”赫伯特的手握緊了酒杯,“我們都以為它瘋了,但接下來的事情讓我們發瘋!它的船體居然從我們的船身上穿過去了!”
“穿過去了?”傑克傻眼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就像,就像……”赫伯特有點詞窮。
“就像幻影一樣?”奧德裏奇提醒道,他的腦子裏已經有了畫麵感。
“沒錯!它就像一個龐大的幻影,從我們的船上穿過去。”赫伯特再次流暢起來,“更讓人恐懼的是,被它穿過的船體迅速腐朽,每一塊木頭就像一下子長了1千多歲,變黑、破碎,水手們都在躲避,但船就這麽大,能躲哪裏去?”
“我站在船頭,可以看到我的水手們被它吞沒,血肉在它的陰影裏逐漸消失,白色的骨骼露出來,又變成灰黑色。”
赫伯特雙手捂住自己的頭發,眼睛發紅,手指顫抖,他喃喃道:“我逃跑了,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跳下船,我可以救他們的,但我害怕了,我怕死!”
“這很可恥!我知道!”
“但我得活著!我還有妹妹,還有一群孩子等著我賺錢養活,我絕對不能死!”
赫伯特說著說著,眼睛越來越紅,但他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聲音裏的情緒讓奧德裏奇感同身受。
“赫伯特,你沒有錯,那種時候你無能為力。”奧德裏奇簡單勸道。
傑克沒說話,隻是拍了拍赫伯特的手臂。
好一會,赫伯特冷靜下來一些,咬牙道:“我知道那是非凡才能造就的力量,比我現在的層次高很多,所以我隻能利用非凡能力從海裏逃走,但我迷失了方向,耽擱了太久才終於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