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拔柳倒山砸
他來了。
柳生踩著最後時刻來了，依然穿著那身破爛的灰色長袍，背著那口大黑鍋，手持那把破長劍，像個乞丐，還是混得最差的那種。
躍上風雨台，柳生對著雜役弟子們打了招呼，然後站在王五的對麵，狀態放鬆，但是眼神非常專注。
赫連南挑了挑眉，點點頭，表示出一絲的讚賞。
“我就他一定會來的！”赫連娜娜微掀嫩紅的嘴高興道，眼裏流露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歡喜。
“娜娜，你不會喜歡上他了吧？”赫連南有些擔憂道。“不可以的哦。”
“誰我喜歡他了？我隻是覺得他有點意思而已，有點，而已！”赫連娜娜委屈的道。“南叔叔以後不許你開這樣的玩笑！”
赫連南摸了摸她的頭，嘴上笑著答應道：“好的，不開玩笑不開玩笑。”心裏卻想著她一係列的反應，對自己：希望隻是我的錯覺吧。
“戰鬥開始前，我重點明一下，風雨台上不限戰鬥方式，唯一的原則就是不能死人，明白了嗎？”監鬥先生背著雙手，分別看了柳生和王五，一臉嚴肅道。
柳生點點頭。
“明白。”王五答道，眼睛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那開始吧！”監鬥先生宣布道，隨後撤到風雨台一角，盯著台上的兩個少年。
戰鬥宣布開始後，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目光都集中在風雨台上。
“去死吧！”王五心中喝道，鏘的一聲拔劍平胸削去，體內的真元流過身體的經脈，注入劍中，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增強了兩三倍。
“抱守劍！”台下有不少人驚歎道。
四位外門長老微微點了點頭，眼露驚喜之色，他們沒有想到一個守門的外門弟子，竟把這早就無人問津的守門劍法修習得這麽好，第一式橫攔劍使得太好了！
誰劍門沒有人才，這不就是？
橫攔劍瞬間就到柳生胸前，真元自其間震蕩而出，產生的劍氣在後者的破袍上割下了一片布。
外門弟子握拳提前慶祝，他們看著那些緊張到站起來的一大片雜役弟子，嘲諷起來：“一幫打雜的，也想打贏外門修煉的？癡人夢吧！”
唐鳳抓緊了椅子扶手一些，他是支持柳生的。
赫連娜娜俏臉一緊，呼吸亂了一點，靈動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風雨台。而與她同坐一排不遠處的白懷玉看到她擔心的樣子，心中不由怒火大盛，轉頭死死盯著台上的柳生，暗暗咒道：“死去吧你！”
隻要劍割開柳生的身體，無論傷口深淺，虛無的毒液都能進入，他也就必死無疑了。
因為沒有踏進微星初境，所以柳生有些被動，體內沒有真元流動，無法完美催動劍法，故不能硬抗這一劍，否則會把經脈震蕩壞了。柳生作了決定，右腳便下踏地。腳下台麵無塵土揚起，看起來隻是輕輕一踏，而他的身體卻箭一般倒射而退，但又輕飄的像羽毛，看起來很矛盾，實際上卻很合理。
柳生躲過了王五的橫攔劍，隻是胸前又掉下兩片布，露出完美胸肌的同時，還有兩個羞羞的點。
“踏雪步！”
赫連南震驚地道，他曾經就在這步法前吃過虧。
“難不成這子與那位柳下有什麽關係？可惜，與他比起來，沒有真元的催動，速度相比起來差太遠了。”
踏雪步練至巔峰，踏雪無痕點水無波，速度奇快，身法極詭。柳生從練到大，雖沒有流動真元的催動而效果大打折扣，但比起一般人的身法，還是好上許多。
台下的人群中更加喧嘩了，有人驚呼柳生步法的厲害，竟躲開了剛才的致命一擊。也有人因為滑稽的畫麵而大笑個不停，好多在女孩咦了一聲後趕緊捂住眼睛，臉都羞得紅紅的。隻有赫連娜娜還看著台上有些狼狽的柳生，不禁低聲怨道：“就不能好好穿衣服？非要穿那麽破爛的！”
王五真沒想到柳生能夠躲開自己剛才的橫攔劍，不由地愣了一下。但也隻是愣了一下而已，他突然厲喝一聲，緊接著施展抱守劍裏的第二式——破空撩。
他就不信自己一個微星初境的外門弟子，還幹不倒連微星初境門檻都沒摸到劈柴挑水的雜役弟子！
王五運劍從左下到右上斜撩一下虛空，隻見比頭發還要細的淡白色弧線劍氣衝出，切開了空間，瞬息之間就到了柳生麵前。
看到王五展現出來的紮實基本功，台下的四位外門長老有三個又是點了點頭，其中的一個更是心中做了決定，等此次戰鬥過去就把他調離執劍門衛編隊，當成重點的培養對象，畢竟好好紮實練習基本劍法的人不多了。
踏雪步是終南柳最厲害的身法，當年柳生的父親靠著它在淩波樓身法排行第七，曾經敗敵無數。不過那是在體內有充足真元和真元流動速度快的條件下，如果柳生踏入微星初境，就是體內哪怕有一絲絲真元流動，王五的這一記破空撩肯定是能避開的。
既然來不及避開，那就看誰命硬吧！柳生眉眼不動，目光冰冷，隻見他右腳踏地，直衝王五那邊去。那弧形劍氣像是把彎刀，割向他大腿處！
“笨蛋！就不會躲開嗎？”唐鳳氣得嘖了一聲搖頭道。
“他躲不開的，這已是最好的辦法了，他不笨。”撐傘者微微點頭道。
“哼，這次怎樣也要你跪下，然後死去！”王五冷笑，心中暗道。下一刻的畫麵已經在他的腦中形成，雙腿斬斷的柳生咚的跪下，再也無法反抗無法躲避，隻能任他宰割。
隻要這把劍輕輕擦過傷口，虛無的毒瞬間深種，柳生必死無疑。而無數雙眼睛看到的，僅僅是他砍斷了他的雙腿，在他的傷口擦一擦劍而已，並沒有刻意取他的性命。
弧形劍氣如王五所願，確實斬到了柳生的雙腿，可是他以為的畫麵並沒有出現。柳生的腿並沒有斷，柳生沒有跪，反而人突然間就到了他的麵前，雙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腰。
“拔柳，倒山砸！”柳生咬著牙心中怒吼，爆發出極大的肉體力量，隻見他腰部突然後彎，雙手同時一緊。
“糟糕！”王五心涼了半截，但是反應已經來不及，隻能怪自己大意了。
王五就像一棵草，輕易的被連根拔起，然後頭朝下砸向地麵，砸向地麵時他又覺得自己有一座山那麽重。砸傷非常嚴重，他的鼻梁被撞斷了，腦袋震蕩得厲害，頭昏眼花的，一下子都爬不起來。
“打得好！”台下有個雜役弟子興奮地喊道，其他的雜役弟子刷的一下站起來，搖動那些橫幅開始歡呼呐喊，心中泛起極為強烈的榮譽感，有些人眼眶裏隱隱有熱淚溢出。
而那些外門弟子此時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沒什麽話了。一個外門弟子被雜役弟子打成這樣，實在是太丟臉了，這在放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所以讓得他們紛紛開始猜測著柳生的真實實力，以及他的來曆。
唐鳳仿佛在看鬥蛐蛐一樣，見到自己支持的人占得了上風，一下子激動到不能自己，竟一腳踢翻了椅子，因此惹來了旁邊不少疑惑的目光。他跟柳生是什麽關係？也有人感到不快，覺得還沒經過招生考試就這麽沒禮貌，以後真進了劍門，豈不是要掀翻？
撐傘者無奈的搖搖頭，想跟他的鳳爺淡定點，你這樣子可是招人打的。但還是放棄了，他要是那種聽話的孩子，就不會違背唐老爺子的意思，偷偷來參加劍門的招生考試了。
看都不看周圍人一眼，唐鳳指著台上的柳生大喊：“柳生你太牛了！”
“南叔叔，唐家老頭的這兒子，怎麽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赫連娜娜發出清脆的笑聲，大眼睛笑成了一對彎月，可愛的俏臉此時顯得無比陽光。
赫連南抬眼看了一下娜娜，敷衍的笑了笑，心道：“你不也是麽？而且你剛才還激動甩了一鞭子，要不是前麵那子躲得快，恐怕就得皮開肉綻！”
看到自己的兒子受傷，劈柴院的雜務主管心裏著急，想跑上風雨台卻被監鬥先生攔住了，隻能在台下問王五怎麽樣，叫他別打了。同時也恨恨的瞪了一眼柳生。
柳生沒有任何表現，心裏卻頗為無奈。約戰的人又不是我，而且我傷得似乎比你兒子還重好吧？他此時用劍撐著身體，靠在風雨台的欄杆上，咬著牙額頭冒出了好多汗。
剛才王五的那記破撩傷得他確實很重，大腿靠近膝蓋的地方傷口很深，已經割到骨頭了，鮮豔的血液濕了長褲黑鞋。
“結束了嗎？”柳生問最近的一個監鬥先生道。
此時，王五竟然撐地緩緩的站了起來。
“你問他吧，他結束，那就結束。”監鬥先生抬下巴指向抓緊了劍的王五道。
“結束？還遠著呢！”王五眼神狠戾，厲聲喝道。體內真元流動比之前施展抱守劍的時候還要快，還要多。
夜色還很淡，卻有冷風卷過，似有冷雨將要落下。
“竟是夜來風雨劍！”有人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