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1）
認真聽完的顧從新略微想想，給出了這樣的評價：“真是個有意思的故事，雖然最後男主角的行為不敢恭維。”
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徐宣言立馬應和：“我們也這麽覺得。”
對比了一下兩包零食，考慮了十幾秒才決定好要哪個的顧從新接著說道：“不過，這樣的人在現實裏很少吧？”
“當然。”徐宣言一口回答。
將不要的那包放回原地的顧從新掃了一眼不知想到什麽而舒了一口氣的徐宣言，打趣地問道：“要是你是男主角，你會殺了女主角嗎？”
“不會，如果真沒感情了，好聚好散不好嗎？”聞言，徐宣言認真地給出回答：“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不喜歡也好好分別。”
“挺好的想法。”又看到什麽零食的顧從新讚地的點頭，然後突然問趙嘉措：“你呢？”
瞧著正在挑選零食的顧從新，趙嘉措搖了搖頭：“我不會殺了他。”
聽到這個答案，顧從新略微驚訝地抬眸看向趙嘉措：“嗯？”
對上目光的趙嘉措不緊不慢地補充：“我會把他關一輩子。”
聽到這裏，邱雲澤不得不說著趙嘉措的想法和他一樣。雖然徐宣言說得對，大家好聚好散的確非常體麵，可對他來說，如果一開始互相喜歡、確定在一起了、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對方卻不再喜歡他的話，如果他還喜歡對方，那他還真不保證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大約是覺得趙嘉措的回答有點過分，因此顧從新過了好一會才評價道：“你這樣的答案，比故事更讓人覺得可怕。”
“開玩笑的。”掃了一眼顧從新手中的零食，趙嘉措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兩袋都買吧。”
站在不遠處，看著故作無害的趙嘉措以及選擇相信的顧從新，邱雲澤忽然意識到顧從楊的兩個哥哥似乎並非一類人。那麽，她的性格是會比較偏向從小照顧她的趙嘉措還是她最喜歡的顧從新？
不久後，顧從新從零食架子拿了許多食物：“這個我喜歡，那個我好像沒吃過，也拿著。這個的話，楊楊好像喜歡，那個，小措你吃嗎？……”
看著沒多久便填滿一半的大推車，徐宣言好奇地發問：“這麽多，吃的完嗎？”
“轉眼就吃完了。”說著，顧從新看看邱雲澤的推車，問他們：“你們不多買點零食嗎？”
“小澤和小婉都不吃零食，隻有我買。”想到什麽的徐宣言歎了一口氣，應道。
“誒？”看看藍婉，再看看邱雲澤，顧從新驚訝地問道：“女生為了減肥不吃很正常，那邱雲澤你是為了什麽？”
“我不喜歡。”將顧從新詫異的神態納入眼底的邱雲澤淺淺地笑了笑。
雖然邱雲澤本人不喜歡零食，可他不介意顧從楊喜歡吃那些東西，於是一邊聽顧從楊和藍婉聊天，邱雲澤一邊默默關注顧從新買的東西。
聽到那是給顧從楊買的時候，邱雲澤還會特意多看幾眼。如果發現某樣東西顧從新買得非常多，邱雲澤會拿上一包試試。等邱雲澤一行人結賬離開，剛出大門便發現超市外黑壓壓的一片，正在下大雨。
陰沉沉的天空不時劃過閃電，嘩啦啦的雨聲喧鬧得好似菜市場。看著水汽彌漫的街道和匆匆的行人，提著東西的顧從新抱怨道：“怎麽冬天還有這麽大的雨？我們等會還準備去吃東西……”
“我們也是。”瞧了瞧烏雲密布的天空，徐宣言覺得這雨可能一時半會都沒辦法停。
“等會吧，等雨小一點再出去。”趙嘉措看了看雨勢，那大雨滂沱的模樣就算打傘也會淋濕。
聞言，徐宣言讚同道：“那我們也等一會好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一起去那邊的水吧喝點飲料？”顧從新張望了一下，發現這家超市的一樓有家看起來裝修不錯的水吧。
此話一出，徐宣言張望了一圈卻沒看到：“在哪裏？”
“你們沒看到？”明明水吧的字眼那麽明顯，顧從新疑惑地想。
掃了一眼一臉認真的顧從新，邱雲澤微微蹙眉，因為他也沒看到對方所說的水吧。
聽出顧哥哥的疑惑，顧從楊也瞧了瞧，很快瞅見超市轉角處的水吧，而後指了指方向：“就在那邊。”
順著顧從楊的手指，邱雲澤等人這才看到那家水吧。定定看著剛才沒有現在卻突然出現的水吧，邱雲澤有點驚訝他剛才竟然沒看仔細漏掉的事實。
與此同時，趙嘉措應和顧從新的話：“那我們走吧。”說著，提著東西往那邊走。
站在門口大致看了幾秒，隨著趙嘉措推開門，邱雲澤立即聽到一陣清脆的風鈴聲出現在耳邊，帶著少許沙啞的聲音隨即傳來：“歡迎光臨。”
聞聲看去的邱雲澤隨即瞧見一位穿著旗袍的女人正站在吧台後遠遠看著他們，帶著好看的笑容。
環視一圈水吧裏的擺設，邱雲澤注意到這家水吧似乎和其他水吧不太一樣。天花板和牆壁上零星布置著上個世紀的歐洲燈具，昏暗的燈光使得整個水吧有種昏暗的調調。吧裏有十來張桌子，一個非常大的吧台橫杠在最裏麵，其後是滿滿一牆壁酒架，各種酒瓶在灰暗的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你這裏有什麽喝的嗎？我們這裏有四位小朋友。”最先說話的人是顧從新。
輕輕笑了一聲，穿著旗袍、身材玲瓏有致的女人上揚狹長而勾人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顧從新，嘴角的黑痣帶著誘人的嫵媚：“來的似乎都是小朋友。”
“怎麽會？我們成年了。”聽女人這麽說，顧從新笑嘻嘻地告訴她。
聯想到顧從楊告訴他她哥哥大她四歲，邱雲澤就知道顧從新在說謊。不過那女人似乎不介意，笑著掃了一眼所有人就將飲料單遞給顧從新。
看飲料單的時候出現了一點麻煩，因為上麵的名字稀奇古怪，根本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麽。於是顧從新便詢問幾位小朋友：“你們要試試招牌嗎？”
“招牌是酒。”聞言，女人在一邊插嘴：“度數非常高。”
聽到女人這麽說，顧從新就和對方確定了一遍哪些是適合小孩子喝的飲料，最終和邱雲澤等人一塊點了飲料，隻有趙嘉措一個人點了招牌的酒。
看著趙嘉措的模樣，邱雲澤無法分辨對方多少歲，不過一想到趙嘉措能照顧幼小的顧從楊，一想到顧從新說謊時鎮定的表情，他覺得對方應該成年了。
確定好飲料，女人便開始著手準備了：“你們自己找位置坐吧，要是座子和椅子不夠，可以自己拚桌。”
之後，顧從新等人離開吧台附近，找了一座位坐下。大約半刻鍾的功夫，所有飲料被女人端了上來，放置在沙發座椅中間的玻璃桌上。
待女人離開，邱雲澤便注意到顧從新迫不及待地先逮著趙嘉措的酒喝了一口，可就在他準備再喝第二口的時候卻被趙嘉措拿走了，對方的理由是等會還要吃飯。
盡管這理由在邱雲澤聽來很扯，可顧從新還是依依不舍地把酒還給趙嘉措。然而下一刻，令邱雲澤完全沒想到的是，趙嘉措竟然將酒推給顧從楊：“隻能一點點。”
就算一點點都沒辦法接受的邱雲澤不禁皺眉，他的確注意到顧從楊從那酒水拿上來後就非常好奇非常蠢蠢欲動的模樣，可問題是，顧從楊現在連十三歲都不到，怎麽能喝酒？還有，身為一個成年人怎麽能給孩子喂酒？
與此同時，得到允許的顧從楊用吸管喝了一點便聽話地隻得將酒水還了回去。而顧從新在回應了徐宣言的話語後，笑盈盈地詢問顧從楊是不是很好喝：“……我覺得可能是雞尾酒的一種，但好像又不……”
注視著問話的顧從新，邱雲澤不禁懷疑起這種事情可能不止一次，要不然顧從新為什麽會和顧從楊討論起那酒好不好喝？
幾分鍾後，掛在門口的風鈴又響了起來，邱雲澤瞅了一眼，發現是位衣著奇怪而華麗的老太太。老太太慢悠悠走進水吧和方才為他們服務過的女人說了幾句話，便張望了一圈。等看到他們，舉著拐杖的老太太就慢吞吞走到他們麵前停下，問道：“要算命嗎？”
被問話的六個人同時愣住，顧從新看著對方蒼老青黑的麵容和認真的眼神，想了一下，問多少錢。
渾濁的雙眸在顧從新身上停留了很久，穿著一身華服的老太太方才緩緩開口：“一個問題三百塊，一句話三百塊。”
被這個價格驚到顧從新：“好貴。”
“這是優惠價。”目光慢慢移到顧從楊身上，老太太慢吞吞地回答：“看在阿詩的份上。”
發現老太太手上的拐杖居然鑲嵌滿寶石，不禁有些詫異的徐宣言好奇地問道：“阿詩是誰？”
“是我。”長相嫵媚多嬌的女店主婀娜多姿地走了過來，先從一旁給老太太拿了一把椅子放在老太太身後，然後笑眯眯地看向徐宣言他們：“這個價格可是甩賣價哦，有興趣可以試試。”
麵對這份建議，邱雲澤他們看了看彼此，想著不會是要被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