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4）
……
就在顧從楊思索著該怎麽辦的時候，她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從楊？”
聞聲入耳的顧從楊立馬扭頭，在看到邱雲澤站在她身後時，笑著打招呼：“好巧。”
將目光從顧從楊的手提袋上挪開，邱雲澤正準備說點什麽就聽到顧從楊袋子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幾道細微的哀嚎聲。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許多，顧從楊眨了眨眼睛，解釋道：“有個小貓病了，我在找寵物醫院。”
因著顧從楊的回答，仔細想了想這周圍的建築物，邱雲澤告訴對方：“這附近好像沒有寵物醫院。”
“嗯，所以我在等出租車。”說話間，顧從楊又看了看車道附近的車輛。
瞄了瞄遠處都是滿員不會停下的出租車，邱雲澤掃了一眼手表，建議顧從楊：“我送你過去吧，你把地址告訴我。”
得到提議的顧從楊猶豫了十幾秒便同意了下來，然後在前往寵物醫院的路上，她注意到邱雲澤接了一個電話。聽著邱雲澤和電話那頭說的事情，她發現他似乎有約，於是，無意之中打擾了對方的顧從楊轉過頭，心虛地當做沒聽到。
……
……
“奧莉維婭小姐，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意大利語）”穿著黑色禮服的中年男人麵色嚴肅地勸慰著站在棺木前死死不肯放手的顧從楊。
“請節哀？（意大利語）”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詞匯，不放手的顧從楊盯著對方布滿皺紋的臉，一字一頓地問他：“我哥哥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你們憑什麽叫我節哀？（意大利語）”
“奧莉維婭小姐，瑪爾斯少爺的死是他自己的選擇，請你尊重……（意大利語）”聽到顧從楊這麽說，男人微微皺了皺眉，應道。
男人還沒說完，抱著棺木的顧從楊便衝著對方嚷嚷：“胡說八道！我哥哥才不會自殺，你們胡說八道！（意大利語）”
站直優雅的男人顯然被顧從楊話語中某些不好的詞匯弄得有些生氣，他壓著怒氣說道：“奧莉維婭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辭。（意大利語）”
環視著那些為她哥哥送葬的人，顧從楊咬著嘴唇，最終喊道：“你們都給我滾！都給我滾！（意大利語）”
“奧莉維婭小姐！”
……
……
待電話掛斷，坐在並沒有多少個人的休息室，顧從楊無聊地看了看周圍，決定抽書出來看，順便拿了兩包牛肉幹充當晚飯。隻是才咬了一口，顧從楊便又聽到邱雲澤的聲音，他問她：“晚飯就吃這個？”
抬頭看向去而又返的邱雲澤，顧從楊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唇：“你……”你不是走了嗎？
“我想著時間晚了你不好搭車回家……”重新坐下的邱雲澤將手中的熱飲遞到顧從楊手邊，環視一周，看向她：“再說，天黑了你一個人也不安全。”
接過邱雲澤遞給她的飲料，說著謝謝的顧從楊想：邱雲澤真好。
得到感謝的邱雲澤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問起小貓的事情：“手術需要多久？”
對此，顧從楊不確定地回答：“大概一個小時。”剛才她問護士，護士也隻模糊地說了一個時間，因為那隻小貓看起來似乎很麻煩的樣子。
掃了一眼時間，再瞧瞧顧從楊手上的書本，邱雲澤再次開口：“這附近有家好吃的餐廳……”
“嗯？”聽到前半句，顧從楊不知道她是不是聽懂了對方的含義。
注視著看著他的顧從楊，邱雲澤問她：“要一起吃個晚飯嗎？”
等邱雲澤說完，發現真是邀約的顧從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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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讓讓我？”坐在位置上的顧從楊看著桌麵上的東西，語氣有些小抱怨。
瞧著顧從楊有些煩惱的小表情，臉上浮現微笑的邱雲澤對此問道：“你想讓我讓你嗎？”
穿著校服的顧從楊注視著邱雲澤的笑容，艱難地搖了搖頭：“算了，我們再換一個玩，我就不信了，我能全部都輸。”一邊說著，一邊重新安排起新遊戲，可不久後又輸了。
麵對屢戰屢敗的遊戲結果，一臉難以置信的顧從楊瞧著邱雲澤看向她的目光，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麽，卻什麽也沒說繼續找遊戲去了。然而，結果仍舊不好。
看著自己的敗績，倒在桌上的顧從楊喊著邱雲澤的名字：“邱雲澤。”
“嗯？”主動收拾東西的邱雲澤轉頭看向將自己埋在胳膊裏的顧從楊，發出輕微的疑問詞。
“……下次再來。”似乎不太甘心的顧從楊側頭看向一旁的男生，提出下一次對戰的邀請。
聞言，邱雲澤隨即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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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正等著的護士，顧從楊窘迫地笑了笑，開始回憶最後一次拿出錢包是在哪裏。就在她思考的時候，有人將她的錢包遞到她麵前：“給。”
驚訝地看著遞錢包給她邱雲澤，顧從楊愣了兩秒，道謝：“謝謝。”
用錢包裏的銀行卡順利付完錢，拿著單據的顧從楊注意到站在一邊等她的邱雲澤：“你……”不是……有事嗎？
“小貓怎麽樣了？”沒有回答顧從楊未問出口的問題，邱雲澤問了另一個。
說起小貓，顧從楊告訴邱雲澤：“醫生說需要詳細檢查。”
“嗯，那隻小貓是你養的？”和顧從楊一同離開繳費處，走到椅子附近的邱雲澤問道。
同對方一塊坐下的顧從楊搖頭：“不是，是路上遇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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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根本不認識卻過來給她打氣的女生，一開始顧從楊還覺得對方好熱情，不成想，緊接著那女生就說起上次語文考試的事情：“上次我們兩個也真是倒黴到一塊去了，居然都鬧肚子，不是你和老師申請去衛生間，就是我和老師申請去衛生間，最後弄得我試卷也沒做完，考得一塌糊塗……”
女生絮絮叨叨說著之前的事情，還不斷問顧從楊是不是也這樣，弄得越聽越覺得自己可能要涼涼的顧從楊隻能隨意地應著，根本不敢看邱雲澤的表情，畢竟對方可能一直以為她是真的語文不好，而不是……。
一直等到那女生說夠了、心滿意足地離開，都快給對方跪下的顧從楊沉默了好一會，方才深呼吸好幾口氣，鼓起勇氣偷看邱雲澤的臉色：“那個……”
自從那位女生出現後一直沒說話的邱雲澤安靜了許久，才在顧從楊支支吾吾、說不出後文的聲音中開口：“早上沒吃什麽不好的食物吧？”
忍不住倒吸冷氣的顧從楊飛快地眨著眼睛，隨後搖了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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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以及漫長的出租車，又在沙發這邊等了很久都沒等到索羅斯下來的顧從楊，神態從微笑逐漸變得麵無表情。而坐在對麵的老人，則慢慢品嚐著杯中咖啡，一言不發。
直到太陽下山，老人才緩緩起身送客。送別的時候，他告訴顧從楊：“莉維，如果你真的不回來，那麽忘記索羅也許更好。（意大利語）”
聞言，顧從楊微微睜大眼睛，幾秒後，她咬住嘴唇說了一聲：“再見，老師。（意大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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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不見還是這麽小小的一隻（英語）。”最為熱情的伊麗莎白忍不住抱了抱顧從楊，親了親她的側臉：“以後找男朋友該怎麽辦哦？（英語）”
“找什麽男朋友？（英語）”留著齊肩長發的赫其奧將包包裏帶著的巧克力塞給顧從楊：“奧莉維婭要是有男朋友還不把老師給愁死。（英語）”
“說得也是。（英語）”看了一眼站在講台附近做準備工作的顧雪晴，米拉翻開書本，順便捏了一把顧從楊的臉頰：“這麽可愛，要是我，我也擔心。（英語）”
有著一頭卷發的多利眯著褐色的眼眸，用不那麽流暢的英語接茬：“這麽喜歡，和塔裏趕緊生一個，省得他一天到晚地聊騷，還……”
聽到某個不文雅的詞匯，橫了一眼多利的米拉：“有孩子在呢。（英語）”
這才注意到顧從楊在聽的多利趕緊閉緊嘴巴，捂住顧從楊的耳朵，朝著米拉低聲說了一句話，方才鬆開。
聞言，掃了一眼不喜歡她男友的多利，米拉為自己的男友解釋道：“再說他就嘴巴上花了一點，真叫他……他也不敢。（英語）
……
……
兩人出了門才發現天上好像飄起了雪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雪白的一片一片，慢悠悠又帶著些許漫不經心。
“下雪了。”看著手心處掉落的雪花，帶著手套的顧從楊開口道。
注視著身側的顧從楊，邱雲澤簡單回應了一聲：“嗯。”
沒有直視對方的眼睛，顧從楊攏了攏圍在脖子處的圍巾，直到把下半張臉埋進圍巾裏頭方才再次出聲：“那個……”
瞅著比他矮上一個頭的顧從楊，邱雲澤疑惑地回道：“嗯？”
“圍巾很暖和……”一直都沒和你說，圍巾非常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