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冷漠的看客
“天機盟主呢？”
就在這時，一道驚疑聲突然自陣法內響徹，使得周圍眾人皆是轉過頭來。
“之前一直在各處修補陣法，現在應該也是吧！”
“你不會真的懷疑……那天尊就是天機盟主吧？”
“這怎麽可能？”
“這聯盟可是他一手組建的，是他集合我們這些人一同對抗天宮，他又怎麽可能會是那天宮的什麽天尊。”
“而且若不是因為有了他這個陣法的保護，我們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不斷自每個人口中傳出，以此彰顯著他們對那個人的敬畏。
不過他們話語中雖然並不相信，但眼神卻依舊在陣法內尋找著那一道蒼老的身影。
而最終的結果，顯然是沒有結果。
“你是說……他是……天機盟主？”
天空之上，雙方人馬遙遙對立，如此靜靜地過了許久，站在淩峰身後的雷天賜，突然小心翼翼的輕聲詢問道。
因為在他心中，如此的猜測那個舍己為人的天機盟主，這純屬是大不敬。
而眼下，他也隻不過是替其他人，提出了心中的疑問罷了。
在這之後，幾乎所有的視線都是匯聚到了淩峰身上，而此刻的淩峰，則是麵色凝重的緩緩點頭。
“啊！”
“這怎麽可能？”
“天機盟主怎麽會……？”
一時間，無數驚駭欲絕的聲音，猛地在這方天地間響徹，回蕩。
雖說剛剛雷天賜的聲音並不大，但由於此時周圍寂靜，所以倒也是有不少人聽得清清楚楚。
“淩峰你身為聯盟的副盟主，竟然如此詆毀盟主，難道你想奪權不成？”
就在這時，聽到他們的談話，一旁的聶華突然大喝出聲，那般模樣，儼然是十足的不服不忿。
憑心而論，當初被淩峰搶了那一個副盟主的位置，他就一直懷恨在心，如今有了報複的機會，他自是不會輕易錯過。
不過此刻對於他的這些話，淩峰卻是充耳不聞，就這樣，始終靜靜地盯著對麵那一道一身黑衣頭戴麵具的蒼老身影，似是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麽。
因為對於他這個猜測，就連他自己都不願相信，更不願麵對。
畢竟那個人不但幫他打通了經脈，教他功法，助它修煉，更是幫他鏟除了魔人淩廣，屢次救他於危難，這一樁樁一件件，說是他的授業恩師都毫不過分。
所以真要說起來，他對此人的感情，隻怕比在場的其他人更深。
隻是到了此刻，事實終究是事實，逃不掉終究是逃不掉。
“如果天機盟主就是天尊，那他又為何組建聯盟，讓我們一同對抗天宮？”
沉默了許久，聶華終於是一臉憤怒的，再次開口，向淩峰提出了那個他們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問。
一邊是天宮最高的掌權者，另一邊又組建聯盟，作為聯盟盟主對抗天宮，這其中的兩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放到一起。
聽到此話，淩峰先是轉頭輕瞥了他一眼，然後視線便是再次回到了那蒙麵人身上。
“或許，他的目的便是將我們聚集起來，然後一網打盡吧！”
“因為他有著這種實力，而且這樣讓他更省事。”
沉吟了片刻，淩峰麵色略顯沉重的緩緩說道。
“啊！”
此言一出，全場修士皆是如遭雷擊，而陣法內外也是頓時爆發出如山洪海嘯般的驚疑之聲。
因為淩峰的這個設想，當真是太過的大膽，大膽到讓他們感覺匪夷所思，也太過的恐怖，恐怖到讓他們無法承受。
最重要的是，他們對此竟是無力反駁。
而且直到此刻，天機道人都一直未曾現身，至於那蒙麵人，對於他們所說的這些，也一直未曾開口否認。
這，赫然是一種默認的節奏。
回想過往，當初在聯盟初建時，例如狂刀殿等眾多勢力，並未想過加入，甚至麵對聯盟的邀請，他們都是果斷回絕。
可在這之後，他們突然就受到了天宮的襲擊，雖然損失並不算太大，但也終是讓他們不得不放棄原本的閉關自守，開始尋求靠山，加入聯盟。
以往他們隻當那一切都隻是巧合，而現在想來，卻是太過的巧合了，巧合到難以置信。
想到此處，饒是以聶華的修為與心性，脊背都是隱隱泛寒，甚至身體也是在此刻，劇烈的顫抖起來。
隨即他們紛紛轉頭，將視線匯聚在那蒙麵人身上。
同一時間，蒙麵人的目光也是看向他們，雙方視線對碰，眾人麵色頓時巨變。
因為他們從那人無比深邃古老的眼瞳中看到的，竟是一種藐視，藐視蒼生，藐視他們所有人的蔑視。
那種感覺，仿佛是仙神在俯覽著眾生，那所散發出來的威壓，讓得他們所有人都是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適感。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而此刻的他們，顯然是後者。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怎麽會有長的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就在這時，看著對方的身形輪廓，道道驚疑聲再次自陣法內響徹。
聽其話中之意，顯然事到如今，他們依舊在想盡一切辦法，逃避這個幾乎已經沒有任何懸念的現狀。
因為在這裏，他們大多數人皆是被天機道人拉攏而來，而他們所看重的，也正是那人的人品，以及舍己為人的高尚品質。
所以這短時間內，想讓他們接受現實，這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
當然此刻那蒙麵人依舊未曾摘下麵具，而他們也依舊有著祈盼的資格。
祈盼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祈盼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啊！”
此時隻見一人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似是有些用力過猛，使得他口中突然驚叫出聲。
“我不是在做夢，這竟然是真的！”
又是一道驚叫聲從其口中傳出，最後隨著他聲音落下，之前還聚集在一起的眾人，皆是四散而開，之後眼神警惕的盯著身旁的每一人。
試想，如今處在聯盟之中，連盟主都不可信，那他們還能信任誰？
而在那另一邊，此刻的蒙麵人眼神戲謔的看著這一幕幕，從始至終都是未說一句話，就仿佛是一個冷漠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