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坐望虎斗
第四百九十七章坐望虎斗
北方的大地上,白樺樹似乎已經成了一道風景。一行行,一排排的白樺樹晃動著一根根干爽、干凈的枝條,搖曳在凄冷的寒風中,看起來很是肅殺,卻又有一股灼熱的、拼命向上掙扎的生命力蘊含其中,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很是古怪。平坦的大地,胡亂飛舞的落葉、枯草,橫掠而過,冷氣襲人的白風,憑空讓人想要哭號出來。一只鳴鏑“滴溜溜”破空飛起,數百黑衣黑甲的壯漢瘋狂嚎叫著,從一條大道兩側的枯草叢中跳了出來,手中連弩發出了可怕的‘砰砰’聲,一支支弩箭雨點一樣朝著一支經過的隊伍灑了過去。
密麻麻的黑衣人吶喊著,撲向了那支渾身塵土,滿臉都是疲憊的隊伍,揮動著鋼刀,開始了又一場的殺戮。刀光如雪,劍華如雨,那隊伍中卻有極其厲害的高手坐鎮,數百黑甲壯漢剛剛發動襲擊不到一盞茶時分,就變成了死人。一聲吶喊,那根本就沒有減員幾人的大隊人馬稍微檢視了一番地上的尸體,帶隊的三個身穿錦袍的大漢發出了幾聲古怪的獰笑聲,揮揮手,又繼續往前開進。一個聲音在大聲叫嚷著:“這回出來的可二殿下的親衛鐵甲軍了,兄弟們當心一點,不要被他們咬上一口,可不合算!”
距離那大道足足有二十幾里的地方,有一小小的土山,山頭上很突兀的立著一個蘆葦編成的小茶棚,幾個人端坐其中,遠遠的看著大道上發生的一切。那雨點一樣拋灑的熱血,那垃圾一樣被人踢飛的頭,以及那被撕裂的身體中噴出來的,五顏六色的內臟。端起茶杯,仔細地聞了聞那直沖腦門的茶香,呂風輕輕的扣動茶盞,發出了‘叮叮’的脆響聲。“張真人。您可真是難找。幸好錦衣衛卻也不走吃素的,跟著那血神教的影子,總算走把您拾找到啦!要不是我屬下歐陽副都指揮使曾徑被諸位仙長救過,聽得你們正在追查血神教的事體,還真難找到你們呢。”坐在他對面地張三豐抓起茶杯,一口把那熱茶喝得干干凈凈,撇撇嘴冷笑道:“少和我老道士說這些官場話。你請我們幾個老和尚、老道士、老尼姑來這里喝茶,莫非就是要我們看你錦衣衛的高手大顯神威,護送當朝太子朱瞻基回去北平城繼位不成?”點點頭,張三豐半是贊賞,半是寒慘他的說到:“不錯,不錯,你錦衣衛的那些屬下真是不錯,殺普通士兵簡直就和殺拘一樣。日后做個屠夫,那走很好的。”
呂風也沒生氣,抿了一口茶水,看了看那端坐旁邊,翹著鐵木念經的脫塵老尼笑道:“張真人,我不過區區一錦衣衛統領,還能您有什么事情呢?晚輩……恩。下官不過走想要告訴諸位仙長,此番皇上駕崩,可走和二殿下、三殿下脫不了干系。”呂風抿嘴輕笑,心中尋思到:“此事卻也沒有證據,那六個死鬼的元嬰,被我投魂大法榨出了他們的底細,卻走魂飛魄散了,也不能拿來當證據了。”
頓了頓,呂風看著張三豐。很嚴肅地說到:“血神教的后臺,走二殿下。這是我們錦衣衛打探出來的。不瞞諸位仙長、我們錦衣衛卻也供奉了好幾位修道高手,打聽一點消息,還是辦得到的。”輕輕的扣動了幾下茶盞,呂風罷茶盞放在了桌子上。雙手輕輕的放在了膝蓋上,仿佛私墊中啟蒙的孩童一樣、帶著滿臉溫和地笑容,看著幾個老道、老僧。張三豐的臉色古怪,干脆抓起茶壺,一口飲了個干凈,大咧咧的問到:“哦?你告訴老道士這些東西,到底想要干什么?“呂風聳聳肩膀,很輕松的說到:“哦,倒也沒有其他的什么大事。據說,二殿下和三殿下攜手,淮備再次發動靖難之役呢,這皇帝身邊的奸臣,自然就是我呂風還有僧道衍等人了……嘿嘿,靖難之役么,本官卻是不怕的。想必諸位仙長方才也著到了,二殿下府中的鐵甲軍,卻還不走我錦衣衛的對手。如個我錦衣衛、破陣營掌握大軍數十萬,真要打起來,他們是輸定了。”咳嗽了一聲,呂風擺出了一副悲天憫人地模樣,嘆息到:“可是,就算我們這場仗能打贏,凡胎肉身,也對付不了那些血神教的魔頭呀!若是他們不顧一切地用法術,怕是數十萬大軍,不過是一個大笑括……本官雖然平日里為人嗜殺了一些,卻很走關愛自己的屬下的,總不能讓他們和修道人拼命罷?尤其血神教是什么德行的人物,想必諸位仙長那是清楚的。若是他們背后支持地二殿下掌了天下大權,嘿嘿……”幾聲陰笑,卻讓脫塵老尼姑敲擊木魚的頻率都微微的亂了一下。老尼姑睜開眼睛,隆聲說到:“呂大人卻可以放心、這等妖魔,貧僧卻不會放過他們。我等不管你人間爭權奪利的事情,可是還請呂大人,卻也不要參進我等修道人的事情中來。“老尼姑目光炯炯的看著呂風,微微頷首到:“聽聞呂大人和游仙觀的諸位同道,卻是走得極近的。”
呂風伸了個懶腰,猛的站了起來,懶散的說到:“晤,不錯,他們每年給本官上貢兩百萬兩白銀,奇珍異寶無數,本官自然要照護著他們。若是大師覺得此事對于其他的修道門派不公平,那,就叫其他的修道門戶一樣給本官送點賄賂,本官自然就一碗水端平了不是?“呂風發出了怪異的狂笑聲,他走賭脫塵沒辦法讓中原道門的名門正派們,公然的去賄賂朝廷官員的。這根本就是兩回事情,中原道門的人,有必要賄賂朝廷官員么?除了呂風這等本身就和朝廷有千絲萬縷關系的人物,哪個修道門戶會反過來在朝廷里面做這些勾當?對于修道的境界,那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呢。脫塵、張三豐等人啞口無言,對于呂風這等憊賴人物,這些修為高深的老道士、老和尚能說什么呢?幸好張三豐有過和朱元璋這個大流氓打交道的經驗,咳嗽了幾聲,對呂風說到:“此乃笑話,呂大人再也不用提起。若是修道門派都給呂大人上貢納稅,那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個大笑話了。總之,我等不會讓血神教作祟就走。而戰火連綿,對于天下百姓卻也不走好事,還請……”
呂風雙手背在了背后,傲然說到:“只要諸位仙長把血神教一眾魔頭給清剿了,以如今朝廷的兵力。
數月之中,就可以平定此番叛亂呢。如今可不是當年,想要叛亂地,還要問問呂風我!”一掌虛空按出,一道青色的掌印把左近一塊巨石炸成了粉碎,呂風淡淡的笑道:“比起諸位修道高人,我呂風那是遠遠不如的了,可是若說起天下的名將。誰是我呂風的對手呢?”甩了一下袖子,呂風帶著身后的羅蘭等一行隨從快步離去。遠遠地,呂風回頭朝著山頭上的張三豐等人喝道:“張真人,那血神教身后,卻是有很強的靠山的,你等可萬萬不能大意呢……張真人乃是萬家生佛般的人物,若是有失。天下百姓都會傷心的……我錦衣衛嚴刑拷打,卻是查出了那血神教身后的人,仿佛來自海外,卻是不容小覷啊。”不等張三豐他們從這個驚天的消息中反應過來,呂風又拋出了第二個炸彈:“那日刺殺吾皇地,卻還有東邊海外小島上的蠻夷武士,功法詭秘莫測,最是能行刺殺之事,諸位仙長卻是不可大意呢。他等最檀長的。就是潛伏蹤跡,從背后絕殺一擊。吾皇即為他等所殺。若走見這等身穿緊身衣物,身材矮小的人物,諸位大可放手屠戮……恩,不要把他們當人就是。”
張三豐他們皺起了眉頭這等不知曉來歷的敵人。最是麻煩不過的。這呂風說話也不說請楚,到底血神教的靠山是誰?有多少地能為?到底那些蠻夷武士又有多大的能力?怎么都不說個明白呢?良久,龍僧這才嘆息到:“罷了,卻也不能怪他,錦衣衛不過一眾凡人,卻能打探出我等都不知曉的內情,這錦衣衛號稱監察天下,果然名不虛傳啊。”
張三豐沉默了好一陣,突然轉身朝著脫塵稽首到:“老尼姑,看樣子,你半甲子前卜卦算出來的大劫,怕不是就是如今了么?就咱么幾個老道、老禿驢的,可不見得是血神教背后那些人的對手,你可要提前淮備了呀!”脫塵默默點頭,長吟了一聲佛號,化為一道金光飛了出去。張三豐他們對望一眼,又看了看呂風飄然而去的背影,跺跺腳,也化為各色光虹跟著脫塵遠遠飛去。陰雨連綿,護送朱瞻基去北平繼位的大隊人馬,在距離北平城還有不到三天的距離時,終于碰到了足以毀掉整個隊伍地刺客。在右圣的挑撥下,巳經下了決心要爭奪天下地朱澄,居然調動了三千騎兵,公然的穿過沿途的府縣,一心要把朱瞻基斬于馬下。只要朱瞻基這個正統的繼承人一死,新的皇帝,除了他朱澄,還能是誰?三千騎兵并不可怕,可帕地是,三千騎兵外,居然還有兩千血神教的魔道修士,以及右圣直屬的屬下三百人,一共兩千三百名金丹期以上的修道高手。而護送朱瞻基的大隊人馬,是周處、呂安、蘭軾率領的五百黃龍門弟子,以及應天府派出來的數千兵馬。不管是從人數上還是從質量上來看,朱瞻基他們這一方已徑落了下風。隊伍中最大的那輛馬車里,朱瞻基恭敬的舉起茶杯,朝著呂風行禮到:“老師,這次卻是虧了您,若不是周卿家等人一路護衛,瞻基怕是已徑被二叔派來的刺客給殺死了。”說話間,一抹濃濃的殺氣從朱瞻基眼里冒出來,顯然他巳徑恨死了朱僜。“想不到居然走二叔派人刺殺了父皇,如今卻還派人一路追殺,他真的要造反不成?“
呂風靠在一堆軟綿綿的皮毛墊子里,舉起茶杯和朱瞻基相互碰了一下,一口飲盡了那香醇的茶水。他淡淡的說到:“造反?二殿下他為什么不造反呢?他也想當皇帝,這美夢可是做了十幾年了……唉,殿下……不,陛下,只要您能平夾的回到北平。滿朝文武自然會奉你為主,到時候點起兵馬,把高陽王他們的兵馬拾掃蕩了就是。呂風瞇著眼睛笑起來:“二殿下、三殿下,他們和臣也作對了快二十年,可是卻從來沒有討得了便宜去,如今么,他們自然也沒有便宜好占的。這個皇位。自然是陛下您的,誰也別想拿了去。”呂風眼里也射出了一道針尖一般的殺氣,手中地茶盞,瞬間凍結。朱瞻基陰狠的笑著,連連點頭稱贊到:“滿朝文武,就老師您最是忠心不過,父皇昔日也說過,國家大事。日后都有勞老師您呢……
等朕登基了,老師就走當朝太傅,那錦衣衛統領的名頭、卻是不好聽了,就讓周卿家他們隨便選個人接了那位置就是。錦衣衛乃是小事,聯還要把國家政事托付給老師您呢。”
呂風也不客氣,拱拱手笑道:“如此。臣謝過陛下。嘿,二殿下、三殿下他們,這回可是鐵心要和陛作對了。兩個王府的領地內,私蓄的兵馬居然有十萬之多,這幾年,可走累得他們緊了。十萬大軍,呵呵呵,就敢起兵造反?莫非他們還真以為,朝廷中的武將。有人敢不知道死活的和他們私通么?當錦衣衛都是吃素地不成?”
他悠然嘆息到:“不說我們錦衣衛了,就說李公公的東廠。那是盯得很緊呀,兩位王爺,他們調動兵馬的事情,哪里瞞得過咱們呢?陛下,如今您那位二叔。我的那位二殿下,可是派了三千大軍取你的人頭呢……嘿嘿,三千大軍,土狗而巳,不堪一擊,可是隨行的兩千許修道士,卻走不好對付的。”
朱瞻基大大方方的拿走了呂風手中凍成了冰塊地茶杯,隨手從身邊的茶幾上又抓起一個茶盞,給呂風滿上了一碗香茶,淡然笑道:“老師說得是,二叔、三叔他們養了不少的能人異士,朕在應天府,也是有所耳聞的了。可是,老師麾下,不也是奇人輩出么?卻也不弱于他們。再者,就說父皇這兩年籠絡的那些修道之人,讓他們出手的話,卻也……”
呂風搖搖手,打斷了朱瞻基的話。他詭秘地笑著:“陛下,這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屬下的修道人,可是好容易才籠絡了來的,白白的死掉了,豈不是心疼么?臣已經有了安排,自然有那替死鬼給我們賣命的。中原的名門正派,這斬妖除魔的勾當,可是從來不落后的呢!“
話音剛落,遠處已徑響起了雷鳴般的馬蹄聲。揭開馬車上地窗簾往外看去,就看到遠遠的一線黑影鋪天蓋地般沖殺了過來。三千朱僜屬下最精銳地鐵騎齊聲吶喊,揮動著鋒利的兵器,雙眸中差點就能滴出血來。他們瘋枉的嘶嚎著,整個隊伍仿佛一條怒龍,就要把眼的這支車隊絞殺,撕碎,徹底的毀滅掉。空中,兩千多道劍光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了謾天的光華,呼嘯著跟著那三千騎兵沖殺了過來。幾個渾毒黑煙繚繞的枯瘦道人放聲狂笑:“朱瞻基小兒,納命來!就你那五行欠缺,九宮失格的命理、也想做皇帝不成?這大明朝的天下,卻不是你的!”呂風吐了吐舌頭、回頭向朱瞻基笑道:“陛下,他們可真大膽得很了,大白天的放出劍光殺人不算,還敢這么大聲叫嚷,怕不是方圓百里的百姓,都看到這劍光,都聽到這聲音了。嘖嘖,我們的那位二殿下,可真是……心急呀!“頓了頓,呂風眼里冒出了一絲好玩的調皮神色,朝著朱瞻基笑道:“這次,臣不開口,還請陛下來指揮作戰如何?“
朱瞻基興奮的跳了起來,沒口子的說到:“好,妙極!”隨手抓起了呂風身邊放著的,那柄足足有五尺長的奇形青銅古劍,朱瞻基挑開馬車的門簾,走到了車轅上,又翻身跳上了馬車的頂棚,大聲的吼叫起來:“周處、呂安、蘭軾三位卿家,率領錦衣衛諸位將士保護車隊。張千戶、李千戶請率領屬下軍士,全殲來敵!”憤然拔出了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長劍,朱瞻基體內渾厚的內勁灌入了這柄千年前有名的‘暴虎’劍內,頓時一聲虎嘯聲沖天而起。丈許長的劍氣在秋日下嶄然閃動。朱瞻基長發飄動,放聲大呼:“大明將士,殺敵,殺敵殺敵!“長劍揮動處,一道劍氣呼嘯而出,把身前三十丈外一塊巨石攔腰劈成了兩半!那兩位千戶大人率領地數千騎兵同時吶喊。被朱瞻基鼓拜得血氣振蕩,也不顧天上那無數的劍光,策馬狂奔!呂風坐在馬車里,拖著下巴滿意的點頭:“這小子夠心狠手辣的,知曉錦衣衛是我們的心腹人馬,就要他們護住車隊,不要上前沖殺。恩,還賣了那些隨行的官兒們一個天大的情面。這數千騎兵。卻不是自己的人手,死光了也不心疼……正好讓血神教的一干魔頭殺光了他們,引得中原道門的人出手!”
呂風不由得自我吹噓起來:“我呂風還真不錯,收了個徒弟確是聰明的利害,從我的言語中,居然就猜出了我已經派日給中原道門送信了,果然是厲害呀!”猛然間。一個極其古怪的念頭在呂風腦誨中亮起:“若是日后我把一元宗掌門之位交給瞻基徒兒,堂堂一國之君變成了我道門的掌門……唉,怕是天上的那些仙人神人都會下凡把我給撕碎了罷?這等一來,怕不是整個中原,到處都是牛鼻子亂飛么?”打了個寒戰,呂風連忙從腦海中把這個古怪地主意打消了開去,再也不敢如此想了。讓一國之君成為一門的掌門,這可是拿天下氣運開玩笑的事情,天上的仙人們。可不見得會置之不理,呂風可不敢冒險如此作的。搖搖頭。打散了腦中那些繁雜的念頭,那數千騎兵已經沖到了三千鐵甲輕騎的面前。沒有想象中鐵血對撞的場面,沒有那種熱血蕩漾的戰場風波。只有一道道粗大的劍光從空中不斷的落下,血雨紛飛。肉塊飛舞,每一道劍光都在地上斬出了上百丈長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都被人的血肉填滿,那就是上百人、上百匹戰馬的生命消失的痕跡。瘋枉,在朱瞻基的激勵下,沒有任何一個騎兵逃走,他們瘋狂地沖突向了面前的敵人。
一道道地劍光落下,一具具的身軀憑空炸裂,血肉橫飛,生命變成了陰溝中的臭水,如此的廉價!那些血神教的修士有如瘋狂地病人一樣,哈哈狂笑著揮出了一道道的劍光,無情的收割著一條條的靈魂。帶頭的幾個黑衣老道興奮的掐住了法訣,把一條條赤嶙嶙的,鮮活的魂魄帶著血光吸了過來,融入了手中的血魂球里。
呂風端坐在馬車中,透過那窗子,看著眼前那瘋狂的屠殺。“晤,這些正道的老道們,怎么還能看下去呢?本官十日前就已經派人通告了他們,說是邪教中人聯合朱僜、朱任二人刺殺了當今的皇帝,想要用魔道一統天下,他們難道就無動于衷不成?嘿嘿,看你們能忍到什么時候,就算天下魔道大盛,對本官又有什么害處呢?”不無惡意的,呂風抱著雙手,冷漠的看著那一蓬蓬的血霧噴灑了出來。“殺把,鬧罷!如果右圣他們在正道中人插手之前就成功了,成功的讓朱僜登基,本官就帶著朱瞻基去投靠主圣。正好讓主圣率屬下的魔頭們大舉入侵。哼哼,到時候,正邪大戰,等你們雙方都死得差不多了,我一元宗、游仙觀再出面收拾殘局,到時候,就我一元獨尊!”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惡毒的笑容,呂風又有點驚疑的想到:“可是,為何那些正道中人卻是不出手呢?莫非……嗯……來了!”呂風興奮的站了起來,他已經聽到了無數道劍光破空的聲音,果然,中原道門,還是不能容忍魔道中人擾亂朝綱的呀!如同旭日東升一樣,一蓬極亮的光芒從東邊的天空閃了過來,隨后就是上萬道各色光華,仿佛流星一樣從那極高的空中朝著那兩千許魔道修士亂墜了下來。各色劍光糾纏在了一起,品質稍差的劍光一旦碰到那極品的飛劍,立刻就化為了無數點熒光,被震成了粉碎。那些血神教的教徒發出了驚恐的吼叫聲:“混帳東西,這個狗屁太子,怎么埋伏了這么多的修道人?“那帶頭的幾個黑衣道人更是憤憤地咒罵起來:“中原的修道士,莫非都是可以用銀子買通的不成?一個人間的太子。居然會有這么多的修道士給他賣命?諸位道友,我們拼了罷!他們人多,可是莫非我們就害怕了他們?只要主上在,只要我們不被打成魂飛魄散,總能有脫離輪回的機會的。”幾個黑衣道人眼里冷光如電,狠狠地掃了一眼身后的同伴,那些魔道中人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砰’的一聲脆響。仿佛春冰炸裂一樣,一點血光在空中炸裂開來。那小小的一點血光,卻從中炸出了無邊無際的血海瀾濤,刺鼻血腥味鋪天蓋地價傳了出來,地上正在瘋狂廝殺的數千騎兵,立刻連同戰馬一起軟在了地上。不一時,那最靠近血霧地數百騎兵,不管哪一方的。都全部面色紫脹,渾身炸裂而亡。
他們身體炸開,血水也立刻被吸入了滔滔血海中,化為了其中的一縷幽魂。后來趕到的那些中原正教門人,很多修為稍弱的人沒有提防敵手中居然埋伏了如斯高手,居然就有數百人吸入了那血腥味道,一腦袋從高空中栽了下來。差點就沒活活摔死。眼看著他們的臉色也漸漸的變紫,看著就要身亡了。朱瞻基站在馬車頂棚上,猛地吐了一下舌頭,二話不說的溜回了馬車車廂里。看這聲勢,顯然是有厲害的大魔頭出現了,他可不想為了擺威風,把自己的小命送上。呂風是怎么教他的:“身為人上人,那種拼命送命的事情,讓給屬下那些不值錢的雜兵去做就是。咱們嬌肉貴的,可不要被人傷到了。那可就不好了。”看到朱瞻基溜了回來,呂風淡笑了一聲,冷冷的說到:“他們來了不少好手啊,中原道門這邊,卻是高手不多。若是沒有后手埋伏的話,這些晚輩門人可要大糟而特糟。”他兩手在小腹上挽成了一個古怪的印結,嘴里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了巫族的咒文一股無形但是極其龐大的浩然力量,護住了車隊方圓百丈的范圍,那血霧、血光,硬是不能透入半絲。朱瞻基看到百丈外那翻翻滾滾的滔天血浪,不由得驚嘆到:“老師好強地法力,卻是無聲無息的,就克敵制勝了!
“呂風輕笑,一聲不吭的在那里款默的念頌著巫族的靈咒。接連奇遇之下,又參悟透了《問天篇,身體也轉化為了人間界就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混沌之體,體內又是威力至大絕倫的兩儀生氣,若是連這等虛境初期的魔頭都不能輕松克制住,他呂風也可以一頭撞死了。眼里閃過了一片朦朧的金光,呂風在那萬丈血海,無數道奇光異彩中,看準了一條渾身血紅的身影,右手松開了印結,曲成了蘭花指般的模樣,朝著那條血影猛的一拈彈了出去。‘刺啦’一聲,一道尺許長,弧形,漆黑的波紋撕裂了空間、破開了重重血浪,朝著那條正在耀武揚威,在空中胡亂攻擊正教門人的血影劃了過去。背地里的偷襲總是最難防備的,何況是呂風這等境界的人呢?那血影正是上次從張三豐等人手下逃脫的血泉老租,他仗著一手魔功,突下殺手,輕而易舉的就放翻了上千正教門人,正在那里得意,誰知道法體一麻,攔腰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撕開了。這股力量,不生不滅,不明不晦,充滿了兩種相互矛盾的古怪力量。他那用億萬血魂萃煉的法體,居然根本就擋不住它輕輕的一擊。血泉老祖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嚎叫,兩只大手飛快的探出,抓住了被劈開的下體,哀嚎著就要把兩段身軀強行接回去!可是他傷口上黑色光芒隱隱閃動,古怪的力量克制住了他體內的一應生機,他哪里還能接回去?暮然間、一道震天介的大霹震自天而降,釋放這‘天罡’正雷的人,按照呂風的估計,起碼也是化虛境后期的恐怖人物。就看到億萬道金光裹挾著刺目的紅光雷火,從那天空一團團的轟了下來,把那血海震成了粉碎。龐大的天地正氣在虛空中一陣攪動,那魔光魔焰也卷得干干凈凈,露出了一塊湛藍湛藍的。極其純凈地天空。隨后,就聽到起碼上千和尚一起發出的梵唱聲,三尊金身佛像出現在空中,三尊佛像雙手引印訣,在他們正中,幻化出了一個方圓起碼十里的巨大的金色萬宇。道道祥光從那萬字中照了下來,那些正教的劍光一時間光芒更盛。而那血神教徒則是有如碰到了千年雄黃的蟲一樣,渾身就這么軟了下來,他們的劍光更是不堪,就這么憑空化為了粉碎。
血泉老祖一聲驚呼,被那萬字金光打了個正著,頓時渾身一僵,再也不能動彈。說時遲,那時快。起碼十個老僧揮動著撣杜,憑空出現在他身邊,重重地敲打了下去。帶著渾厚金光的禪杖,把血泉老祖打得仿佛面團一樣,哪里還看得出人形?一團團血霧從他身上噴出,立刻就被空中的金光給煉化了。
血泉老租慘嚎連連,那些老僧卻突然退開。然后就看到三道匹練一般,足足上千丈長短的恢宏金光呼嘯著從遙選的天際射了過來,把那血泉老祖的法體裹在了里面,一陣胡亂的絞動,連他的魂魄都給剿滅了。那三道金光卻是下手極狠根,游魚一般地穿梭在空中,給那血神教徒每人都是當心一劍,連同他們的元神。都化解得干干凈凈!
呂風臉色蒼白,坐在馬車中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強大而敏銳的神識。早就判斷出了這一次中原道門出動了多少高手。已經成功渡劫的起碼有五人,化虛后期的超過十七人,化虛境的也有三十人上下,而那洞虛境以上的高手,可以稱為陸地神仙地人物。那就是百人上下!難怪剛開始那萬余道劍光一個個都走如此之弱,呂風還以為中原道門僅僅派出了一些化氣后期、淬丹初期的弟子來敷衍了事,誰知道他們是老鼠拖鐵鍬,大頭在后面!不要說道門中這么多恐怖級別的高手,就是那布置了天空中諾大一個‘三世金身降魔’大陣的上千名和尚,呂風就能分辨出,其中起碼不少于二十名是擁有九世輪回修為的可怕人物。
渾身的肉都哆嗓了一下,呂風咬著舌頭盤算到:“厲害,厲害,厲害,卻走小覷了中原道門的這些人……想來也是,我一元宗當年是出了名的最懶的門派,雖然門戶中弟子不多,可是騙天師祖他們,卻也走到了渡劫邊緣地厲害人物,結果沒幾年就有兩人順利飛升了。那,中原道門如此之大,數百門人、數千門人的門派不在少數,就算他們地道法沒有我一元宗的如此精徽玄奧,可是一百個人里面總有一個天才,他們究竟隱藏了多少高手呢?”
輕此一役,呂風再也不敢小看中原道門了,再也沒有那信心把中原道門玩弄于指掌之上。他額頭冷汗一滴滴的滲出,突然響起,上次自己帶人去中南山和中原道門的代表談條件,若不是正好利用了那些道門矛盾的心理,誰都不想讓別人占便宜地心思,怕是除了自己和水元子等人,其他門徒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不要說其他的,就中南山擁有門徒近萬人,其中若是有一百個天才人物,只要他們故意的拖延修為境界,死活不飛升的話,那就是一百名化虛境后期的高手!當然,正宗道門的修道人,是不會太多的逆天行事的,自然不會有這么多人死皮賴臉的留在人間。可是只要中山山三成的前輩高手留下,那天呂風他們就得灰頭灰臉的被人掃地出門!看著青天上佛道二教的高手紛紛顯身,在那里開始救助門下中毒倒地的門人弟子,呂風連忙說到:“陛下,還不快快去和他們套點交情么?這些人,可是了不得的大高手……其中有好幾個,巳經是仙人一流了啊!嘿嘿,中原道門數萬年的道統流傳,卻是我小覷了他們了。”呂風點點頭,尋思到:“這樣才合理,中原道門,自古到今擁有的修道人起碼數千萬人,其中飛升的仙人會有多少?沒升的又有多少?就我一元宗,當年門戶中加起來不到二十人,就有三個要渡劫的高手,何況其他門戶呢?”“就算我一元宗的道法比他們玄妙些,可走誰不都是正統的道門法門?就算修為的速度慢了一些,高手也走不會少的。以后行事確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若是被這些老道、老和尚發現是我故意讓他們和魔道中人起沖突的話,來上十個八個的不怕,可是若是上千人一起沖上來,怕是水老怪都要落荒而逃!他最多就能一起揍三五個大羅金仙,上千個比起天仙也差不到哪里的高手,誰能從他們手下活下來?“朱瞻基卻是很聽呂風的話,也不帶一個護衛,就這么邁開了四方步子,慢吞吞的走到了戰場附近,看了看那些開始救治地上昏迷的騎兵的老道、老和尚,長長的一個稽首到:“諸位仙長,小子朱瞻基有禮了!”他裝模作樣的,就要跪拜下去。十幾個老道士老和尚連忙沖了過來,一手扶起了朱瞻基。開玩笑,誰敢讓紅塵中的皇帝跪拜自己啊?自己可不是真正的神仙圣佛呢,這等大禮,那是受不起的。不過,老道士、老和尚們也連連點頭,暗自贊許到:“聽得張真人說,那朱元璋就是一無賴,朱棣就一瘋子,朱僖卻是一酒色廢物,如個看這朱瞻基,年紀小小,卻有君王之風,日后定然是一代明君,卻也不枉我們今日救他!”朱瞻基擺出了謙虛受教的模樣,一副禮賢下士的派頭不斷的拍著老道士、老和尚……嗯,加上一個老尼姑的馬屁。他原本長相就是極好的,一臉先天的純潔氣息,讓這些佛道高人那是見之心喜。一番話下來,雖然這些老怪物推辭了朱瞻基請他們去皇宮做客的邀請,可是卻也給了朱瞻基不少好處,各色靈藥異果,也不知道朱瞻基拿了多少回來。
張三豐在人群里走來走去的,看到那受傷倒地的騎兵,就是一腳踢過去,一股渾厚的真元透體而入,頓時化去了他們體內的毒氣。看到呂風帶著幾個人慢條斯理的下了馬車,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張三豐不由得一個哆嗦,嘀咕到:“諸位道友,今日事情巳了,我等還是繼續追殺血神教的魔頭們最好。這世俗間的事情,我們就不要管多了罷!”老道、老和尚們紛紛稱是,帶著上萬門徒,化為道道光華而去。朱瞻基站在那里,看著懷里滿滿的一袋子靈藥,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呂風卻也是眉開眼笑的,看著那上萬道劍光遠去。“嘿嘿,還怕中原道門勢力太弱,你們對付不了主圣他們的大軍,如今看來,你們的實力其實也走很堅強的呀!雖然,和那些苦修了數萬年、十幾萬年的怪物比起來,你們依舊不是對手,可是在九州結界的幫助下,卻也能相互之間有攻有守了。晤,妙極你們若事一旦開戰,想必想停停不下了罷?”
呂風在那里抿著嘴笑起來,悠然出聲道:“能讓張三豐這個老瘋子望風而逃的,本官怕是天下第一人罷?唉,不過是想要告訴他,哪里又有魔頭作祟了,他怎么跑得這么快呢?”一通的大笑,不過,一個個都笑得很小心,唯恐讓遠去的張三豐給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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