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薛丁山爵封兩遼王
薛丁山一愣聽樊梨花沒頭沒腦的說天氣要變,不由地抬頭看了看天空,不解地說道:“凝姑,仲秋時節怎麽用得上寒衣啊。你進宮……”
樊梨花笑了笑,說道:“突厥可汗賀魯已經到了鳳凰山,隻等我定下和盟之期便可歃血結盟,兩國的黎民百姓就能永享太平了。”
“凝卿……”薛丁山聲音微微有些哽咽,竟說不出話來,在樊梨花身前蹲下身來攥住她的手,臉埋在她的膝上落下淚來。
樊梨花收回目光,扶著薛丁山的肩頭,說道:“雲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長痛短痛終歸要痛一回。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何必作此小兒女之態?你的‘碧水芙蓉’什麽時候開放啊?我還想看一看‘碧水芙蓉’的風采。”薛丁山忍住淚,抬頭說道:“已經開了,隻要你想,明天就可以看到‘碧水芙蓉’的風采。”樊梨花歎了一聲,說道:“這麽長時間沒有身著戎裝在大營裏走一走,真有些懷念啊。明天我就去大營裏走走,也算了一樁心願吧。”
“凝卿……”薛丁山勉強忍住淚,抬起頭來說道:“明天我陪你到大營,看看‘碧水芙蓉’,看看滿營將士。日子……定了嗎?”樊梨花望了望天空,說道:“還沒有。我答應突厥的條件之時沒有和你商量,你責怪我眼裏沒你。這次和盟之期我請聖上寬限一日,明天再行答複,我回來和你商量商量。我想定在十六,寒露之日,你看如何?”
薛丁山聽樊梨花選擇寒露節和盟,不過三五天的時間,更是心痛難當,忍淚說道:“唉!非是我責怪你遇事不和我商量,事情來得突然我一時難以接受。為什麽要選在十六?”樊梨花微微一笑,說道:“百花仙子下凡之時有百花相迎,離世之日自然也要有異象相送。”
“啊?”薛丁山一愣。
樊梨花含笑指了指空中的雲縷,說道:“我料寒露之日天氣必然驟變,突厥人自來信奉神巫之術,和盟之期天降異象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震懾。這也是我為什麽要讓你給三軍將士發放寒衣的原因。”
薛丁山看著樊梨花,油然而生敬佩之情。樊梨花不愧是一代女中英傑,知天文,曉地理,謀略深遠無人能及。隻是可惜了,這樣的奇才卻不能壽享永齡,堪堪英年廢命,豈不更令人痛惜。想到此,薛丁山猶覺傷心,淚水止不住又落了下來。
樊梨花用手裏的羅帕輕輕為薛丁山拭去淚水。歎道:“雲郎,你這樣哀戚不絕,讓為妻怎麽放心啊。”薛丁山背過身咬了咬唇角,勉強止住淚,回身笑了笑,說道:“賢妻才學過人卻不能壽享永齡,想起來倍覺傷感,不由自主地就落淚了。請賢妻放心,為夫的以後決不在賢妻麵前落一滴淚水。既然賢妻用心良苦就是寒露吧。”樊梨花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在這兒坐了半晌,倒覺得有些熱了,回房說話吧。”薛丁山連忙扶著她回到房中。
樊梨花解了身上的鬥篷,斟了一盞茶遞到薛丁山的手裏,說道:“將軍辛苦了多半天,喝口水。”薛丁山接過茶盞,又一陣傷感,歎道:“唉!三日之後,再想喝一口凝卿遞的茶也不能了。”樊梨花看著他,柔腸百轉,勉強說道:“雲郎,既然還有三天時間,你我夫妻更應該倍加珍惜,歡愉共度才是。這樣哀哀淒淒豈不是辜負了這寶貴的時間嗎?”薛丁山點頭,擁樊梨花在懷裏說道:“賢卿說的是,既然注定了要生死別離,縱然傷心又有何用,應該與賢卿好好的地共度這三天時間才是。”樊梨花這才展顏一笑,說道:“這才是啊。”
夫妻二人正說話,雲蘭進來說:“荀清進來說:聖上宣召姑爺進宮。”薛丁山一愣,問道:“聖上找我?”雲蘭點頭,道:“是。請姑爺即刻進宮。”樊梨花笑了笑,說道:“聖上召宣必定是有要緊的事,將軍趕緊去吧。順便向聖上奏明為妻選定的和盟之期,省得我明天再跑一趟了,也好讓徐英公早點兒做準備。另外,告訴徐英公給將士們把寒衣發放下去,早作準備免得用時忙亂。”薛丁山點頭,連忙出府上馬帶著荀清,呂漓來到行宮。
內侍引路把薛丁山引到銀安殿。薛丁山心裏一陣忐忑,平時都是在書房召見,今天忽然改在了銀安殿就知道一定不是尋常事情。
銀安殿裏,李世民端然坐在正中寶座上,徐茂公、程咬金、等諸位老國公兩旁列立。薛丁山連忙低頭,趨步進來,在丹墀下施禮,說道:“微臣薛丁山見駕。”
李世民擺手,說道:“免禮吧。薛愛卿,自卿父薛平遼投軍入朝以來,薛家一門忠烈,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如今樊元帥為救朕的性命損娠傷孕,為了早日罷兵止戈兩國和盟又自己請死。薛氏一門功高日月,朕銘感五內無以嘉獎。今天宣召愛卿進宮不是為了別的事情,朕特意誥賜愛卿繼承薛平遼王爵之位,另賜愛卿一個王爵之位,從今以後,愛卿就是征東、平西兩遼王,以慰薛家為國之功。”
“這……”薛丁山一愣,事情來的太突然,讓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沉吟片刻搖搖頭,說道:“聖上隆恩厚意微臣感戴不盡,王爵之位微臣不敢領受,請聖上收回誥命。”
“呃……”李世民一愣,連忙問道:“愛卿,薛家之功足以封王,愛卿何言不敢領受?”
薛丁山苦笑道:“聖上,為國為民理所應當,隻要國泰民安微臣心願足矣,請聖上收回成命吧。”
徐茂公連忙在一旁施禮說道:“聖上,丁山推辭王爵之位一定是擔心有人說他的王位是用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性命換來的。”
“哦。”李世民略一沉思,說道:“愛卿,你本來就是薛平遼的世子,繼承平遼王之位理所應當。這個兩遼王不單單是封給你一個人的,是封給為國捐軀的薛平遼,為民請死的樊元帥,還有那個沒有保全的孩子的。你不必多慮隻管領受就是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問心無愧何管他人非議。來人,賜誥命,為薛愛卿冠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