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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秉寒夜薛府治新喪

  程咬金尚未走進靈堂,就聽見靈堂裏一片哭聲,心裏頓時像被刀子紮了一樣,眼淚“刷”就下來了。薛景山扶著程咬金進了靈堂,侍從上前拈香,程咬金連揖三揖。薛景山說道:“老千歲,請到廳中待茶。”程咬金點頭,跟著薛景山出了靈堂,到中廳落座。薛景山忙命從人獻茶。


  程咬金喝了口水,問道:“丁山呢?”薛景山歎了一口氣,含著淚說道:“哥哥自從回來以後,進了書房就倒下了,躺在床上不言不語,不吃不喝,誰叫也不應。薑須和徐青一直在跟前守著呢。”程咬金長歎一聲,說道:“可憐啊!他們夫妻剛剛成親,正是燕爾新婚,乍乍的生離死別,怎麽能割舍的下啊!短短一個月時間,孩子沒了,妻子沒了,換成誰,誰能受得了啊!我去看看他。”薛景山忙說:“老千歲偌大的年紀忙碌了一天,也勞累了,先歇歇明天再去看不遲。”程咬金搖頭,說道:”我一定要去看看,梨花沒了,丁山再有個三長兩短,讓柳王妃怎麽活啊?這三軍上下,幾十萬人馬又交給誰啊?”薛景山見攔不住,連忙陪著程咬金離開中廳,進垂花門,來到薛丁山的書房。


  薛鬱蓮和竇玉仙護著樊梨花的遺靈回到白虎關,早有留在白虎關的文武官員在城門外迎接。薛鬱蓮命女官通知他們各自回去,翌日再到帥府吊唁。眾人不肯散去,一直送到帥府門外才各自走了。薛景山因要料理停靈事宜並沒有隨同前往鳳凰山,聞報,命人大開中門,帶著薛瑛龍及府中的家仆接到門外。


  眾人紛紛下馬。薛丁山籠著絲韁甩鐙下馬,腳下一滑幾乎摔倒。薑須和徐青慌忙趕上來扶住他,“薛哥,小心點兒。”薛景山見薛丁山臉色蒼白,神采大失,連忙關切地問道:“兄長,怎麽樣了?”薛丁山搖搖頭,說道:“我有些累了,要先去歇歇。”說完,腳步有些踉蹌的往裏邊走。薑須、徐青連忙跟了上去。


  薛丁山回到書房,荀清慌忙挑起簾子,扶著他進來。一進書房,就有些支持不住了,荀清和薑須扶著他來到床邊。薛丁山扶著床欄慢慢坐下,躺在床上雙手搭在身上,疲倦地慢慢合上了雙睛。


  薛鬱蓮直接護著樊梨花的遺體進府並沒有停留,直接穿過幾層院落進了花園,將遺靈安置在憶蘭軒樓下的書房。薛鬱蓮隻在憶蘭軒照應,並不到前邊去。雲蘭等八名侍女,身著白羅衫左右相陪。竇玉仙以弟子之禮在靈前舉哀。


  剛剛安置好,憶蘭軒外一陣哭聲,夏荷、夏翠等人扶著柳王妃進了院子。薛鬱蓮連忙迎出來扶住柳王妃,說道:“母親節哀。”柳王妃進來抱住樊梨花“兒”一聲,“媳”一聲,哭得肝腸欲斷。竇玉仙、雲蘭等人陪著哭,一時之間,曾經溫情脈脈,充滿笑聲的憶蘭軒哭聲裂雲。薛鬱蓮苦勸半晌,柳王妃才止住哭聲,在旁邊坐下。雲蘭又勸竇玉仙止了哭。薛鬱蓮命雙燕獻茶,請柳王妃潤喉。


  門外哭聲又起,柳如煙和曹繡鸞帶著兩名侍女哭了進來。薛鬱蓮又勸,柳王妃也勸,好半天兩個人才止住哭。薛鬱蓮讓她們落座,侍女獻茶。


  又有竇仙童和陳金定前來哭祭,竇玉仙陪著哭了一場。薛鬱蓮道謝命人獻茶。兩個人稍停了一會兒就告辭走了。


  薛鬱蓮又勸柳王妃回去歇息,柳王妃又哭了一回才在侍女的攙扶下回了內宅。薛鬱蓮又勸柳如煙和曹繡鸞回去歇息。兩個人誰也不肯回去,要留下守靈,薛鬱蓮也就不勉強了。


  程咬金一進書房,隻見薛丁山直挺挺地躺著床上,雙手疊放在身上,二目緊閉,不知道是睡了,是昏迷,還是隻是歇息,若不是尚有氣息,和死去的人幾無分別。荀清、呂漓不知所措地守在床邊;薑須和徐青在地下往來踱步。


  程咬金一見,眼淚又下來了。薑須、徐青見程咬金進來,連忙迎過來,說道:“老千歲。快看看薛哥吧。”程咬金急忙來到床邊,看了看薛丁山,倒吸了一口冷氣,關切地呼喚道:“丁山,丁山,你睜睜眼,爺爺看你來了。”


  薛丁山一動未動。程咬金又連聲呼喚,薛丁山依然紋絲未動。程咬金看了看薑須,徐青,問:“他一直就這樣?”薑須含淚說道:“我們護著薛哥跟著嫂子的遺靈回到白虎關,一進帥府直接回了書房,就這樣了。”程咬金又看看薛丁山,拉住他的手勸說了半天。薛丁山還是紋絲不動。程咬金長歎一聲,說道:“好孩子,爺爺知道你能挺過來,你先靜一靜也好。我們就不打攪你了。”說著,向薑須和徐青、薛景山一揮手,四個人一同出了書房。


  下了台階,程咬金回頭看了看,向徐青和薑須說道:“你們倆受累千萬別遠離書房,時刻小心看著,別讓他出什麽意外。”兩個人連忙答應。薛景山說道:“老千歲,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著吧。”程咬金點頭,歎道:“這把老骨頭都快累散了。你們千萬小心,我先先走了。”薛景山陪著程咬金出來,程咬金說道:“明天聖上和徐三哥要來吊唁,你們準備準備。”薛景山點頭答應,一直把程咬金送出了帥府。程咬金帶著侍從上馬走了。


  薛景山回到靈堂,安排人守靈,又安排人預備明天接駕,侍奉茶酒。薛家雖然是王爵之尊,因在塞外沙場,族中的人都沒有跟來。李鴻、竇一虎、柳夢明等人是外親不便插手府裏的事。裏外迎送諸事隻有薛景山一個人忙碌,難免有些疏漏之處,隻得稟明柳王妃煩請來了尉遲江、尉遲鬆幫忙。薛禮是尉遲恭的義子,尉遲弟兄和薛家也算是至親,煩他們來也不為違禮。安排妥當之後,已經天近四更。


  薛鬱蓮親自和竇玉仙等姐妹四人領著侍女仆婦在憶蘭軒裏徹夜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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