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惡不惡心
“連城？連城？你還不起來？上班要遲到了！”
“連城？”
聽到外麵的叫喊聲，連城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來。
他揉揉眼眶，懶散的支起身子，衝著外麵回答說，“小龍，你幫我跟組長說一聲，就說我今天感冒，今天不去上班了！”
“啊？哦，那我去上班了！”
小龍一家就住在連城隔壁！
算起來，連城與小龍是老鄉，都是78年從上海搬過來的。
也因了老鄉的緣故，倆人的關係極好。
隨後連城慢吞吞起床，隻覺得老天對他不薄，竟叫他重生回來，像是為了了卻前世的遺憾一般。
記得上一世自己沒能把持住，硬生生占了人家女孩的大便宜，倒也算不上占便宜，畢竟是韓雪主動獻身。
隨之而來的，便是韓雪夥同其他工友對連城的迫害，說連城道德敗壞，引誘女工行房，簡直玷汙他老子的名聲，虧了他是工程師的後代。
這可是八十年代，說道德敗壞，引誘女工，那可是極大的罪名。
因了風言風語，連城也備受折磨，83年他就在下崗潮來臨之際，主動提出離職，隨後孤身返回了上海嘉定，在一家衛生帶生產廠繼續做工人！
想想前世的遭遇，連城經不住啞然失笑，嘴裏不由念叨，“哎，都隔了半個世紀，過去的就過去了！”
連城尋思著，盡管這蜀王城在八十年代已經足夠繁華了，但是跟後世的上海比較，還是遜色了不少。
加上連城對這座城市沒有多少留念，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遠在貴州的父親，等自己想辦法把父親調回來，索性就離開吧！
在一個充滿機遇的年代，做什麽不好，非要在廠裏受氣？
可是剛洗漱過後，連城攥著飯票，正打算去食堂拿兩個饅頭吃，不料去了車間的小龍返回，徑直推門而入，上氣不接下氣說，
“不好了不好了，韓雪——韓雪她——她說你騙她到招待所，然後占人家便宜，現在正跟領導哭訴呢！到底有沒有這事啊？你怎麽那麽糊塗，就算你沒有女朋友，也不能誘騙女工啊？你不知道這有多嚴重嗎？”
小龍也是一片好心，同樣作為男人，小龍可以理解，但必須得考慮到後果。
然而連城太了解韓雪了！
韓雪仗著背後有人撐腰，也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聲，勢必要將連城趕出廠子。
但此刻的連城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像根本沒放在心上一般。
這時的小龍見連城默不作聲，以為確有其事，便好心提醒說，“連城，我們沒碰過女孩的手，想嚐嚐人家的身子，這個我能理解，如果你真做了對不起韓雪的事，作為男人，你也得擔下來，不管廠裏對你有什麽樣的處分，我會挺你，但不能讓一個女孩蒙冤！”
“哪有啊，我倒是希望已經吃了韓雪，你想什麽呢？”
“沒有？那——那韓雪跟領導哭訴什麽？她這不是自毀名聲嗎？走，我們去車間對峙！”
拗不過小龍的堅持，連城便被拽去了車間！
蜀王機械廠幅員遼闊，從職工宿舍到車間足足有兩條街。
而蜀王機械廠，幾乎占據了蜀王城將近三分之一的麵積。
機械廠以前生產飛機配件，如今嚐試轉型，有幾間車間已經引進了生產線，開始生產電視機、VCD等等一些家用電器了。
這也是那個年代裏國營製造廠的縮影！
剛一靠近車間，就聽到一些工人在小聲議論。
“不會吧？連城會做那樣的事？平時看他道貌岸然的，想不到就是個偽君子，這要是傳了出去，小雪以後怎麽嫁人啊？”
“小雪不是跟陳虎拍拖嗎？陳虎他爸是保安科主任，現在連城提前下手，我看啊，連城丟了飯碗事小，興許啊——他老子也要被扣上一頂教子無方的帽子。”
“連城動誰也不能動小雪啊，要是換做其他女工，興許這事還不會聲張，畢竟名聲重要，但小雪有陳虎撐腰，肯定要讓連城給個說法了！”
“是啊，這回就看連城老子厲害還是陳虎老子厲害了，反正他們都有一個好老子，就看誰老子厲害了！”
這樣的流言蜚語，本在連城預料之中。
陳虎他爸是保安科主任，接待外賓的永安招待所，也由陳虎負責照理，連城有沒有入住，陳虎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而連城引誘的目標是韓雪，這怎麽能瞞過陳虎的眼睛？
除非這壓根就是一場陰謀，隻是連城後知後覺罷了。
但如今的連城，絕對有先知先覺的能力。
他聽了這些非議，便走上去，衝著為首的工人說道，“李鳴，你說我引誘韓雪？你親眼見到了還是你自己也參與了？那你呢？劉主任都四十歲的老嫗婆，你為了調到檔案科，跟劉主任做過什麽你忘了嗎？你才二十歲，就不覺得惡心嗎？”
有著前世的記憶，連城對這些車間的同事太了解了。
這個李鳴，也不是好東西。
本來連城不想叫誰難堪，可李鳴說話太難聽了。
這時的李鳴氣的麵紅耳赤，支支吾吾半天，才反駁道，“你——你胡說，我——我沒有，倒是你引誘女工已經坐實，就算你爸在廠裏，也保不了你！”
“我是不是好東西不用你操心，先管好自己吧，別為了一份工作，就跟那些老女人亂搞。”
當著所有工友的麵說了這話，連城再不停留，直接朝著車間裏麵走去！
原本所有的焦點都對準了連城，可是當得知李鳴與劉主任有染的時候，這些車間工人又紛紛轉頭，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向了李鳴！
“看什麽看？聽連城胡說？我會跟劉主任有瓜葛？不信去問劉主任——”
李鳴麵紅耳赤，又衝著一幫工人吼道！
其實廠裏早就傳出了李鳴與劉主任有染的風聲。
可劉主任極有威望，也是廠裏的領導，所以這一消息也就封鎖了下去。
如今連城又信誓旦旦說了出來，叫一幫工人越發確信了幾分。
李鳴氣的走開後，兩個工人交頭接耳了起來。
“李鳴真的跟劉主任有關係啊？我說呢，他平時一分錢都舍不得花，所有工錢都攢了下來，最近卻每天喝汽水，感情李鳴吃軟飯啊！”
“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有天晚上我看見李鳴偷偷跑了出去，劉主任就在廠門口的那棵大樹下，然後我就看到李鳴坐到了劉主任自行車後麵——”
“說他們幹什麽？幹活了，李明不是好東西，連城也好不到哪裏去！”
在物資緊缺的年代，每天能喝汽水絕對是富人生活。
而一輛大杠自行車，也是富人的標配，象征著身份與地位。
這個時代，有大部分都餓著肚子，但有小部分人生活倒是相當滋潤。
就好比劉主任，手握實權，又加之風韻猶存，姿色尚未完全衰退，利用手中實權勾搭幾個小年輕倒也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