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眾人的質疑
剛推門進去，整間會議室便頓時安靜了下來。
連城也好奇地向裏麵望去。
這間會議室極其簡陋——四張刷了紅漆的長木桌子拚在一起，組成了一張會議桌，周圍擺著幾張破舊的凳子。
就像是千禧年後，校園教室裏的課桌一樣，陳舊，腐朽！
而隨著連城的到來，會議室裏所有人都把視線看向了門口。
連城也同時看向裏麵，果不其然，在裏麵坐著的諸位大拿中，他隻認識一個人，便是檔案科的劉主任。
“魏廠長，這位小兄弟是？”
還未等魏成功和連城開口，會議室最上座的那個人便先詢問了起來。
“吳廠長，這位——就是我給你們說的那個人才了！”
說話間，魏成功還用手把連城往前推了推。
緊接著又咧嘴笑道：“連城呀，這位可是咱們蜀王機械廠的當家人，吳廠長！這可是咱們這一塊兒的大紅人呀！下麵這位是李廠長，然後是孫廠長、楊廠長、董廠長，當然——還有劉主任！”
魏成功一一向連城介紹道，生怕這小子說錯了話，惹了領導，鬧出笑話。
連城也不是初出毛犢的混小子，也隨著魏成功的介紹，一一輕點頭顱，微笑示意。
到了劉主任這裏，雖然是頓了一下子，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反觀座上的幾位，麵色卻有些陰沉。
本以為，魏成功是找到了什麽隱藏在民間的大佬，卻沒想到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青年！
幾位大拿不斷地仔細打量著連城，企圖找到一點點的特殊之處。
可是左看右看，還是感覺，這不就是一個極其普通的鄰家小孩兒嗎！
說他懂技術？那自己豈不是說所有人都會修火箭，上外太空去了嗎？
這不是來搗亂的嗎？
個個雖心裏這樣想，但是上位者，畢竟也是有著上位者的氣概與風度。
“嗯嗯，好的，那——就讓這個小孩兒先坐魏廠長旁邊吧。”
吳廠長對著魏成功說道，然後又轉頭麵向了其他眾人，“我們繼續，剛剛說到哪了……”
就這樣，連城隨之坐了下來，硬生生的聽了半個小時的社會改造、以及對工廠的籌劃與分配。
連城可能的確沒有上位者的覺悟，隻是單純的感覺還沒有輪到他發揮。
但是魏成功可是久經沙場。
他明白，在第一時間，吳廠長沒有討論關於新進生產線的建議，多半是十分的懷疑連城有沒有這個能力，或者說，吳廠長已經認為自己在耍他了，畢竟這個事情才是這次會議最重要的環節。
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魏廠長便開口打斷了正在發言的楊廠長。
“不好意思，我打斷下。那個——吳廠長，咱們是不是應該聊聊新進生產線的事情呀，畢竟一會咱們不是還要去城裏開會嗎？”
吳廠長聽了這話，心中仍舊顧慮，更多的卻是對連城這個小毛孩的質疑，說道，“那行，說說你的看法吧！”
“誒——連城，把你的計劃書拿給吳廠長看看，還有你的技術能力也拿出來。”
魏成功立時站了起來，同時也一把抓著連城站起，以表示作為晚輩對廠裏各位領導的尊重。
魏成功膀大腰圓，拎連城就像是拎小雞一樣。
連城也不囉嗦，直了直身子，就把手裏已經快捏成棍子的計劃書，走上前去，交到了吳廠長的手裏。
吳廠長看著連城手裏的計劃書，又看了看連城，狠狠地歎了一口氣，終究接了在了手中。
魏成功和連城仿佛沒有看到吳廠長的神態一般，互相對視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吳廠長接過紙張後，廢了老半天的勁兒，才把這份“計劃書”捋平整。
再接著，吳廠長便仔細的審視了起來。
座位上的魏成功，輕聲的向旁邊連城問道：“你計劃書裏都寫了啥？”
“就是我對這個產業的看法，還有計劃呀！”
聽著連城這樣回答，魏成功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剛剛才放下的心，突然又懸了起來。
隔了沒幾分鍾，吳廠長把計劃書合了起來。
眾人也都紛紛轉頭，朝著他望去。
“你這裏邊說，這條衛生巾生產線一定能大賣，你如何得出的這條結論？證據呢？你還說，現在廠家造出來的衛生巾質量差、價格高，你有辦法解決。解決辦法你倒是寫上呀？難道讓我們聽你說空話嗎？亂七八糟寫的什麽？”
吳廠長用食指關節敲打著桌麵，怒目圓睜，在這一連串的質問下，讓在場所有人都識趣地閉上了嘴。
連城卻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麵對眾人看笑話般的眼光，他毫不畏懼。
“證據就是——隨著生活質量的提高，但女性經期所使用的衛生條並沒有絲毫改善，棉布舒不舒服就不去討論了，但是不幹淨、不衛生卻是大家的通識。盡管物資匱乏，但衣食住行是生活必須，衛生巾又作為女生生活中的剛需商品，它的未來前景絕不會差，至少有利可圖！”
連城看似丟給了吳廠長一個問題，但是聽了連城的這番話，誰都明白其中的利害之處。
“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但還是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吳廠長的語氣明顯和善了極多。
看到這樣的情景，連城繼續說道：“如今市麵上的女用衛生品牌極少，價格昂貴不說，哪怕願意花錢，也不見得能買到，一旦我們能降低成本，在設計上能做出更適合女性的衛生品牌，那麽一定會受到當代女性的極大青睞。”
回過神來的吳廠長這才記起，早上魏成功給自己說的是，有工人會這項技術。
但是，當他看到連城的時候，他怎麽也無法把二十歲的小夥子和技術聯係到一起。
在他古板的印象中，一個設計師、工程師的年紀，大概在四十上下，有無資曆不說，還得經過國家多年的培養，才能鍛造出一個成熟的技術人才。
“那你的技術稿呢？拿出來讓我看看。”
盡管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仍存有質疑，吳廠長還是願意相信能力與年紀無關，故而問道。
“技術不用寫出來——”
當連城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不隻是吳廠長臉色再一次變得難看了起來。
就連劉主任，甚至是魏成功臉色也都驟然而變。
吳廠長壓下惱怒，質問道：“你沒有技術稿，那我憑什麽相信你？”
誰料連城麵不改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斬釘截鐵道，“技術——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