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馬氏說分家
馬氏要給家裏的幾個孫女做雞毛毽子，本來隻是一件小事而已。可四個孫女就要八文銅錢，這八文錢可不算少了，就給幾個丫頭做成雞毛毽子這不是拋費是什麽？
“這銅錢又不會壞，等到雞毛毽子踢壞了，這銅錢不是還能拆出來嗎？”馬氏道，反正在她看來這就不是什麽大事，不值得弄得跟天好像要塌下來了一樣這麽嚴重。
“娘。”
“行了，難道這麽件小事我都做不了主？”其實嚴格說起來，這各房都是有姑娘的，馬氏又不是說隻給譚小花一個人做，而是每個孫女都是有份兒的，反應也不應該這麽大才對。
可莫氏下午的時候才被丈夫給實實在在的訓斥了一頓，如今這是憋著氣的時候。她不能說其他房的人，難不成她想要教訓自己的閨女這還不行呢？
不過莫氏這樣的做法明麵上看著好像是在訓斥譚小芳她們不懂事，但這做雞毛毽子是馬氏提出來的。她說譚小芳她們不懂事，那不就等於是在說馬氏不懂事嗎？
她這樣指桑罵槐的說法馬氏如何能夠聽不出來？所以馬氏才會這般生氣的。
“娘，媳婦不是這個意思，媳婦這不是看著拋費嗎，這樣吧，給小花做一個也就是了。至於小芳跟小翠她們都大了，每天這家裏的活兒都做不完了，哪有那閑工夫踢毽子，您說是不是？”
馬氏臉色一沉，從前她怎麽不知道自己這個媳婦竟然這麽能說會道的，看來這從前還是自己小看她了。
“莫氏，我瞧著你就不應該嫁給我大郎。你這樣的人才，合該去說書啊。”馬氏道。
從前杏花村時不時的就會請說書人到村裏來說書，馬氏也跟著去聽過幾回。不過她現在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兒媳婦可要比那些個說書的都要厲害的多了，瞧這說話叫槍帶棍的樣子。
莫氏神色一緊，她怎麽就沉不住氣呢，明明下午的時候才將婆婆給得罪了，自己現在又這麽說話婆婆不跟自己生氣才怪了。
“娘，您說的對，不就是做幾個雞毛毽子嗎，咱們家哪裏還在乎這個？”莫氏討好的笑道。
“莫氏，我告訴你，別在老娘麵前陰陽怪氣的說話，老娘不吃你這一套。”這莫氏用這一招將大郎給吃的死死的，自己不是大郎她這一招在自己這裏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莫氏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大郎對她是挺好的。從前在婆婆麵前自己也算是個得臉的兒媳婦了，可是這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婆婆竟然突然之間對譚小花這個傻侄女好了起來，她如何能夠想明白？
其實別說是莫氏想不明白了，就算是譚家的其他人那也是想不明白的。從前的馬氏對譚小花雖然不壞，但是卻也不像是現在這樣，真要是說起來的話最多也就隻能算是個不冷不淡而已。
“這個家當家做主的是你們爹，我就管院子裏的事情。要是你們覺得如今的這好日子過夠了，不想跟著我們兩口子過了，沒事兒，咱把村長找來把這個家分了也就是了。”馬氏道。
眾人一驚，不過就是個雞毛毽子而已，實在不是個大事。怎麽突然他們娘就說到了分家上麵？這分家二字豈是那麽輕易就能說出口的？
這杏花村雖然說也有分家的人家，可誰不是看不上這樣的人家？分個家不僅元氣大傷，兄弟鬩牆。甚至全村的人都在背後戳他們的季連穀，這走出去以後可是連腰背都挺不住了。
譚家在杏花村的日子雖然隻能算是一般，可是家裏的幾個兄弟友愛，又有精明的爹娘。誰家不羨慕？如今他娘咋能這麽輕易的就將這分家二字說出口？
因此馬氏分家的這話隻不過才剛剛出口，就嚇得除了譚小花之外的譚家人跪了一院子。
“娘，我們不分家，這分家的話您可莫要再說了，免得傷了我們一家人的情分。”譚大郎道。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他娘之所以會說到分家的話，那完全都是因為被莫氏給氣的。
“莫氏，你還不趕緊跟娘道歉。”譚大郎道。
對莫氏這個媳婦他肯定是在意的，可是對他娘他也很是在意。
莫氏知道自己這下可是惹了眾怒了，竟然讓婆婆連分家這話都說出來了。如果譚家真的要是分家了的話，那自己豈不就成了罪魁禍首了？
最關鍵的是如今譚家的孩子們都到了要說親的時候了，要是現在分家了。那她們大房的四個孩子的親事可怎麽辦？這要是分家了婆婆肯定就不會管他們的親事了，所以就算是為了孩子們這家也是不能分的。
“娘，兒媳知錯了，分家這話還請娘您能收回。”
馬氏說分家的這話倒也不隻是嚇唬一下，而是她的確有這樣的想法。樹大分枝，這孩子們小的時候她將人都拘在一處倒是也沒有什麽，可是這長大了而且都娶了媳婦了，而且還當了爹娘了。
難免就有人會有其他的什麽心思了，所以這家遲早都是要分的。總不能真的跟村裏那些最後都鬧的反目成仇以後再分家的人家一樣吧！
說不得現在分家了，將來這兄弟們的感情還能更好，反正都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我說分家的這話倒也不是跟你們開玩笑的，這事兒我在心裏也想了挺長時間了，隻不過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候跟你們提，今天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就說了吧！”馬氏道。
譚老頭有些吃驚的看向自己老伴兒，顯然他也是不知情的人。
“娘，我們不分家。”譚三郎甕聲甕氣的說道。
“也不是現在就分家，就是讓你們兄弟的心裏都有個底，免得到時候都沒有準備。”馬氏道。
這種事情還能怎麽準備？再說了真要是分家了，到時候別人肯定會笑話他們的，所以這個家是絕對不能分的，不管他娘怎麽說這個家都不能分。
馬氏見幾個兒子都沒有說話，就知道這一時之間他們肯定是還沒有法子接受自己說分家的事情。
不過馬氏也不逼迫，畢竟就像是她說的，這家也不是現在就分了，就是讓他們能夠有一個心理準備的時間罷了，免得到時候真的分家了自亂陣腳。
“小花，給雞腿。”野雞被周氏燉了一大鍋的蘿卜，但味道卻絲毫都沒有被衝淡反而很是濃鬱香。隻是當馬氏說了分家的事情以後，就沒有人有這個心思吃野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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