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點撥
“把寶都壓在長生身上了？”霍曉玲麵帶喜色，“也就是說七爺他們會暗中幫助我們了？”
“嗯？”
康天眼眯起眼睛看著霍曉玲：“小丫頭，你以為這些年老七的名頭是怎麽闖出來的？封禪寶庫這麽大的一個蛋糕，他老七主持一場比試就能決定歸屬，你認為他憑的是什麽？”
“哎呀，康老爺，曉玲她問的不是這個。”嚴建設不知為何突然急了，“我們是說，七爺是不是會幫長生作弊？”
霍展廷在一旁捂臉，我悄悄拉了嚴建設一下：“建設，別打岔，康爺剛剛已經說了，七爺能有現在的地位，靠的就是他的信義，他不可能做出來那種事的。”
“哦。可是剛剛康老爺沒這麽說啊。”嚴建設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康天眼，“而且他剛剛還說，七爺把寶壓在我們身上了。”
“咳咳。”
康天眼幹咳了兩聲：“把寶壓在你們身上，不代表老七會在私下裏動什麽手段。”
嚴建設摸著後腦勺：“我不懂。”
我大概明白了康天眼的意思：“我想康爺的意思是，這場比試還是會公平的進行，隻是因為我獨自一人殺死了八隻厲鬼，所以下午的送神局，就必須是我主導！”
“如果我失敗了，那麽就等於斷了七爺的路，可即便如此，七爺也不會因為自己的私利而在背後用什麽對我有利的手段……當然，明麵上的幫助可是有的。”
“明麵上的幫助？”
嚴建設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不過這種疑惑隻持續了十幾秒鍾，隨後他就一臉恍然的神情，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這就是上午的時候，七爺他們說的有利條件！”
“對！”康天眼嗬嗬笑道，“那個秦滕彥殺了兩隻厲鬼，自然也有一些益處，而且我想本來老七是想讓聞保義和祁五爺也在上午的局中各自殺死一隻厲鬼，這樣送神局才算是保險。不過等祁五爺看了你的定字符以後，他就已經打算把寶壓在你的身上。”
“要知道，在八仙鎮魂局中殺死的厲鬼越多，送神的時候，也就越發的容易！那祁五爺看到了你的厲害，而且與老七也相交數十年，隻要一個小小的眼神，老七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不然你以為上午的時候你會這麽輕易拔得頭籌？”
我暗中留了一個心眼，這康天眼稱呼七爺一直是老七，對聞爺也直呼其名，可唯獨對祁五爺，依舊用了敬稱！
他這種人，不會因為什麽人的地位就改變自己對那個人的稱謂，但是對祁五爺，他想必是發自內心的有些敬意。
隻是……
我盯著康天眼，想從他那一雙鬼眼中看出些什麽。
但是這個老狐狸隱藏的很好，笑眯眯的與我對視，眼神純淨的好像一個孩子。
我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了：“康爺，我最後問一個問題，您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七爺的這個想法？”
康天眼哈哈笑道：“倒也不是一開始，隻是從八隻厲鬼出現的時候，我才意識到。”
細細回想一下，康天眼自己確實也在八隻厲鬼出現的時候有些手忙腳亂，連忙更換靈符。
“小陳同誌，你比之於我，大概唯一欠缺的地方就是經驗了，後生可畏！”康天眼輕歎了一口氣，“下午的時候，老頭子我會自己關注你的。”
說完，康天眼就擺擺手轉身離去。
我連忙叫住了他，拿出三張黃紙交到他的手上：“多謝康爺點撥，這黃紙我眼下也沒有很多，日後若是有機會，康爺可以來霍先生的宅子，倒時候我定會奉上更多的黃紙。”
康天眼眼珠子頓時亮了起來：“這話當真？”
我笑著點點頭：“自然是當真的。”
“好！你這話，我老頭子可是記下了，幾日後一定拜訪！”康天眼非常滿意的摸著手裏的三張黃紙，笑眯眯的離開了。
直到確定這位老爺子再也聽不到我們說話了，霍展廷也苦笑的看著我：“長生，這康老爺子說的對，在為人處世的經驗上，你確實需要曆練一番。”
“嗯？”我有些聽不太懂，“霍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霍芸與霍展廷對視了一眼，也笑嗬嗬的說道：“他的意思還不清楚嗎？長生，剛剛你可是完全掉進這位康爺的套裏了，你隻需要細想一下剛剛的整個過程，應該就明白了。”
這個時候，我的腦力突然閃過一道靈光，緊接著就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還真是這樣，可是剛才……這老爺子他明明……”
霍展廷馬上打斷我的話：“老來成精，他想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就會認為他是什麽樣的人，可不要當真信了他。不過他帶來的消息對我們還是有利的……你快去準備吧，下午的那個局連祁五爺都不敢獨自接下，反而讓七爺急慌慌的設成一個局，可見它並不簡單，究七爺對我們寄予厚望，不要讓他失望了。”
“好。”
我點頭答應，既然知道了下午要比試什麽，那就有必要提前準備一些靈符，不能再像上午那般手忙腳亂了。
上午這一場比試其實還是有些僥幸的，要不是金聖顯的赤雷驚嚇到了蘇朗月的三花聚鬼娃，我也不可能有機會這麽出彩。
我抬腿朝房間走去，霍展廷把嚴建設叫住，將房間整個兒全都留給我。
“霍先生，你們剛剛說的啥？細想什麽？明白什麽？”我臨進門前，聽到嚴建設的詢問。
霍展廷回答的倒也簡單：“這不是什麽難理解的事情，建設，你想想這康天眼一開始到來時，他的主要來意是什麽？真的是為了告訴我們消息嗎？他走的時候又怎麽樣？”
嚴建設聲音有些低沉，應該是在腦子裏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來的時候……一開始的目的是想找長生要兩張黃紙，關於下午比試的事情是後來說出來的，走的時候，長生為了感謝他的提醒，送了三張黃紙……”
嚴建設終於明白了，不過他依舊不理解：“可是你們是不是把康老先生想的太複雜了？他老人家剛剛人很好啊！”
“人都是會偽裝的。演技差的人可能被人一眼看破；演技一般的人能騙過一部分人；而演技好的人，或許能把一個國家的人都玩.弄於鼓掌之中。在這種時候，如果沒有識別騙術的能力，那麽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簡化整個過程，隻看開頭與結尾，自然就有分辨的能力！”
霍展廷語重心長的對嚴建設解釋著：“建設，如果你隻是胡銳手下的那些人，我不會對你講這些，可是我把你當兄弟，所以這些事情你必須要懂……胡銳嘛，這些事情我對他說過，可是在有些時候，他的悟性遠不如你，這些道理，你自己好好回去想想。”
“隻看開始跟結果嗎？”嚴建設喃喃低語，突然間好像悟透了什麽，猛地抬起頭來。
連正想關門的我，也被他的這個動作給吸引了，決定先看看這哥們想說些什麽。
“霍先生，我懂了！這就像三國演義，曹操、孫權、劉備這三個人。他們都有大誌向，而且整個電視劇，絕大部分時間許多人都在說曹操是奸佞小人，劉備才是仁義的代表，可是如果按照你剛才的說法，忽略掉所有的過程，隻看開始與結果……”
嚴建設頓了頓：“開始的時候，三個人無論手下兵將多少，都各自有一定的勢力，但是最後，劉備、孫權兩個人都先後當了皇帝，而一直被他們口誅筆伐說成是竊取漢室的曹操，卻到底也還隻是一個丞相。這豈不是說……”
“行了啊嚴建設，現在都會用成語了。”霍曉玲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瞪大了眼睛。
嚴建設不好意思的摸著好腦勺：“這個詞電視裏說的多了，我自然也就學會了。”
霍展廷臉上有些錯愕，他雖然說過嚴建設悟性很高，但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嚴建設的悟性居然會高成這樣！
本來打算讓嚴建設去‘多想想’的他，更有興趣繼續說下去了：“你說的沒錯，其實想看破你說的這個並不難，那個曹操如果真的像劉備孫權說的那樣是個奸佞小人，他的手下又怎麽會聚集了這麽多的良將？難道那些人也都瞎了眼不成？所以看曆史看時事，都要撇開一些人們口口相傳時言語中的情感色彩，隻看事實，然後自己去分析結果。”
說到這裏，霍展廷朝我看了一眼，笑著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不要在這裏繼續閑聊打擾長生了，他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我們去旁邊的屋子裏聊。”
其實今天霍展廷大概也就是想就事論事，點撥點撥嚴建設，誰也沒有往後想很多。
我們更想不到是，因為今天這番話，讓嚴建設救了我們所有人一條命！
我回到屋裏關好房門，從剩下來的黃紙中拿出一疊，閉目沉思。
八仙鎮魂局我了解，可是同時鎮壓八個厲鬼的凶局，如果是我自己負責破局以後的送神，也是非常困難的。
畢竟請神容易送神難，而且打發了小鬼，這神仙就一定要送！
不然讓他們繼續留在這裏，對七爺有害無益。
好在除了我以外，還有康天眼、蘇朗月和秦滕彥三個人一起做這件事。
我倒不怕他們不盡心，畢竟今天站在這裏，每一個人想的就是要贏！
秦滕彥連歸藏易都會，他我倒是不擔心，可是蘇朗月……他的三花聚鬼娃對下午要做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裨益。
這個人要稍稍多關注一下，或者提前準備點兒什麽，以防到時候蘇朗月那邊出了問題而影響大局。
至於康天眼……
說實話，這個人我也看不透。
他來這裏，一定是想贏得關於封禪寶庫的秘密的，可是我又總覺得這隻老狐狸對封禪寶庫似乎又不是很上心。
就好像比之於封禪寶庫的秘密，他更珍惜自己的靈符多一點。
下午要用到靈符的地方有很多，康天眼做完自己那點兒事保證自己進入下一輪應該不難，但是想讓他顧全大局，出手幫其他人，那可能性顯然也不大。
我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掉進康天眼的陷阱裏麵了，要是沒有他剛剛的那番話，我完全可以像他一樣去做事。
可是現在，為了自己欠下七爺的人情，我竟然潛移默化的讓自己開始關心起大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