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一葉障目
我雖然對這附近地帶整體的格局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不過站在山頂上看上一眼,我才能算是徹底放心。
風水局,特別是這種幹係重大的大小五行局,一個點看錯,結果可能就完全不同。
由於接下來的路並不長,而且也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所以隻有我和嚴建設兩個人一同上去。
登上山頂的時候,我就明顯感覺精神振奮了一下,嚴建設也衣服神清氣爽的模樣,深吸了一大口氣:“長生,這裏的空氣還真是好啊,我怎麽覺得吸一口氣,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上來了。”
我眉頭緊皺:“這裏畢竟是紫團山,在風水沒有被改變之前,這裏便是附近靈氣最盛的地方,受到一些滋養理所當然。不過……”
我的目光向下看去,站在山頂的位置再看那頂天柱的位置,一株銀杉樹超過周圍其他樹木一半以上的高度,高高~聳立著。
這完全不符合大自然的法則,太高的樹,注定會被自然所毀滅。
隻有與群體一起生長的大樹,才能相互庇護存活下來,那頂天柱的銀杉樹,似乎並不受到這種自然法則的影響,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聽老阿翁的意思,山麓那個地方,是從很早以前開始就被祭祀的地方,寺院當中的僧侶們用自己的屍體來堆起來一座‘土山’,重改附近的風水,讓那塊地方再一次變成聚靈之穴。
聚靈後,山麓被四水環繞,便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寶穴,但同時也是死穴。靈氣匯聚於此,將無法外泄,長此以往,那裏必定會成為普天之下最佳的墓穴之一,到時候風水突變,寶穴靈氣衝天,有識之士,自然會選擇這裏葬下仙人,不出兩代,家中必出帝王!
我也是為什麽我一定要來山頂看一看的原因,倘若那真的變成了死穴,就算再怎麽是寶,也終不過是一個墓穴而已,不可能變成大小五行風水局的關鍵之處。
現在站在山頂的感覺更加印證了我的判斷,紫團山依舊靈氣旺盛,看起來這座山的靈氣,似乎並沒有被風山漸的天然卦所封鎖。
頂天柱上通天陽,直達九霄,明明不是最高峰,卻有著最高峰才能有的地位。
“奇怪,為什麽會這樣?那靈氣究竟是如何泄露的?紫團山的風水局又怎麽會變成這樣?究竟是什麽人設的局?”
一連串的疑問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百思不得其解。
“長生,你看那邊。”我正向著,嚴建設突然間一伸手,指著東麵的方向道:“你看這條河,像不像一條龍?”
“什麽?”我仔細看了看山下的水脈,無奈的搖搖頭,“並不像,這水脈空有龍的形態,卻沒有龍的韻味,隻是一條死龍罷了。”
“死龍?奇怪,明明這麽大的。”嚴建設摸了摸後腦勺,“水裏反射的光線看起來,甚至有些像龍的爪子在移動。”
“龍爪?”我愣了一下,再一次朝山下看去,卻看出三條水脈匯聚起來有點像一個龍頭,但也隻是有點像而已,後麵延續下去的水脈,繞著附近的大山蜿蜒而去,莫說是龍了,說它是蛇,都也隻能算是抬舉它。
水脈雖然也能影響風水,但是大多數情況下,水脈氣到的作用也隻是聚靈,山方位風水根本。
所謂無山則空,有水則靈。水能聚靈,倘若沒有山勢為基,靈聚則速散。大海上水多的是,但卻極少有人選擇海葬,這就是根本原因。
一般人觀風水,隻要看傍水,便可以定穴。能力稍強一些的人,則會多少留意一下水脈的走向,但這也隻是確定一處寶穴那裏最佳而已。
我之前觀過水,並沒有發現什麽。
現在又看了兩次,也沒有看出什麽端倪,更沒有看明白嚴建設所說的栩栩如生在哪裏。
但是嚴建設這個人說話向來不會空穴來風,他也不是沒見過市麵的人,說實在的,他作為軍人時走過的風景,怕是我不敢想象的。
“建設,你先下來,我上去看看。”我走向嚴建設,踩著他剛剛站在的巨石上舉目四望,緊接著整個人都呆在了當場!
站在這個位置朝山下看去,那三水匯集的地方,恰好被頂天柱阻隔,頂天柱像極了一隻巨大的龍角,它的下方恰到好處的阻絕了三道水脈,讓那一處本來‘有點像’龍頭的地方,變得栩栩如生,匯集而來的兩條支流,好像是巨龍嘴角的兩條觸須,隨著山勢而舞,張開的龍嘴下方,又剛好是三水匯集的中心,好似一顆明亮的龍珠。
但是,那山麓處的‘土山’,在這個位置上看起來地位就變得有些特殊的味道了,好像一根長長的棍子,恰好頂在了龍頭下麵的部位,像是一槍鎖喉,將那巨龍的脖子頂起。
再看後麵的水脈,山勢阻隔之下,巨龍的身體好像在痛苦蜷縮著,幾隻龍爪別扭的延伸,讓整幅龍圖看起來更加的真實。
老爺子的藏書裏似乎有一段提過,觀山,主定於勢,可辨天下風水;唯一葉障目之能,無關大局。
無關大局,並非一葉障目與大局無關,而是說當一葉障目的風水局出現時,整個地區的風水格局,就不能再看整體的風水了。
“這就是一葉障目?”
我激動的握緊了拳頭,這段來自《天玄經》上的記載,對一葉障目局,所提的也不多,甚至比連山歸藏易還要少,普天之下,除了曾經拿到過三卷天書的秦始皇,我確實想不出第二個人能有手段設出這一葉障目局。
張良、諸葛、劉基,都不像是有這等能耐的人,畢竟他們縱有通天之能,卻也無逆天之力。
這一葉障目局,我隻能觀,卻不能改,要想知道這裏的秘密,就必須按照這裏的規矩來。
那‘土山’存在的目的,似乎隻是為了斬斷一條龍脈,但卻又受龍脈壓製,積蓄的龍脈力量太強,暫時還無法被‘土山’頂斷,甚至還擠破了‘土山’的死局,使得靈氣外泄,令後麵的這座紫團山直接受益。
這是一個周而複始永無結果的局,隻要匯聚而來的兩條支流不斷,僧人的葬禮獻祭不停止,這個局就會永遠永遠的延續下去。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幾千年以來總是有大旱之年的,龍脈不可能一直延續。
那麽主導這個一葉障目局的,就必定是這裏的僧侶了。
大旱之年不葬人,豐水之年屍體盡葬於‘土山’之上,這就保證了整個風水局的延續。
“看來這寺廟也不簡單啊,屍體……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我苦笑著搖搖頭,盯著那一株頂天柱,“這是一株神木,怪不得當年砍了它的人,會當場遭受天譴。隻是這個周而複始的局,究竟是為了什麽?而且現在,僧人們都已經搬離了這裏,本來能因龍脈逼退的靈氣而生長起來的頂天柱,現在反倒成了那蛟龍用以得道的龍角。長此以往,不出百十年,這裏必定有風雲際會的盛景,龍脈之地,黑蛟化龍,這是幾百年都不得一見的盛景。”
我知道這個寺廟必定有他們獨到的傳承方式,不然不可能一直延續幾千年,不然不可能延續了幾千年,但是為什麽又在十幾年前,因為那麽點事情就毀了呢?”
帶著疑問,我和嚴建設一起回到了頂天柱的所在,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老阿翁對當年那個人的了解。
但是老阿翁也說不出什麽道道,隻說當年他被鋤頭刨傷的時候,以為自己快死了,結果出來老僧,硬是用香灰加草藥救活了他。
老阿翁當年也是有些年紀了的了,但是他拍著胸脯說,活了幾十年也沒在附近見過那個老僧。
老僧救活了他以後,又就地遣散了僧人,讓他們去旁邊那座山重建寺廟,用的磚瓦也大都是從這裏拆了搬過去的,所以旁邊那座獅虎山上的寺廟,看起來也非常的有年代,不是上了年紀的本地人,根本就不知道那座寺廟其實是被‘移’走的。
老阿翁說,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這裏的僧人為什麽會聽那個老僧的話,並且最後還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恩情,請求老安翁來安葬他。
“那麽您老還記得那一位有說過什麽其他的話嗎?哪怕一句也好。”我一直耐心的聽老阿翁講解,他在講故事,故事雖然好聽,可卻沒有我能用到的信息。
“有道是有一句,不過我一直沒明白是什麽意思。恩人死前,曾來找我,說什麽加息加息複加息,這白雲寺的僧人,終究要逃脫這個噩夢了。”
老阿翁歎息著:“我不明白,白雲寺向來都是寺廟的財產,怎麽會出現加息這樣的事情,誰來給他們加息?”
我嘴角抽了抽。
一旁,霍曉玲同樣捂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魏婷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我對他們解釋道:“老人家,我想您聽錯了,當年那位老僧說的,恐怕是甲戌甲戌複甲戌,指的是甲戌年,甲戌月,甲戌日,正是前不久。”
那是我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的一天,那一天,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存在神人。
說到這裏,我又有了去那山麓處看一看的心思,哪怕祭拜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