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判定懸案的人
“你有那邊房子的電話嗎？”我轉向史嶽。
史嶽連忙點頭：“那邊的電話我記得很清楚，我這就把號碼給你。”
我撥通了史嶽說的號碼，第一個電話沒人接，讓我的心裏沉甸甸的，緊接著又打了第二個，過了很久，電話才終於被人拿起來，不過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李瑞？”
我知道現在警察不可能闖進那棟房子，緊接著又說道：“你聽我說，不用害怕外麵的警車，他們是我叫來的，你們隻需要呆在房子裏不要動，最多等半個小時，我會去找你們。”
“陳先生，真的是你？”電話那頭終於有人說話了。
“是我，相信我的話，就別動。”
“好，我們相信你！你是五爺叫來的人，我們最信你！”李瑞很是激動，還好現在他們還沒有想要往外逃，不然外麵的警察不明白情況，看到他們把他們抓起來，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了，一切還是要等陳涵來了再說。
我們始終注意著外麵的情況，大概又等了二十多分鍾，終於又有幾輛警車姍姍來遲，從第一個警車上下來的，正是陳涵。
我見狀，馬上就起身去打開房門，陳涵恰好也看到了我，對身邊的人交代了幾句，就朝我走來。
他附後一共跟著三個人，都是從最後這幾輛警車上下來的。
“陳隊長。”我對陳涵笑了笑。
陳涵一靠近房子，就馬上皺了皺鼻子，捂住嘴道：“這麽重的味道，你說的那些情況，都在這房子裏嗎？”
“不，這裏可能隻是一半。”我讓開了房門，讓陳涵與他帶著的幾個人進來。
加上陳涵他們一共是四個人，其中有兩個人看起來三四十歲，能看得出來，都是非常老練的老刑警，而最後一個人，隻有二十歲上下。
但是這隨後一個年輕人卻一臉的傲氣，淡淡瞥了我一眼以後才走進了房門。
“陳隊，這裏都是人屍體的味道。”陳涵的一個隊員進門就開口。
“嗯，這裏畢竟有十幾具屍體，你們先去那邊看看。”陳涵指了指還沒有合上的沙發。
我帶著他們走到沙發前麵，不得不說，這些人果然是經過事情的，看到那些肉泥、碎骨和人頭、腸子以後，也都隻是皺了皺眉頭：“好殘忍的手段！這是真打算把人剁碎了做人肉包子嗎？”
“這件事如果傳出去，足矣轟動全國，二十多條人命的大案，幾位都明白吧？”陳涵走過去隻看了那屍體一眼，“屍體已經被破壞成這個樣子，看起來是找不到一點線索了。脖子已經沒有了，有可能留下傷口的地方，要不變成了肉泥，要不就像那節黑骷髏一樣，讓我們沒辦法下手，待會兒取了骨頭，看看法衣那邊能不能看出點什麽。幾位，現在我們的重點，應該在現場其他地方可能留下的痕跡上麵。”
兩個老刑警都是專業的，各自從背包裏取出手套戴上，去其他地方取證了，而那個年輕人也跟著走過來看了一眼，就已經完全沒有了他剛剛偽裝起來的高傲形象，現在正趴在一邊吐呢。
“陳隊長，其他的頭骨在這裏。”我帶著陳涵去了書櫥、洗手間、兩間臥室，最後又去了樓上。
整個過程中，我讓史嶽把這幾天以來發生的事情，大致對陳涵都說了一遍，他也算聰明，隻說周玨不小心得罪了一個苗寨的人，後來被高人指點來了這裏，沒想到苗寨的人還是追殺到了這裏。
對於元旦比試，史嶽是一個字也沒提。
“史嶽？”陳涵靜靜聽完，盯著史嶽說道，“你的底子可不幹淨啊，實話告訴你，在我的辦公室裏，關於你的記錄，至少有十幾頁紙！剛剛你說什麽？你殺了三個人，還把他們分屍了？你以為憑這點兒說辭就能為自己洗脫罪名嗎？”
史嶽眼巴巴的看著我：“陳先生……”
“陳隊長。”我歎了一口氣，“我可以作證，至少在這三條人命上麵，史嶽殺人，真的不是出於他的本意，有些時候，苗寨的手段更適合去影響甚至控製一個人。”
“哦？說起來你很懂的樣子，依我看，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麽風水局，而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做下的事情！”
突然間響起一道非常不和諧的聲音，我扭頭一看，說話的居然正是剛剛那個吐得不要不要的年輕警察。
現在他的臉色有些發白，來到樓梯口，剛好遇到從樓上下來的我們幾個。
“陳隊長，這位也是你的手下？”我沒有搭理這個年輕人，而是看向陳涵。
陳涵無奈的點點頭：“這些事情我也是當了市局的刑警隊長以後才知道的，其實在我們市局，一直存在著這樣一個部門，他們專門負責一些懸案的評定，但凡是被他們評定為懸案的案子，我們就不會繼續調查了。”
“懂了。”我深以為然，這些年即便受到大壞境的影響，專研風水學的人少了，可是並不代表這些人不存在，有些案子是這一類人犯下的，陳涵這樣的人，注定是破不了的，畢竟這已經超出了他的專業範疇。
而一些案子究竟是不是普通人破不了的，終究需要一些懂得門道的人來判斷，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做這件事情的。
不過顯然他的道行還不夠。
“陳隊長，你們那個部門，有多少人？”我盯著陳涵。
陳涵對我輕輕搖了搖頭，又指了指那個年輕人：“現在隻有他一個了，你別看他年紀不大，可是也非常的厲害，據說他家祖上……”
“陳隊長，我家祖上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能在警隊坐到這個位置，那都是我自己的本事！還有，我勸你還是別繼續聽這個人騙你了，這件事就是一件普通的凶殺案，而這幾個人可能都是元凶，我建議馬上封鎖現場，讓他們繼續留在這裏，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陳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個年輕人，歎了一口氣說道：“金洋，你先別急，剛剛長生不是說還有四個人頭沒辦法處理嗎？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金洋的臉有些扭曲，我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大概這輩子都不願意再看到剛剛那種場景。
陳涵的用詞很準備，是四個人頭，而不是四具屍體。
按照史嶽的說法，除了腦袋以外，所有的血肉、骨頭、甚至場子都曾經被混合在一起了，除了腦袋以外，任何一攤血肉，都可能有著九個人的骨血。
“那我就去看看，不過看了也沒用。”金洋咬咬牙，還是答應了。
我們先來到樓梯口最近的臥室，這裏也是被我們強行撬開床板的地方。
“這些地方都是你們動的？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在破壞現場，我現在有權把你們都抓起來！”金洋走到門口看到那些被先掀開的床板，頓時勃然大怒。
陳涵在我???後輕輕拉了我一下，小聲道：“長生，他這個人就這樣，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剛調到市局的時候，也沒少受他的氣。”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陳隊，他……當真能評判什麽案子能成為懸案嗎？”我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金洋依然聽到了。
他回過頭盯著我，眼神銳利：“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有些東西在進門以後就應該能看出來，可是你直到現在還堅持這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我當然有理由懷疑你。”我也沒必要找個這個人的麵子。
金洋冷笑道：“你們以為把這裏的東西弄亂，房子裏的布局改的不合常理一點，我就會相信你們所說的事情嗎？哼！我進門的時候就觀察過這裏的布局，家具擺放的雖然不規整，但是任何一個位置我都推算過，沒有任何東西的擺設，能相互連接構成一個風水局。而且那些屍體的位置也根本沒有按照易數來擺放，房子裏也沒有道符，你們所說的之前完全聞不到氣味，絕對是騙人的！”
“一定是你們一直緊閉房門，今天稍稍透了點風，知道事情可能敗露，才在倉促之下弄了這樣一個局來騙陳隊長，哼，他不懂，你們難道以為我也不……”
金洋一邊說，一邊走到床的位置，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腦袋一歪，就又吐了出來。
“喂喂，這位警官叔叔，你這……大概是在破壞現場吧？”嚴建設忍了很久了。
我們等金洋吐完，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已經變了。
“陳隊長，我收回剛才的話，這裏確實有人布局。”
我一下子愣住了，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麽。
隔著口罩，我都能看到嚴建設張大嘴的樣子。
陳涵對我攤攤手：“我說過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傲是傲了一點兒，不過一直堅持他所信奉的真理。”
教養就這樣完全推翻了自己剛剛堅持的推斷，臉不紅心不跳，捂著嘴拖著陳涵走到床尾：“陳隊長你看，現在雖然是寒冬，這裏也沒有開暖氣，不過長興市畢竟地處南方，不像北邊那樣時常出現零下的溫度。所以這些腸子、肉泥一類的東西，並沒有被凍起來。可是這些腸子，一個個都鼓起來而沒有憋下去，就像一條蛇一樣繞著腦袋，這不符合常理。”
陳涵點頭：“確實是這樣，正常來說，即便是剛剛被拽出來的腸子，也不可能是這種狀態，即便被人強行繞著頭顱圍起來，不出五分鍾，它也會慢慢的全都滑落到最下麵，更何況這些腸子都已經過了幾天了。”
“可是這依然不能證明這裏有風水局。”金洋義正言辭，“我隻是說，有可能是風水局，但也不排除是這幾個人臨時弄的什麽機巧手段。”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