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天地顛倒
“很簡單，幫我做三件事情。”老道士豎起三根手指。
我馬上把手握了上去，將他的兩根手指壓了下去：“三件事情未免太多了吧？畢竟關於著鬼母我也有八成的功勞，一件好了。”
“不行，至少兩件！”老道士這一回的態度堅決的很。
“好，成交！”從知道這老道士的身份開始，我就明白自己不可能隨便的把鬼母從這裏拿走。
“你放心，這兩件事不是要你交出來什麽東西，而隻是一種證明而已。”老道士重新坐了下來。
我疑惑的看著他：“證明？”
“當然要證明了，你不是我，大概不能明白。像你這種人，天師我一輩子都不想招惹，我甚至願意跟那些個老七、老秦什麽的人勢不兩立，也不願意招惹你。因為要是因為我給了你鬼母而讓你送命，我的麻煩會非常的大。”
我做夢也想不到這老道士竟然會因為這種理由而不願意把鬼母給我：“您老放心，我家裏的那位，不可能為了我出來跟您翻臉的。”
“他連那項鏈都給你了，可見對你的看重。莫要欺騙我了，好了，你現在聽好了，我要你幫我解一個卦，破一個局。”
解卦？破局？還是幫他？
我的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這老道士可是茅山的大師兄，天底下他解不了的卦，破不開的局，隻怕是沒有了。讓他幫他？可見他自己做不到，這這一個卦象，一個風水局，究竟會有多難？
“前輩您這是在刁難我。”我不由得苦笑。
哪裏想到這老道士竟然一臉認真的看著我：“你這是廢話，我這當然就是在刁難你了。”
因為老道士剛才說出的理由，他這話我確實無法反駁，說實在的，他肯用兩個條件來跟我交換鬼母，已經是非常好的結果了，那畢竟是鬼母，一個活生生的靈！
無論他出什麽樣的招，我都要接著。
“祁天師，您說的卦是什麽卦？”
我非常客氣的詢問。
老道士伸出手指，在旁邊的茶碗上麵點了一下，繼而在石頭桌麵上連續畫了三橫。
“乾卦？”
“對，是乾卦。”老道士對我點點頭，“這是當年我茅山一門去封禪寶庫時，掌門親自卜的卦，隻是當時，也沒人能解。”
“不可能隻有一個乾卦吧？”我看老道士沒有動作，便開口詢問。
老道士搖頭一歎：“確實隻有乾卦而已，掌門用六爻卜卦，連卜三次得乾卦，正當他想要去卜第四次的時候，手中龜甲突然崩裂，落在地上，列為四瓣，而龜殼裏的三枚銅錢，隻得出一爻。”
說著，老道士又在那乾卦的下麵畫出來兩條短橫。
“用六爻之法卜卦，龜甲中間斷裂，確實不太常見。不過這可以算作是一個廢卦，可以重新卜。”
“你要知道，同一件事反複問天，是有損陽壽的。”老道士盯著我道，“不過當年掌門也覺得這應該算是一個廢卦，於是重新取了一個龜殼來卜卦，但是結果與第一次一樣，前三爻得乾卦，第四爻時，依然龜甲碎裂，三枚銅錢得其背。”
我的神情嚴肅了起來，第一次卜卦龜甲碎裂，可以理解為巧合，第二次卜卦，龜甲再一次碎裂，而且還是在同樣的時機，那問題就大了。
此卦所問的事情必定是天機難斷，或者上天不願意讓人得知！
這兩種情況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是非常危險的，如果再一次強行卜卦，甚至連卜卦之人都會遭受天譴！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老道士，老道士嚴肅的對我點點頭：“我們的掌門，又卜了第三次，所謂事不過三，這第三卦如果還算不成，他此生都將不能再卜算這件事，但是當時的門中，又隻有他一個人對文王六十四爻理解的最為深刻，所以他不得設下祭壇，用百獸血煉龜甲，得半個時辰的玄龜甲。”
百獸血煉，這是西周之前才有人會的方法，相傳用這個辦法卜卦的人，窺探的都是國運。
畢竟玄龜是最古老最強大的靈之一，哪怕用百獸血煉的方法讓一個龜甲暫時蒙蔽天機，讓它有玄龜甲的力量，可是動用玄龜甲卜卦畢竟有傷天合，哪怕商周時期，帝王祭天時用玄龜甲卜卦，也必須得有九鼎在身旁。
九鼎為天下重器，得九鼎而定天下，這些事情可不是說著玩的。帝王立於九鼎麵前，可與天地爭輝，也隻有這種時候，帝王才敢動用玄龜甲。
倘若沒有九鼎，那麽即便是帝王，動用了玄龜甲以後，也必定是一個身死的結果。
老道士盯著我：“小子，不用我多說，你就明白這件事最後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掌門在做這一件事之前，就告訴我們茅山所有人，他問的是封禪寶庫的事，他若死了，茅山一定要找一個能解開卦象的人，封禪寶庫的事情也不能放棄，那裏有道家的至寶。”
“那麽結果呢？”我盯著老道士，迫切的想要知道卦象的結果是什麽。這個讓當年茅山最出色的掌門都要放棄生命卜出來的卦！
老道士無奈的搖搖頭：“其實卦象，上天早就給我們了。”
他用手指又蘸了幾滴水，當著我的麵畫出了一個完整的卦象，卦象上坤下乾，為地天泰卦。
六爻卜卦，初爻是要畫在最下麵的，一次往上，六爻在最上。所以前三爻為下卦，後三爻才是上卦。
此卦上坤下乾，地天泰，也並非是一個凶卦，按理說，有這個卦象，如論怎麽樣，茅山眾人去封禪寶庫，也不可能得到一個所有人都杳無音訊的結果。
而且……
“您說上天早就把卦象給你們了？”
“是啊。”老道士搖頭歎息，“第四爻的時候銅錢得三背。”
老道士在桌上麵畫下兩條短橫。
“而龜甲一分為四，成了這個樣子。”老道士又在那兩橫的下麵多畫了兩個兩橫，“這就是坤卦啊。掌門當時沒有悟透……據說當年玄龜卦成以後，他仰天大笑了三聲，大叫了三句‘原來如此’，便吐血而亡，我們茅山整個山門裏麵，到現在位置都沒有能解開這個卦象。沒有能悟透裏麵的意思究竟是什麽。”
我盯著桌上麵那個地天泰的卦象不說話，如果僅僅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茅山當年的行動就不可能失敗，導致他們不得不閉門多年。
這卦象隻怕要從另外一個角度去解。
“上坤下乾，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其實也有天地顛倒的意思，難不成這卦象是想告訴我們，除非天地顛倒，不然不可能解開封禪寶庫的秘密？這倒是與後來茅山幾近滅門的結局有些關係。”
我半開玩笑的說著，抬起來發現老道士正狠狠的瞪著我，於是幹脆選擇閉嘴。
“你若能解，這第一關就算是過了，若是不能解，現在就可以走。”老道士指了指門口。
我目視著老道士：“前輩，我剛剛並非是說笑，而是說這確實是一種可能。而且你剛剛隻告訴了我你們掌門問的是封禪寶庫的事情，他求卦時，問的具體是什麽？是如何找到封禪寶庫，還是找到封禪寶庫一行是否順利，或者能不能找到你們所說的那件道家至寶？如果我們連這卦象所問的事情都搞不明白，又怎麽解卦？”
老道士淡淡說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這件事畢竟時隔的太久，即便你問，我也找不到問題的答案。天地顛倒才能找到封禪寶庫？你說的確實有可能是這樣的結果，不過如果你解出來是這個結果，那我的鬼母就無需給你。反正已經證明你去了一定會死，我沒有必要去幫一個必死的人，而且我也承受不住這個結果。”
“天為眾神所在，而地為冥府之所。地天泰，可以理解為天地顛倒，也可以理解為……”
我指了指自己，接著說道：“天神地鬼，顛倒陰陽，便成了地神天鬼！天鬼或可才可破局！”
不是我自大，而是這段時間以來，我經曆過許多累死的事情，霍芸姑姑留下的木頭盒子，還有壺關那個傳承了兩千年的大家族所在等待的契機。
這些東西，都恰好應在了我的身上。
今天老道士給我講出來這樣一個故事，事關封禪寶庫，我自然也會往這個方麵去想。
老道士盯著桌上的卦象久久無言：“你解的太簡單了，而且也沒有任何東西能佐證，我不能算你成功。”
“可是你也不能證明我錯了。唯一能證明我錯的方法，就是你把鬼母給我，等將來我去了封禪寶庫，不能活著回來才行。”
我笑看著祁天師：“前輩，其實有些事情未必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如果當真是不能被泄露的天機，也不是區區一個地天泰的卦象能夠解釋的了的。可能上天想要告訴我們的，僅僅隻是這樣一個天地顛倒的事實，寶庫可開的事實而已。”
老道士沉默不言，我看得出，他其實很不想就這麽算了，但是想必這麽多年，他、或者茅山上的其他人，都快把這個卦象看爛了，也沒有得到什麽確切的答案。
我今天的解釋對他來說應該很新奇，但也很有可能是正確的，畢竟這是他們這麽多年來碰到的唯一一個其他答案，而其他答案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