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九龍珠
我們能活到現在,實屬僥幸。
鬼母說,老劉一直躲在他房間的門後偷聽我們。我也懶得去管他,房錢自然是不用給的,我們稍稍收拾了一下,就推門離開了。
雖然是寒冬臘月,不過天亮的時候,這座昨晚還死氣沉沉的小鎮,已經活泛起來了,路邊有很多早點攤都支了起來,可惜我們隻有幹瞪眼的份,身上沒錢的我們,除了選擇不往那個方向看,別無他法。
路上我們旁敲側擊的找了幾個人問路,不問不知道,問了以後才明白,原來從昨天晚上開始,那個老劉就一直在算計我們。
這裏確實是吉林,也是撫市壩兒鎮,但是巴溝路,卻完全是在城市的另外一個方向……
“太可惡了!這樣一來,就算胡銳他們找來了,也完全找不到我們。如果我們是普通人,可能真的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嚴建設義憤填膺,一副要回去找老劉和葛老算賬的模樣。
我說還是算了,這個老頭我們沒有見過,那隻能證明是我們孤陋寡聞,他顯然是一個可以跟祁天師這等人物並駕齊驅的角色,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
不說祁天師,就是康天眼、祁五爺這些人,在長興的地界,有什麽人想動他們,也得先考慮考慮七爺這些地下勢力。葛老不是我們現在能去挑戰的,安全離開最重要。
“哼!什麽時候要是接電話的能知道打電話的人來自哪裏就好了,這樣他們就不敢這樣騙人了!”左青青也很不舒服,“還有還有,這些大街上也要裝上監控,我看他們還敢胡來!”
魏婷噗嗤一聲笑了:“青青,那些東西可是非常貴的,路邊裝上這些東西?怕是還沒派上用場,就被人給順走了。”
“嗯嗯嗯,青青,還是魏小姐說的對,你看那邊,連井蓋都被人偷走了,監控這種東西,還是像霍先生一樣裝在家裏的好,放在外麵肯定被人偷的。”嚴建設少有的沒有去支持左青青。
我們幾個走了大半天,終於來到了真正的巴溝路,這裏還真的如我們料想的那樣,有一家老劉旅社……
開店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本來對我們這幾個身無分文還想說住店的人很不耐煩,可是當他看到我拿出大哥大打電話以後,就馬上拍板同意讓我們住下來。
我們隻在這裏住了一晚,第二天的時候,胡銳就親自來到了這裏,接我們回去。
他說霍展廷正在醫院裏照顧李宗林,其實也就是在我們往家裏打電話的前一天,他們幾乎所有人也還都在這裏的省會城市,等李宗林的病情穩定下來以後,他們才決定的轉院。
如果我們能提前一天,說不定可以跟李宗林一起走,可是現在,已經回到了長興的霍展廷騰不開手腳。
說起李宗林,胡銳就連連歎氣。
我們追問了好久,他才終於鬆口:“其實是當地民眾發現的李老板,根據醫生所說,當他們發現李老板的時候,他已經在雪裏躺了至少二十個小時了,送往醫院以後,他的右胳膊已經完全凍成冰棍了,甚至還一直蔓延到肩膀。醫生說如果再晚發現半個消失,寒氣侵入到他的心血管,那就回天乏術。其實即便是這樣,送往醫院的時候,存活率也沒有百分之一。還好李老板命硬,硬是挺了下來。再加上醫院在李老板的身上發現了霍老板的聯係方式,霍老板再三言明無論如何也要救活李老板,他願意給雙倍的診療費,並且亮出了他們港商的身份……”
胡銳點了一根煙:“聽說那天晚上,醫院裏在短短三個小時以內就聚集了東三省所有的外科專家,聯合會診,在切除了李老板的整條右臂以後,他終於還是挺了下來。”
二十個小時……
我難以想象一個人竟然能在雪崩以後存活這麽長的時間,一般來說,被埋在雪裏的人,如果十五分鍾沒有被發現,那幾乎是可以被宣判死刑的。
李宗林在山上的時候被狼襲擊,他的左臂衣服被狼抓破了一些,右臂的衣服直接被抓穿流血,如果不能及時采取保護的手段,寒氣侵入,幾乎隻能截肢了。
胡銳替我們幾個人準備好了回去的車票,我突然想到了孫輝,問胡銳能不能晚一些走,去看看孫輝的家人,做做善後。
胡銳告訴我,幾天之前李宗林的支票就已經兌現了,二十萬,按照現在的市價,都夠這家人搬到首都去買一所小房子了。
他也親自去看過,錢確實是那家人取走的。
聽到這些以後,我才算是放心,並且交代胡銳先不要把霍曉玲的事情告訴霍展廷,隻說接到了我們就好,具體的事情,等我們回去以後再說。
火車上的漫漫長路,我們誰都沒有來時的性質,甚至連嚴建設的背包,我們都一直沒有打開過。
抵達長興以後,胡銳馬上安排車送魏婷離開,左青青執意要留下來隨我們一起去醫院。
我提前設想過李宗林的狀況,可是現實比我提前設想的最壞情況還要糟糕。
到醫院的時候,我幾乎認不出那個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李宗林。他全身打著繃帶,身體的右邊空蕩蕩的,他不僅僅是被截肢了右臂,甚至整個右肩都被砍去了一半。
聽霍展廷說,李宗林的左上臂也被剜去了一大塊肉,醫生說即便康複了,左手也會綿軟無力,意誌力堅強,努力做康複的話,以後說不定能提起筷子吃飯,但這也已經是極限。
“曉玲怎麽樣?雪盲症,應該很快會好的吧?”霍展廷問了我一句。
剛剛來醫院的以後,當著霍曉玲的麵,我隻好這麽跟霍展廷說,現在眼看著霍曉玲已經被左青青借故拖走,我連忙把霍展廷拉到沒人的地方:“霍展廷,對不起,其實曉玲,並不是雪盲症,她可能真的失明了……而且她的這個病見不得光,也不是醫院的手段能治好的,您有沒有信得過的醫生,象征性的去給曉玲檢查一下,具體要怎麽說,我待會兒單獨跟他談。”
“曉玲到底怎麽了?”霍展廷沒有太激動的表現,可能跟李宗林相比,霍曉玲現在能站在他的麵前,已經是非常好的結果了。
“我們在那個地方碰到了很多麻煩,有毒蟲和食人蛇,曉玲被迫過度的使用她的蠱蟲,眼睛被蠱蟲反噬,當事情平息以後,我們發現她的眼睛裏麵已經沒有了任何東西,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囊組織。後來這些組織充血,變成了血紅一片,才不至於讓曉玲感覺不到自己眼球的存在。”
“蠱蟲!又是蠱蟲!怎麽……”霍展廷嘭的一下子砸在牆上,“罷了,要不是那隻蠱,你們可能都無法活著回來了。不過……這個病確實不能在醫院看,但是我也不相信我的女兒承受不了這些,我們不可能永遠這麽欺騙她,她有權知道真相。”
霍展廷是一個經曆過風雨的人,他做事果決,看待問題的方式與我們不一樣。
我不能說哪一種方式是對的,霍曉玲畢竟是霍展廷的女兒,他認為自己的女兒有能馬上就接受這個事實的承受能力,他就可以選擇這麽做。
霍曉玲最終還是沒有在醫院就醫,她自己也知道,所謂的雪盲症隻是一個欺騙外人的說辭,等回到家以後,霍展廷單獨帶走了霍曉玲,我們誰也沒有跟過去。
“長生哥,你說霍叔叔真的會把真相告訴曉玲姐嗎?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左青青抱著一個暖水袋,時不時的朝霍曉玲的房間看一眼。
其實說實話,當是在山穀裏見到那一幕的我們,沒有一個人覺得霍曉玲有複明的可能,除非她當真能配型成功,找到一個人甘願獻出自己的雙眼。
不是眼角膜,而是整個眼球!
這種手術,據我所知,現在國內根本不能做,國外或許有,但前提是能找到這樣一個人。
“先等等吧。”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幹脆站起來,跑到電話旁去撥通了一個我念叨了無數次的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了祁五爺的聲音。
“五爺,是我,陳長生。”我開門見山。
“哦,長生啊,你們從東北回來了?碰到什麽麻煩了嗎?”祁五爺非常的和善,但是與此同時,我也聽到了背景裏響起了另外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那個小崽子嗎?有什麽麻煩我們也不管!”
我聽到這聲音,頓時就鬆了一口氣,也不多說:“五爺,我想跟天師說兩句話。”
“你找他?”祁五爺頓了一下,大概是在跟祁天師交流,隔了一會兒又問我,“你找他有什麽事嗎?如果是天罡北鬥局的事情,他可能解決不了。”
我回答道:“不是天罡北鬥局,而是八子助陣局,還有……”
“八字助陣局?長生,你們在八子助陣局裏停了多久?你們……”
電話那頭,祁五爺還沒說完,我就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接電話的就換成了另外一個人:“小子,你還覺得你死的不夠快是不是?連八子助陣局你也敢闖?那可是被天罡北鬥局更凶險的局!一旦入局,七天之內找不到解脫的方法,一定會死!”
“我知道。這不是來求天師您了嗎?”我笑著,“天師您放心,我們雖然一共有五個人……”
“五個人?不解!”
我幹咳了一聲:“我們雖然有五個人,但是其中有兩個成功借助九龍破天局逃了出來,還有一個最後隻差一步,應該中招不深,天師如果您肯幫忙的話,大概隻要全力救下一個就可以了,還有,鬼母我也帶回來了。”
“哦?鬼母?這倒是可以商量,不對!你小子又想坑我!二加一加一,分明是四!天師爺爺我雖然沒上過小學,但是我還是會算數的!還有一個是什麽情況?說明白了!”祁天師果然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任何事情都算計的非常精明。
我不由得苦笑道:“還剩一個人,那就是我,不過我想,我應該是已經沒救了,天師您不必費心了。”
“怎麽?你小子又做了什麽逆天而為的事情?”祁天師那邊來了興趣。
“也沒什麽,總之能不必管我,現在這邊隻有一個人可能需要您來全力救治,如果您答應,我可以告訴你一件特別的事情。”
“你小子別給我打馬虎眼,有什麽事情能讓我在意?除了鬼母,其他的事情我都沒興趣!”
“那麽葛老呢?”我馬上開口。
其實拿葛老來詐祁天師,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並不奢望能成功。
哪裏想到祁天師聽到這個名字以後,立馬炸鍋了:“葛老?哪個葛老?是葛崇明那個老混蛋嗎?他在哪兒?你見到他了?”
“來了再說。”
隻聽語氣,我就知道祁天師已經上鉤了,馬上就掛斷了電話,說到這裏已經可以了,再說我自己也容易露出破綻。
霍展廷那邊久久沒有動靜,我們幾個等的久了,也閑得無聊,還是決定先檢查一下這一次的收獲。
東西都放在嚴建設的背包裏,我們先把玄龍木拿了出來,這東西對於現在來說不是最重要的。
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它應該是預示著下一條線索,很顯然,我們現在必須要停下來修整一段時間。
第二件被嚴建設拿出來的東西,是一串珠子。
原來聽魏婷說起的時候,我以為那最多隻是一串大一點的類似於滿清大臣所佩戴的朝珠的東西。
南珠,就已經非常大了。
可是等到霍展廷拿出來以後我才發現自己太低估了這個東西,這一串珠子的個頭很大,每一顆都比一個成年男子的拳頭還要大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