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鼻子裏飄來了少女清新的體香，卡洛老臉一紅。
總不能真的說自己不滿意吧。目前自己還有求於人，反正今天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就暫時委屈一下吧。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婚約繼續就繼續吧。倒是你們什麽時候出發去香波地呢？”
“什麽態度啊，不情不願的。”
露娜對卡洛有些敷衍的語氣感到不滿意，眼珠一轉，突然笑眯眯地道：“馬上就可以走哦，媽媽他已經在港口等著了。我就是看到你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才跟上來的。不過，既然你想讓我們帶你出去，你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卡洛還以為承認那個過家家似的婚約還奏效就行了，沒想到小姑娘又開始提要求。
“親我一下。”
露娜微微一笑，然後閉上眼嘟起了可愛的小嘴。
卡洛立刻皺起了眉頭。
他不喜歡這樣隨便的女生。上次見麵她還在摟著米羅爾的手，這一次就要求自己親她。妥妥的天龍人想幹啥就幹啥的思想，連這麽小的女生都這麽隨便。
露娜他雖然很可愛，但是卡洛不知道她已經親過多少人了，在小孩子看來無非就是一種遊戲，但是卡洛卻有點接受不了。
“一定要親嗎？”
“嗯。”
露娜點了點頭。
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吧，八年前埋下的種子，現在結出果實然後砸到自己頭上了。
卡洛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讓她變成這樣的，隻是天龍人畸形的成長環境。
沒有對嘴，卡洛飛快地在露娜臉頰點了一下。
“這樣行吧？”
露娜睜開眼，皺了皺眉，然後踮起腳來一個突然襲擊，沒想到卡洛突然一歪頭，讓她親在了側臉上。
“切。”
露娜抿了抿嘴，“反正我們已經互相親過了，這樣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吧！再叫聲老婆聽聽。”
卡洛頭上立刻冒出一條青筋，但是想到這有利於自己的計劃，最後妥協，一個一個字地道：“老，婆。現在可以了吧？”
“嗯，你就是我第一任夫君了，嘻嘻嘻。”
露娜感覺很是受用，立刻甜甜地笑了起來，當即拉著卡洛向外麵蹦蹦跳跳地跑了起來。
露娜沒有說謊，卡洛果然在港口一艘即將出發的豪華泡泡船上看到了露娜母親的身影。
“久等了，母親大人！這是我的母親，露露宮。這是卡洛，您還記得他吧？”
露露和謝爾尼斯差不多大，但是歲月依舊掩飾不住她的光彩，是個相當成熟有魅力的女人。
隻不過她雖然笑得很溫柔，但是看著她的眼睛，卡洛卻有一種“冷酷”的感覺。
“露露宮閣下，你好！”
卡洛說著，伸出了手。
露露有些意外，因為天龍人裏是沒有握手的禮節的。不過她依舊伸出手和卡洛握了握，然後笑著說道：“當然記得了，這不是露娜的小未婚夫嗎，現在可愛的樣子跟幾個月前完全是判若兩人呢。當時可把阿姨嚇得不輕。”
“抱歉，露露宮，我當時……沒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讓你見笑了。”
看來露露也出席了那場宴會，自己沒給她留下好印象吧……不過，這也根本無關緊要。自己又對露娜沒什麽感覺，露露怎麽想的根本不重要。
露娜此時趕挽過卡洛的手臂說道：“已經不是未婚夫了，剛剛我們已經結婚了呢！你也是，要和我一樣叫母親大人！”
卡洛趕緊辯解道：“別亂說，隻是親了一下而已！”
露露沒有在意卡洛的話，聽到女兒這麽說，一副很驚喜的表情：“真的嗎？那恭喜你們這對新婚小情侶了！”
呃……
卡洛無語了，心想這對是真的缺心眼還是別有用心？
露娜接著告訴露露，卡洛也想去外麵。
“卡洛也想去外麵看看嗎？可以哦，反正我的船還有很多空位。”
“那就打擾您了。”
見乘客齊了，露露的仆從們操縱著泡泡船，從紅土大陸上順著斷崖開始緩緩飄下。
“怎麽樣？這裏景色不錯吧？下麵綠色的一片像森林一樣的地方就是香波地群島了……”
露娜指著外麵的景色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來，就像小孩子炫耀他心愛的玩具一般。
不過卡洛卻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嘴上“嗯”，“不錯”地答應著，心思卻飛到了另外一邊。
怪不得瑪麗喬亞的港口那裏看不到什麽守衛，原來都集中在上來的路上。滿載著士兵的泡泡船不停地來來回回，頻率大概是五分鍾一班，每船有十二個手持燧發槍的衛兵。
這些守衛的裝備明顯不簡單，要強行突破是在困難。不用問也知道，他們的子彈肯定是含有海樓石成分的。
以自己泡泡船的速度，從正常的航線下去的話至少會碰上三波守衛。
“喂，喂！你有沒有聽人家說話啦？”
露娜說著，用力一掐卡洛的胳膊。
“好痛！”卡洛回過神來，“怎麽了？”
“你不理我……嗚嗚嗚。”
“沒有啦。我隻是……第一次到外麵來，看呆了而已。”
“真的？”
“當然！”
……
卡洛此時注意到，坐在對麵的露露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微笑的表情，看著自己和露娜，一動不動。
卡洛不由得感到有點詭異。
這樣子，就像是雕塑一樣。
泡泡船很快就到岸了，這裏是海軍在紅土大陸下方建立的軍港，接下來他們要從這裏坐海軍的船前往香波地群島的奴隸拍賣會。
為了方便給天龍人提供護衛，這裏常年輪流駐紮著幾位實力強勁的海軍中將，這次是一個名叫“火艦約頓”的中將擔當三人的護衛。
“如果要帶未成年的天龍人離開，請出示你的證件。”
“難道我這麽美，你還認不出我的臉嗎？何必每次都弄得這麽麻煩。”
“您說笑了，露露宮大人。但規矩就是規矩。”
在仔細檢查了露露上交的文件過後，約頓才揮手道：“起航！”
“這就是大海嗎？”
卡洛站在船頭的甲板上，感受著鹹鹹的海風吹拂著他的臉頰。
盡管上一世見過不少次大海，但是這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裏見到真正的大海呢。
卡洛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冰冷汪洋，但他的心底卻似被點燃了一般，感到一片火熱。
瑪麗喬亞束縛不了我，以後我也要在這片大海上馳騁，書寫我自己的傳奇！
“卡洛~”
露娜此時悄悄靠了過來，仿佛是感覺到了什麽，輕輕地靠在了卡洛的肩膀上，沒有說話。
風溫柔地撩起露娜的發絲，讓卡洛的心瞬間停跳了一下。
如果這丫頭不是天龍人該多好。
船艙頂部，透過一個小小的窗戶，約頓臉色陰沉，悄悄地注意著下麵兩個小家夥的一舉一動。
接下來一路無話。
香波地群島，位於偉大航路中間的紅土大陸前方，是由天龍人掌管的區域。
群島由一共八十棵巨大的亞爾奇曼紅樹構成，地麵就是紅樹的根。
亞爾其蔓紅樹會因為奇特的呼吸作用分泌出一種天然樹脂，樹脂膨脹起來就會形成泡泡。這也造就了天龍人和香波地人特殊的泡泡文化。
每一棵紅樹都被世界政府打上了編號，每個編號範圍的紅樹島嶼也被設為固定的用途。
比如卡洛他們從瑪麗喬亞上靠岸的地方，就是第60到第69號區域，海軍和天龍人專用的通行區。而他們的目的地，則是位於第1到29號島嶼中，第1號島嶼的奴隸拍賣所。
“是天龍人！”
“快趴下，別抬頭！”
……
卡洛總算真真切切地見到了天龍人出場的派頭究竟有多大。
天龍人的所到之處，街道上所有的行人都不得不磕頭跪地，老老實實像牲畜一樣趴在兩邊。
露露似乎並沒有騎奴隸的習慣，所以三人乘坐的是一隻烏龜一樣的巨大動物。
動物堅硬的背甲上被按上了座位與涼棚，供天龍人乘坐。
露娜看著兩旁臣服的人群，開心地地問道：“怎麽樣，這就是我們天龍人的‘力量’。看到這麽多凡人向你臣服，是不是感覺非常棒啊？”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露娜。”
卡洛盯著露娜的眼睛，嚴肅地道：“他們並沒有臣服，隻是被槍指著不得已跪下了而已。”
露娜感覺到了卡洛瞬間的疏離，有些不服氣地湊了上去，“我不明白，這有什麽區別嗎？”
“一旦天龍人失去了槍，你就知道區別了。”
露娜一愣，然後撅了噘嘴，“好嘛~”
“我們到了。”在前方護送的約頓中將，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卡洛，重複道：“奴隸拍賣所到了。”
“放心吧，我知道你討厭奴隸。”露娜牽起卡洛的手悄悄說完，接著對露露笑著說道：“母親大人，我和夫君去其它地方逛逛，就不進去了。”
露露眉頭一皺，看向了約頓，“這……”
約頓立刻行了一個軍禮道：“露露宮大人放心，在下會保護好兩位的。”
“好吧，記得在拍賣會結束前回來。”
露娜立刻笑著大聲道：“謝謝母親！”
女兒對著母親在笑，母親也對著女兒在笑。
卡洛則是微微側目。
已經覺醒了見聞色的卡洛敏銳地感覺到，這對母女之間……有問題！
一男一女兩個人一起在外麵玩，這不就是約會了嗎！？
露娜想到這裏，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老公，接下來去哪裏呢？”
卡洛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堆保鏢還有身邊那個似乎一直對自己“另眼相看”的約頓中將，煩惱地撓了撓頭。
這麽多人跟著可去不了什麽地方，更別說還有個海軍中將了。
其實卡洛很想去那個原著中出現過的，位於十三號島嶼上的“夏琪的敲竹杠酒吧”，事先踩踩點。
從原著來看，就是夏琪和雷利幫助漢庫克三姐妹回到九蛇島的。自己這次逃出來後的計劃之一也是要去找夏琪。
自己已經從一本《香波地商鋪介紹》上看到了“夏琪的敲竹杠酒吧”的名字，所以那個店鋪現在就已經存在了。
不過十三號島嶼是不法地帶，自己現在去那裏踩點未免太過顯眼了，說不定還會牽扯到夏琪和雷利。
想了想，既然已經知道了從瑪麗喬亞到下方港口之間大致的守衛情況，卡洛就沒什麽想去的地方了，於是隨意說道：“那就去書店看一看吧，這裏應該有書店吧。”
“書店？那種地方有什麽好看的。”露娜有些不情願：“我知道不遠處有個‘泡泡遊樂場’，還有摩天輪呢，我們去那裏好不好？”
“行，你帶路。”卡洛也十分好奇，泡泡做的摩天輪究竟是什麽樣的。
“你們在下麵等著，不許跟過來！”
等到了摩天輪，露娜把約頓往外一推，拉著卡洛趕緊擠進了作為輪艙的大泡泡，然後看著卡洛露出甜甜的奸笑。這下有沒有人能妨礙我們了，嘿嘿嘿。
“真是不錯啊。”
卡洛對少女讓人不舒服的目光視而不見，而是坐在座位上，用手戳了戳泡泡艙壁，軟軟滑滑的，就像濕潤的塑料板。
“老公~”
露娜已經來過很多次了，根本不關心泡泡怎麽樣，直接坐到了卡洛邊上，往他肩上一靠，“現在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了喲。”
正待露娜打算有所動作以增進感情，卡洛突然淡淡地說道：“是啊，那麽可以請你告訴我了嗎，你接近我究竟有什麽目的？”
聽到卡洛這麽直白的問話，露娜一時間愣住了。
“你是在開玩笑吧，老公？”露娜一把摟住卡洛的肩膀，甜甜地笑道：“一點都不好笑哦~”
“別裝了。”卡洛看了露娜一眼，淡淡地說道：“雖然你笑得跟真的一樣，但是我的見聞色告訴我，那笑容是假貨。”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見聞色’是一種能感知人心的力量，我能感到你的笑容裏的牽強。我很確定你不喜歡我，而是抱著某種目的才對我假笑的。”
反正現在已經達成離開瑪麗喬亞的目標了，卡洛不信露娜還能讓露露把自己留在香波地。所以也不打算再陪露娜完過家家遊戲，委屈自己了。
“……”
露娜不說話了，半響過後，起身坐到了卡洛對麵。
摩天輪就像一口準時的大鍾一樣，絲毫沒有被身上某個泡泡裏僵硬的氣氛所影響，慢慢地轉到了頂。
露娜在這最高處，看著外麵漫天飛舞的五彩泡泡，終於在卡洛的注視下緩緩開口道：“我曾經有個父親，也有個哥哥，可惜他們都已經不在了……被魔鬼奪去了性命！他們死後我就發誓，未來一定能找到一個可以永遠守護我的人當老公，能保護我永遠不受魔鬼的傷害……”
說到這裏，露娜轉過頭來淚眼婆娑地看向卡洛：“那天在宴會上看到你之後，我就明白了，你就是我的老公，隻有你能從魔鬼的手中保護我，隻有你！”
卡洛愣住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吊橋效應”？當時小姑娘在宴會上被自己嚇了一跳，然後錯把心跳當成喜歡上自己了嗎？不會吧，哪有這麽誇張？
至於露娜口中奪去她親人生命的魔鬼，應該就是“死亡”了吧。卡洛是知道的，露娜的父親和哥哥都是在幾年前病死的。天龍人數量稀少，每死一個都是新聞。
也就是說，少女失去了親人，有沒有得到正確的心理疏導，然後在瑪麗喬亞這樣扭曲的地方，不知不覺間就慢慢變成這種樣子了嗎？
“露娜……”
卡洛一開始隻把露娜當成了一個不可理喻的天龍人小姑娘，一直看她沒心沒肺地甜笑，卻沒想到少女的心底卻隱藏著這麽悲慘的過去。
卡洛甚至已經想到了，年幼的露娜在親人逝去的那段時間裏，一個人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恐懼著名為“魔鬼”的死亡……
想到這裏，卡洛不由得坐到了露娜身旁，摟住了雙肩還在微微顫抖少女。
他能感覺到，少女依舊在恐懼著，她隻想找一個安全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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