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前塵往事

  待南弦出了聚會廳，到車庫的時候，隻見方賀超正開著車從他麵前駛過去，漲的通紅的一張臉還在不斷咒罵著什麽。


  坐進了旁邊的一輛車中，司機是南弦早早就安排好的手下，他問南弦:“先生，我們現在就跟上去嗎？”


  “不用跟上去，現在這是他們倆之間的事情了，咱們就直接去一個適合目擊者待的地方吧。”南弦現在可就等著一會兒看方賀超的好戲了，這回可能死死抓住他的尾巴了。


  方賀超開著車，就連大大打開的車窗外的冷風，也沒有能夠讓他冷靜下來，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承認杜旋生下來的女兒是自己的孩子，他無法接受是自己殺了自己的孩子。


  這麽多年來，他就連在電視上看見小女孩，也會馬上換台，這是他要靠著神經穩定劑才能度日的噩夢，可是杜旋居然敢和自己提起她。


  明明是杜旋造成了這一悲劇的發生，明明都是她的錯。


  一路闖過紅燈，方賀超不時還大聲叫罵幾句，黑色的汽車在寬廣的公路上與一輛輛大貨車擦肩而過，絲毫不覺得這樣的行為危險，他已經被怒氣完全控製住了。


  方賀超現在隻想馬上衝到杜旋的麵前去，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臉上，明明是她出軌生下了那個孩子，可是憑什麽要他日日擔驚受怕，飽受折磨。


  遠遠看見了杜旋，方賀超打開車門，衝到了她的麵前，可是腳步卻慢慢慢了下來。


  杜旋正死死看著路旁的雜草地，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方賀超的靠近，可是她的表情卻讓方賀超背上發涼，就好像她真的看見了女兒一般，那個死前還在叫著自己爸爸的女孩子。


  “你夠了，你在這裏發什麽病，你不是回家了嗎。”方賀超一把拉住了杜旋的手，麵對她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他更上火了:“老子真想弄死你。”


  杜旋麵部雖然沒有過多的變化，心裏卻嘀咕起來:我可不打算真死在你這種人的手上。


  “你還想殺了我？也對，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下得了手，你還不能殺了我嗎？”杜旋突然笑起來，語氣裏滿是嘲諷:“都說虎毒不食子，你可是連自己女兒都狠的下心的人啊。”


  “你騙我。”方賀超將杜旋按在了車上，怒睜著雙眼:“她不是我的女兒，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是再這樣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你忘記在她死後，我給過你鑒定書嗎？”杜旋也睜著雙眼一眨不眨和方賀超對視著:“怎麽，你連看都不敢看一眼？膽小成這樣子，你居然還敢殺人。”


  杜旋本意就是想激怒方賀超，可是方賀超太容易被激怒了，僅僅是三言兩語，他就腦子裏一片空白沒有理智了，雙手死死卡住了杜旋的脖子，開始用力。


  杜旋的力氣終究還是比不過他，哪怕再用力掙紮，也扳不開他的手，隻能恐懼地看著自己麵前這個暴怒的男人。


  隨著方賀超一聲又一聲的嘶吼:“去死，去死，你和她一起去死。”杜旋開始覺得自己的大腦開始缺氧起來，腦子裏隻浮現出南弦的名字，她現在恨死了這個男人，非要中途改變計劃，這下子是要將自己的命也要搭進去了。


  剛才好歹還有大貨車經過，此刻這條馬路卻一個車影都不見了，杜旋已經放棄了掙紮，她原本死死拉住方賀超的手，無力地朝身體兩側垂了下去。


  她卻不知其實南弦還安排了一名手下在此埋伏，就是害怕方賀超會一時忍不住真的要了杜旋的命。


  可還沒等他走近，方賀超卻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緩緩朝著馬路地麵躺了下去，杜旋這才緩神過來，她揉了揉自己已經憋出淚水來的眼睛，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杜旋一邊咳嗽，一邊緩緩蹲下身子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方賀超，料到他是又用酒下藥了，曾經他也這樣呼吸困難癱在地上過。


  沒想到這次又出現這樣的情況，反倒救了她一名。


  杜旋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昂貴的禮服被她一褥，將一段裙子墊在了屁股下麵，她看著在那不斷喘氣的方賀超隻覺得煩躁。


  明明計劃是，讓方賀超以為是他殺死了杜旋，可是現在杜旋自己還沒來得及死，方賀超半條命倒要沒了。


  杜旋就那樣坐在那裏，陪著方賀超一起靜靜待了接近二十分鍾，這一幕被躲在暗處的人拍下來，發給了南弦。


  “這件事還真麻煩。”南弦看著手機上的圖片，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方賀超這人，還真是能給人帶來笑點啊。


  在地上哼哧哼哧喘了半天氣的方賀超，總算緩過來了，他猛地一扭頭看見坐在自己身旁的杜旋，嚇了一大跳:“嚇死我了。”


  看著方賀超那和善起來的張臉，和他那一副剛剛睡醒的語氣，杜旋就知道，這個瘋子又犯病了，他總是在撒完氣後又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這樣反反複複的折磨人。


  可是今天晚上，方賀超必須一直處於暴怒的狀態下才行啊。


  “我還以為你會死了呢，沒想到連閻王爺都不收你，你犯下的罪，連死了都償還不了。”杜旋從地上站了起來，在昏黃的燈光下，她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在方賀超看起來，詭異極了:“你會付出代價的。”


  “你還不閉嘴!”


  “你天天吃那些藥有什麽用？這樣就可以讓你忘記是你殺了我們的女兒了嗎？”杜旋抓著死去的女兒這個話頭不放，一直刺激著方賀超:“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死在親生父親的手中吧，你為什麽一定要對一個孩子下手呢？”


  “我不是故意要殺了她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出軌啊，你為什麽隻覺得是我的錯，她的死你也有功勞。”方賀超一拳頭使勁打在了車窗上麵。


  杜旋搖著頭，慢慢往駕駛室的車門靠近:“你就是一個殺人犯，是殺了自己女兒的凶手，不要狡辯了，你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該死。”方賀超掄起拳頭來，就要往杜旋的臉上打過去，誰料杜旋已經搶先一步拉開車門，直接開車往前衝去了。


  方賀超的手被快速拉上的車門狠狠一劃，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轉身坐上車，開車跟在了杜旋的車後，加快車速跟了上去，他有預感，今晚杜旋一定會死在自己手裏，就算不死，他也要把這個女人送進精神病院，她已經徹底瘋了。


  兩輛車一起開進了隧道，方賀超從車窗探出頭去，衝前麵的柳沐橙叫嚷著:“停車，你還不快給老子停車!”


  “瘋子，多吃幾瓶安眠藥吧。”杜旋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爽快的咒罵過方賀超，她將這些年的所有怨氣都爆發了出來。


  就這樣，兩人一路開車一路對罵，在拐角處，另外一輛車卻突然從一旁開了過來，杜旋一個急轉彎，將車開進了一旁的樹林中去，任方賀超跟在另外那輛黑色汽車追去了，他還在不斷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