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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怕了麽

  “……好吃……嗎。”小徐沐喬疑惑。


  楚凜點頭,“還行吧,沒一般的夾心餅幹那麽甜膩。”


  小徐沐喬完全是個吃貨,聞言默默地回去給自己也夾了一個。


  咬了一口。嚼嚼。沒那麽好吃吧。


  再嚼嚼。嗚嗚阿凜你是不是騙我……


  楚凜在門外悄悄開了一條門縫,看著她時而好奇,時而皺眉,後來委屈崩潰的樣子,覺得心裏柔軟得自己快要受不了。


  後來有句網絡流行詞,他算是深刻地感同身受——萌碎了。


  徐沐喬回想起當初吃牙膏餅幹的經曆,覺得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心一橫,捏起一管牙膏,擠出來一點,張嘴,咬——


  啊啊啊啊啊!心理衝擊太大了!沒餅幹掩飾著完全咬不下去!


  那樣會覺得自己很變態!


  ……徐沐喬泄了氣,死狗一樣回床上,繼續躺著挺屍。


  當時怎麽那麽老實,楚凜一用激將法,就屁顛屁顛地把所有私藏的零食都交出去了?

  看他當時的表情,鞋盒裏的小浣熊,床頭櫃底下的麻辣豆幹,他都是不知情的。


  啊啊啊啊啊!當時要是留下來,現在哪至於想到吃牙膏!


  最多發誓的時候發一個不痛不癢的誓就好了……比如老公不舉什麽的。


  徐沐喬目光渙散,越想越邪惡。


  身旁突然多了個重物,床墊也隨之微微凹陷。


  徐沐喬聞到一股酒味,扭頭去看,正對上一雙熾熱的眸子。


  裏麵似乎有烈焰熊熊燃燒,她再要細細辨認時,卻又熄滅,冷成了一片冰川。


  “你喝酒了?”


  楚凜從喉間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洗澡沒?就上床……”


  話沒說完,就被重物壓在身下,徐沐喬一聲驚叫,楚凜卻是輕笑,隨即帶著酒味的淡淡的吻落在她的臉頰。


  一雙大手卻像帶了火,輕易不願停下。


  徐沐喬的呼吸頻率開始淩亂,臉很快便燒起來,難耐地扭了扭身子,表示不舒服。


  胃裏空空蕩蕩,被壓著的感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楚凜並不因為她微微的抗拒停下動作,一手卻探上去,撫摸她柔軟黑亮的發絲,隨即在她的眉眼處細細描畫。


  徐沐喬的眉,當真是生得極其標致。


  眼睛更是如此,睜開時,裏麵的光黑亮得讓人不太敢直視,大眼睛時而會無辜賣萌,時而又冷豔無情。可隻要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合上,又安靜美好得讓人不忍打擾。


  楚凜每次看到她的睡顏,縱然有再多的煩心事和不順意,都在那一瞬變成了安然恬適。


  他想,就算她背叛了我,隻要她願意回來,我就要。


  沉淪了?

  沉淪了。


  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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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沐喬安靜地閉著眼睛,實際上不是不想反抗,而是無力抗衡。隻要楚凜不過分,她就隨他去吧。諒他也不會在自己傷剛好的時候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這樣的親昵,自己以後走了,就沒什麽牽掛了。


  楚凜不知道她的想法,本來隻想抱一抱,可現在是當真動了情。


  酒的作用不足以讓他失控,可身下這個人會。


  所以當他起了反應,手也探到她身下時,徐沐喬開始急促地喘息,眼睛猛地睜開,看著他,瞳仁急劇縮小,那是懇求與害怕的眼神。


  她的嘴張開著,一張一合間,卻顫抖著沒有說出來什麽話。


  臉色在他沒有停歇的動作中更顯蒼白。


  她怕了。


  楚凜的心髒開始難受得發緊。


  如果繼續下去,她會怎樣?現在的楚凜很想知道……


  誠然,就算十個精力充沛的徐沐喬,也不是楚凜的對手。更何況她剛餓了一天,渾身乏力,連推拒的動作都像是欲拒還迎。


  可楚凜的動作卻生生止住。


  他似乎笑了一聲,不知是在笑自己總是輕易對徐沐喬心軟,還是笑徐沐喬剛剛對自己露出的表情。


  那是真實的恐懼。


  他本想好好愛她寵她,沒想到最後卻傷她至深。


  楚凜從她身上翻下來,去了浴室。


  徐沐喬狂跳的心終於漸漸從105降低至61,手有些顫抖著把被子拉過來,牢牢裹住自己的身體。


  和楚凜的第一次,她宮外孕流產。第二次也是真槍實彈的那次,她受傷臥床。


  雖然怕了,可今晚她仍想給了楚凜。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和紀念也好。畢竟她愛過楚凜,甚至現在可能還愛著。


  可是當阿凜真的對她做那種事時,身體的本能卻比心理搶先一步,那些極為疼痛的回憶一刹那奔湧而至,她想也沒想地就做出了拒絕的表情和動作。


  然後……他就走了。


  徐沐喬出神地盯著天花板,大眼睛黑亮清澈,兩頰帶著點情欲初褪的粉色。


  難道是本菇涼的魅力下降了?


  徐沐喬嚶嚶嚶地滾了幾滾,也沒見楚凜回來,心想他一定是著了惱,去客房睡了。


  楚凜在浴室草草解決之後,回到臥室,就看到那個狡詐叛逆的小白兔在床上打滾,被子帶動間隱約可見白玉無瑕的肌膚。


  突然有點口幹舌燥,而且愈演愈烈。要不是顧忌著她的感受……


  徐沐喬停下來時,紅撲撲的臉就對上了床邊的楚凜,驚訝之下連話都說不完全,“阿凜你不是出去了……”


  “這是我們的臥室。我為什麽要出去?”楚凜冷靜地反問。


  徐沐喬低低應了聲,往另一側挪了挪,給他騰地方。


  楚凜沉默地躺下,準備伸手關掉床前的台燈。胳膊上突然多了一隻手,止住他的動作。


  “阿凜,你要是想的話——”


  楚凜回過頭來,一向波瀾不驚的瞳仁裏多了幾分詫異,倒是顯得靜水微瀾。


  徐沐喬厚著臉皮說出那半句,剩下半句卻怎麽也發不出聲,因為楚凜已經重新覆了上來。


  “你確定?”


  含含糊糊的嗯字消失在唇齒交纏間。


  一夜好眠。


  台北市。


  容貌姣好、人生順遂的名媛。這句話,用在上官芸身上再合適不過。她在商界已經打出了半壁天下,把父親交給她的小公司從瀕臨破產經營得風生水起,營業額直逼大中型家族企業。


  私底下,娛樂周刊經常派狗仔拍下她出行的照片,從衣著穿搭到珠寶配飾,她身上的一切都吸引了時尚雜誌的注意,一舉一動都有東施前來效顰。


  這樣的女人,不是缺了柔和的女強人,就是脾氣古怪的大小姐吧?


  事實卻恰恰相反,上官芸自15歲便設立了‘芸生’公益基金,用來幫助患有心髒病的兒童。待人接物上,和她打過交道的人無一不稱讚她的善良和豁達。


  也正是這樣一帆風順的成長,讓她根本沒遇到過什麽挫折,所以但凡是障礙,她必須掃平。


  上官芸站在台北上官氏辦公大樓的頂樓,撥出去一個電話。麵上竟然帶了別人從未見過的陰狠。


  轉過臉時,卻重新掛上優雅得體的笑容。


  楚凜。你是我的。我勢在必得。


  六點鍾,楚凜突然睜開眼,眸中是銳利之色。他做了個噩夢,熊熊的大火伴隨著爆炸聲,徐沐喬的身影消失在著了火的房子裏。而他趕到時已經晚了一步。


  心痛強烈到一切像是現實,楚凜側身稍微坐起,一手把徐沐喬柔軟的頭發撩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俯身印下了一個輕柔的吻,才下床去開始例行晨練。


  一夜交纏的溫暖似乎是假象,隻有散了架的腰肢和空空如也的胃讓徐沐喬有了種‘昨夜真的發生了’的真實感。


  阿凜又走了……


  就算不說,她也想像無聊時瞄到的言情說的那樣,清晨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老公懷裏,小動物一樣地蹭蹭,或者調皮地捏著他鼻子逼他醒來,或許還能得到一個早安吻,絲毫不嫌棄自己沒刷牙。不想起床的時候,他會把早餐端上床。


  就算沒有無微不至的寵愛,也好過現在這樣,半邊床鋪冰涼。


  徐沐喬揉著腰坐起來,伸了個小幅度的懶腰——幅度大了腰疼。


  昨天在床上躺了一天,躺得骨頭都酥軟了。再不下床就要長毛了。


  徐沐喬下了樓,見到在跑步機上運動的楚凜,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健身服,顯得肌肉精瘦有力,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跑步機前的智能電腦上還在播放著財經新聞,徐沐喬覺得自己還是不打擾的好,悄悄地想要溜走。


  “起來了?”楚凜看到她要轉身,隨口打了招呼。


  “嗯,你還堅持晨練啊。”既然他看到了,也就不走了。徐沐喬轉過身,兩個人很自然地聊著天。


  “我從小每天都跑,你見過我哪天停過嗎。”


  說出這句話後兩個人都有一刹那的恍惚,徐沐喬隻有心裏苦笑,阿凜,對我來說,你停了四年了。


  四年的光陰,足夠一對情侶通過考驗期走向婚姻,足夠一個小娃娃從哇哇大哭長到會說很多話。


  卻不夠讓她學會一門他所在的國家的語言,因為不知道他去了哪。


  “今天還堅持不吃東西?”楚凜打破了兩人間尷尬的沉寂。


  “對……”


  分開或許對誰都好。徐沐喬偷偷地想著,又不是說分開就不能複合了。現在這樣過下去,兩個人心裏都有疙瘩,過起日子一定會磕磕絆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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