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訂婚開始麽
楚凜此刻正在飛機上,他剛剛從美國返回,所有的得力助手都留在了美國。Leopard竟然救不出喬喬,這大大超出了楚凜的預料。
他的幾個兄弟,徐峻楊謝嘉樹甚至開學了需要上課的吳姑蘇,都丟下自己手頭的事,去美國幫忙尋人了。
畢竟這次在S市和上官芸的訂婚,隻在形式,根本沒有讓至交好友參加的必要。
楚凜有自己的打算。
又想起在Leo的會客室,他用無辜的藍眼睛看著自己,說出的話,“楚先生,我是想祝你一臂之力的,可現在也隻能說句,抱歉了。”
Leo並不欠楚凜什麽,他願意幫忙,已經仁至義盡。楚凜不知道他和徐沐喬此刻竟然是一樣的心境,更不知道,夫妻倆原來是合夥被Leo給耍了。
S市中心花園此刻擺滿了玫瑰,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帥氣服務生們端著酒盤,上麵擺滿了香檳和小點心,小鮮肉們在露天舞池裏四處忙碌,就像帥氣的工蜂。
嘉賓不乏當紅影星,甚至來了個以冷情聞名的小天後,唱了首寂寞的情歌之後匆匆離開。
“怎麽樣?凜說現在到哪了?”朱曉硬著頭皮進化妝室幫忙,又遭到上官芸的質問。
天哪嚕。要不是楚董交代了她留下來幫忙以及安撫人心,朱曉何苦來這裏自討苦吃?上次幫上官芸做了件壞事,在見麵會上‘不經意地’潑了徐沐喬一裙子的酒,不代表她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上官芸身邊指向哪裏咬哪裏的狗。
不過眼下,朱曉也隻能先應付著,“上官小姐,您先別急,楚董怕是還沒下飛機。不過,訂婚儀式前,他一定會趕回來的。這事兒他在走之前就跟我說過,還囑咐我一定給看好場子。”
上官芸臉色緩和了點,卻仍然得理不饒人,“你看看,你早知道凜訂婚當天可能來不了,就該攔著他啊。什麽事這麽重要,連新婚妻子都不顧了丟在這兒讓我一個人照管這麽多賓客?說出去我們上官家臉往哪擱。”
朱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隻是訂婚,還沒到新婚的程度好嗎。
就算以後楚董和上官小姐結了婚,也不能叫新婚。徐沐喬和楚董的婚紗照還在家裏掛著,這上官芸嫁進去,撐死也就算個二婚。況且楚董讓不讓她住進楚宅還很難說。
朱曉安了新娘子的心又要去那邊安撫楚老爺子,穿著短裙小禮服配著恨天高仍要走得腳底生風,來回笑臉相迎,可謂累到不行。
訂婚典禮原定十二點整準時開始,現在已經十一點四十五,仍然不見楚凜有來的跡象。
這下上官芸是真炸了。在化妝室躲了這麽久,就是為了不自己一個人出去迎客,讓上官家掛不住臉。
哪有一個豪門千金結婚像她這麽寒磣,畫著精致的妝容,身上是在德國訂做的手工婚紗,脖子上戴著的是價值九千萬的項鏈。項鏈有個很動聽的名字叫微瀾之心,上麵除了細碎地鑲嵌著高純度的鑽石,還在尾端加了一顆天然係藍寶石。
這條微瀾之心本是上官家的私藏,這次讓上官芸戴著,長臉是長臉,保安人員整整多派了三倍,現場被圍得水泄不通,要想進去,必須憑借手中的請帖,或者到保安室專用的新引進的人臉識別係統處刷臉,檢驗虹膜之後,確認是接到邀請,才能被準予進入。
“繼續打電話。”上官芸路過朱曉身邊時,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甩下這條命令,隨即不得不展開笑顏,明眸皓齒,麵帶春風地招待前來的賓客。
這些來賓,大部分都是上官家族或者楚氏的合作夥伴。和他們打好關係日後才能在打交道時有些人情權可以使用。
雖然生意人並不會因為人情而放棄盈利,但,有利於自己談判的任何因素,都必須好好利用。
上官芸繞了一圈,心裏也清楚,現在就相當於利用這個機會,給上官家族也爭取到了不少的楚氏合作夥伴。
凜,你看,就算你不來,我也能把事情一一解決,給你帶來最大的盈利。
你娶我並不虧。我隻是想證明這一點給你看。
可是徐沐喬究竟有什麽好?聽說你對她念念不忘這麽多年。她現在是沒名沒利,連大學都沒畢業,外不能上戰場談合同,內無法煮菜相夫教子。為什麽一開始你不選我,反而因為她,大大駁了我的麵子!
“上官小姐今日是光彩照人!和楚董是珠聯璧合,天生一對呐!”
“王總過獎,您家裏的千金如今也大學畢業了吧?哦,來了啊,王小姐真是長成了大家閨秀的模樣,以後有合適的要不要我給留意一下?”
……如此對話,輾轉數十位老總之間,上官芸是雲淡風輕,始終進退得宜,談笑風生間自有一番風情在。
一圈下來,就算那些人心裏對楚凜到現在還沒有親臨現場而頗有微詞,也全數打消了疑慮。
上官小姐貌美如花,賢惠而又這麽識大體,楚董必定是確實在外有事,而不是因為故意冷落上官家,才遲遲不至的。
自然也就沒人注意,在上官小姐輕飲一杯香檳之後,放回托盤時,那小服務生不動聲色地在後台收起那沾了她些許唇印和指紋的杯子,小心地放進了一個透明袋子內。
又過了五分鍾,朱曉終於放下心來。因為她接到楚董電話通知,已到機場,正在趕往現場的路上,讓她盡快通知已經等急了的眾人,尤其是照顧好女主角和老爺子的情緒。
朱曉掛掉電話又是一陣抓狂。楚董玩007玩得開心,在最後幾分鍾來個生死時速,全然不問她這個小廝的感受!
四處穿梭的女超人不是這麽好當的好嗎!
而這時,紐約正位於深夜。東八區和西五區,十二個小時,一萬五千多公裏,這距離也正是楚凜和徐沐喬之間跨不過的鴻溝。
隻聞新人當堂巧笑嫣然,不知故人幕後傷心如斯。徐沐喬這時終於見到了徐小忘,徐小忘的臉色已經青中帶紫了,因為他實在無法自主呼吸,甚至很奇怪地抗拒著身上接到的氧氣管。
除了實在喘不上氣時吸幾口,剩下的時間都被小家夥用來幹嚎了。
哭久了的小嗓子沙啞得令人揪心,簡直聲聲泣血,徐沐喬第一次聽到孩子哭時就不可抑止地紅了眼眶。
她的孩子,不求富貴加身,不求此生順遂,就簡簡單單求個活下來,怎麽就,這麽難呢?
徐小忘出生時就嚴重先天不足,是個早產兒,體重連四斤都不到。據那天去懸崖營救他們母子倆的Leo回憶,當初簡直不相信這是個孩子。能捧在手心那般地小,渾身像泡皺的紙那樣皺皺巴巴的,麵色紅中帶了青紫。
“我們已經請了最權威的兒科大夫,他仍是無能為力。”Leo歉然,“這也是這麽久都拖著你,不讓你來看他的原因。前幾天這孩子比現在還危險,幾次他都挺過來了——”
聽Leo這麽說,徐沐喬的心隻是更疼了點。原來徐小忘已經一個人苦苦掙紮難受了這麽久,她這個當媽媽的,不但沒能讓他安全降生,生下來之後還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裏不聞不問。
著實是太沒心沒肺了點。
徐沐喬自己操縱輪椅來到孩子躺著的透明暖箱外,手通過暖箱上的小洞伸進去,輕輕撫摸著孩子的頭,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砸下來,給孩子唱著搖籃曲,“小寶貝快快睡,你會夢到我幾回?有我在夢最美,夢醒也安慰。花兒隨流水,日頭抱春歸。粉麵含笑微不露,嘴角銜顆相思淚。山間鳥徘徊,彩霞伴雙飛。驚鴻一蔑莫後退,離開也讓春風醉……”
唱到那句‘離開也讓春風醉’時,徐沐喬突然打了個寒顫。
寶寶怎麽可以離開她?她不允許。不管用什麽方法,隻要沒有走到窮途末路,她徐沐喬都要試。
“我可以把他抱回臥室嗎。這幾天寶寶應該沒吃什麽東西,我想好好喂飽他。”就算走了,起碼不是餓著肚子的小可憐。
醫生看她紅著眼圈可憐,再者孩子在這暖箱呆了好幾天,要是有效果,早就好了。事已至此,也隻有點頭答應了。
征得醫生和Leo先生的同意之後,徐沐喬小心地用小被子包好孩子,抱回了臥房。
孩子身上沒有幾兩肉,骨頭更是纖弱。抱起來沒有多少重量,這讓徐沐喬心裏又是一酸。唯一慶幸的就是孩子還在倔強地呼吸著,心跳也格外有力。
徐沐喬把他貼在胸前,仔細看了看小孩兒的眉眼,和以前看的阿凜童年照,簡直一模一樣。
阿凜自小沒照過幾張照片,為數不多的幾張,徐沐喬都見過。那英挺堅毅的眉,深邃果決的目,除了楚凜,誰還能再傳給孩子。至少,徐沐喬自己長的是遠山眉,和寶寶的並不像。
其實,寶寶長得像他爸爸,徐沐喬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