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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暴怒的後果

  現在這丫頭倒是做足了自己傷了她的心的模樣。可真是……莫名其妙。他楚凜活該無堅不摧啊,活該長了個冷情的臉就得承擔這種受埋怨的角色。感情的事情你情我願,哪來的那麽多彎彎繞繞。


  他搞不清徐沐喬腦構造是怎麽長的這麽奇葩,比八年前還要山路十八彎。可他願意試著理解,這個晚上楚凜幾乎把所有的好脾氣都拿出來應付,花空心思像哄孩子一樣哄徐沐喬。


  可徐沐喬這麽做就是過分了。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不知道楚凜會心疼。就跟那顆心楚凜再怎麽捂也捂不熱似的,長此以往誰能受得了。


  楚凜看著緊閉的浴室門,手裏保鮮膜的紙筒被捏得變了形。


  徐沐喬自然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她進了浴室,但是並沒有用淋浴或者浴缸。楚凜那麽在意她,徐沐喬心也是肉長的,不是心安理得享受別人的好的自私鬼。她會感動、會改變,哪怕緩慢,隻要她願意,就算當一隻蝸牛也要挪到有楚凜的彼岸去。


  徐沐喬用盆接了點熱水,拿毛巾蘸濕了,仔細避開了腰間貼著的藥膏。一邊擦身上被汗濕的地方一邊就想起了楚凜在台燈下拿著筋骨貼的說明書,研究著該怎麽用。想著他當時的表情,徐沐喬嘴角就扯了個挺幸福的笑,傻麽兮兮的,一雙大眼睛卻是靈動異常。


  楚凜在外麵卻是氣惱得恨不能踹開浴室門,把她撈出來家暴一頓。捏壞了的保鮮膜紙殼被粗魯地丟進垃圾箱。


  徐沐喬擦了兩遍,覺得有點冷,而且,腰疼的情況下擦背,手一抬往後一伸都要倒吸一口涼氣。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讓徐沐喬晚上不衝澡就睡覺,簡直像自由主義者娶了個處女座——難過活!


  楚凜是真起了火。什麽‘愛情會改變一個人’,那是見了鬼。


  你是她的,她是你的?笑話麽。事實上,你是她的,她還是她的!

  自己第一次研究筋骨貼怎麽用,第一次為照顧一個人的情緒,這麽久才過來跟她見麵。


  別看徐沐喬平時好相與得很,但凡說要走,那就是心意已決,再也拉不回來了。


  “噗通!”一聲清脆的響聲。徐沐喬在浴室裏跌倒了。


  楚凜衝過去拍門,徐沐喬從地上撐著要起來,花灑的開關被她跌倒時手指胡亂抓著一帶,灑下冷水。腰疼,好像又摔到了尾椎骨,眼前發黑,她咬著牙閉眼,站起身的動作格外緩慢艱難。


  楚凜以為她就算這樣還不願自己幫忙。心下一片冰冷,僅有的那點耐心和憐惜都被等待的時間和徐沐喬的倔強消耗殆盡。


  巨大的撞擊聲傳來,那是楚凜在外麵踹門。


  不是所有人生來就是傑克蘇。不計回報的付出,可以。被反咬一口接一口,就該想想怎麽馴服對方了。兩個人的相處,好像是,徐沐喬想為自己的生活加點蜂蜜,楚凜才能去做那勤勞的工蜂。否則便隻能常年待命,還是那種帶著毒刺的不討好。


  楚凜隻顧踹門,沒料到會撞到終於從地上站起來打開門的徐沐喬。盡管快速地往後一退,徐沐喬還是被門板的慣性帶得後背磕在牆上,引得她痛哼一聲,彎下腰去,手扶在膝蓋上,也試圖遮住關鍵部位。


  她現在,全身赤裸著,頭發往下滴著水,後背、腰上、臀上,無一不在刺痛。


  楚凜也察覺到淋浴頭噴的是冷水,把徐沐喬翻過去一看,那腰上的筋骨貼果真被泡得皺皺巴巴,像是嘲笑自己的一廂情願。


  徐沐喬輕呼了聲疼,“讓我出去,穿個衣服。”


  楚凜冷笑,疼?她還知道疼的感覺?

  什麽叫疼?

  你想認真地對一個人好,那人偏要踩你的軟肋。你滿心歡喜地交付一顆心,不過換來那人的踐踏。你付出萬般心血,最後證明人家根本不領情。


  我告訴你,什麽叫疼。


  楚凜抓住徐沐喬,把她往淋浴下帶,冰冷刺骨的水把徐沐喬澆得狼狽,烏黑的發淩亂地貼在額前,水流浸過她漂亮的眼睛,她的臉,繼而濕了全身。水聲不斷,楚凜沒有發現,她在哭。


  楚凜的袖子也被水浸濕,噴在徐沐喬身上的水,反濺在他的襯衫上。


  水終究是涼的透骨。徐沐喬的皮膚漸漸冷了下去,她閉著眼睛,世界便成了一片荒蕪的黑暗。連衝擊耳鼓膜的水聲也漸漸變得不真實。


  楚凜粗暴地把她扯出浴室,往床上甩。徐沐喬還沒從瞬變的情形緩和過來,濕漉漉地趴在床上,企圖去拉過身下的被子圍住自己,卻被楚凜拽過去丟在了地上。


  深海藍色的床單有些大了,當時還把邊角縫了一下,固定在了床腳,因為和家裏的那條很像,因為實在太喜歡。


  可現在這份喜歡卻讓她沒了遮擋,自尊心低到了塵埃。


  楚凜覆上她,稍做準備便強行進入。時間像是回到了那個噩夢般的晚上。那時候她哭著躲著,想要那人醒醒神。而現在曾給她安全感的那個人再次變成了傷她的人,方才知道生活不過是一場又一場困局。所謂艱難的努力,也就是從一個深井爬出來,渾身是傷地掉進另一個深井裏。


  沒有哭叫和求饒,因為徐沐喬咬住了枕頭。枕頭上還有楚凜的味道,寶格麗活力海洋,中調會比較水感,那還是以往徐沐喬送他的生日禮物。或許這些年,他從沒換過別的牌子。


  那種熟悉感,就好像是他們昨晚還在溫存,耳鬢廝磨著像是一晚上就代表永久,可人總是這般複雜,隻需要一天就能變了一切。


  楚凜心累了。如果徐沐喬第二天執意要走,他不會再攔。


  “不要了……嗚嗚,疼……疼……”她終於知道叫,哪怕聲音低得幾不可聞。楚凜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變了調的示弱,頓了一下,隨即繼續。


  他是不知道,一個最怕疼又最倔強的人被逼到求饒,一個驕傲萬分傲嬌滿值的人在這裏濕漉漉一絲不掛,那是種什麽感覺。他也不知道,願意求他是一種變相的小任性和小期待,可是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抹殺,換來的是密集的衝撞,又是怎樣的一種傷痕。


  這樣的楚凜讓徐沐喬覺得可怕。


  徐沐喬示弱不成,開始冷笑,話裏是很久沒有帶的毒刺,“楚凜你也就這麽大點出息!惱羞成怒,嗬!就你這脾氣!活該你身邊留不住人!”


  從沒有人像徐沐喬一樣了解楚凜到骨子裏。他知道楚凜其實最在意的是身邊人一個個的離開。這些年,家庭變故,人生重新洗牌,他看似強大安好,實際上恰恰是這份偽裝得很好的強大最怕被趁虛而入。


  楚凜一怔,之後滔天的怒火席卷了他,理智被抽離,動作便越發粗暴,鮮血從破了的最脆弱的那處肌膚溢出來流進了被子。


  當鮮紅遇上深藍,留下的隻有絕望的漆黑。徐沐喬眼前忽閃過幾瞬黑暗的片段,可是就是該死地清醒著。


  撞擊聲響不斷,徐沐喬痛苦地嘶喊一聲,隨後咬住了右臂。原來疼得厲害時咬枕頭都是小兒科,隻有疼痛能轉移疼痛……嘴裏傳來血的味道,意識飄飄忽忽,不再計較身後有沒有流血。她在想,我會不會死在這裏。我們會不會再也回不去。


  “留不住?”楚凜嘴角扯開嘲諷的弧度。徐沐喬被他帶入了無望的深淵,撕裂的、漫長的,痛不欲生卻絕不停止。


  你知道那種絕望嗎。有那麽一刻,疼痛讓你恨不得早點失去意識。


  徐沐喬猛然掙開他,右手一時還扯著枕頭,就這樣跌下了床。


  一聲悶響。


  徐沐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右臂傳來劇痛,好像胳膊斷掉了。嗓子已經嘶啞,唇角帶著手臂殘留的血跡。睫毛像是水洗過一般,她抱著懷裏的枕頭蜷縮起來,後背企圖縮到床縫下,給自己一點安全感,卻忘了床根本就是接地的。


  眼中帶了驚惶和受傷,不去看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的楚凜。


  那神態就好像,一隻掉了毛怕別人看,又被丟在菜市場自生自滅的小狐狸……


  “阿凜,我知道我性格不討喜,不會算計不會討好,還喜歡亂想,一件小事我也跟你斤斤計較很久。也不夠聽話。”


  “嗬,原來你也知道啊。”


  徐沐喬咬著唇,眼淚卻再也忍不住了。那些過去就這樣被楚凜用一段戳心而直白的話輕易塵封,好像那些年給自己寵溺、偶爾帶著無奈的笑看著自己耍無賴的人不是他。


  鏡子裏的臉沒了當年的稚氣,其實還是當年那顆心,可惜那人不再想嗬護著,她就隻能躲在洗手間裏哭一場,然後說再見。


  現在她終於懂了三番兩次質疑別人的傷害有多大。楚凜真的狠起來的時候,隻需一句話便能讓她再也回不了頭。


  她甚至開始懷念那時候為了和楚凜劃清界限,為了矯情地證明所謂的愛情,瘋狂作死不顧危險的日子。那時候再怎麽惹楚凜生氣,軟軟地道個歉就能得到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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