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調查
\t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任思成已經準備好了林思安想要知道的信息。
\t“這是三年前，我派去調查路廷的人最後一次拍到的照片。在德國柏林。”任思成將一疊照片擺到了林思安的麵前。
\t帶著一絲小心，林思安撫著照片上的人，路廷，你去了柏林，原來你最後去了那個地方。
\t“其實那個時候你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我怕你會從匈牙利直接到德國去，所以，”任思成頓了頓，“所以我找人威脅路廷，讓他立刻離開德國。”
\t林思安震驚地抬起頭：“難道我一直都沒有找到路廷，是因為你一直都想方設法讓他離開我嗎？”
\t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任思成抬頭看著林思安：“思安，比起找到路廷，我更想要確保你的安全，那一次找到路廷也是一個偶然。隻有那一次，我想辦法讓他離你更遠一點，在那次之前，我從來沒有找到過他。”
\t“那他是怎麽死的？不要告訴我是你偶然將他害死了？”林思安的拳頭又不自覺地捏緊了。
\t“我不知道。”任思成深深地看著林思安。
\t“什麽？”林思安麵露嘲笑，“你不知道？”
\t“我派去的人告訴我，路廷已經離開了德國，具體去了哪裏我們也不知道，隻是在一年前，我接到了來自德國的消息，說路廷的屍體在柏林牆邊被找到了。”
\t任思成的表情很認真，一點兒都不像在說瞎話。
\t再一次聽到路廷的死，林思安明顯覺得心頭一滯。
\t“思安，還需要我再說下去嗎？”
\t“說。”林思安慢慢地抱住膝蓋，將整個人埋進了沙發裏。
\t“他的屍體被認領走之前，我讓笛聞想辦法去看了一眼。”
\t任思成又頓了頓，他伸出手拍著林思安的肩膀：“他死於幫派鬥毆，你也知道兩個幫派一旦打起來，殃及路人是很正常的。我想路廷就是無辜被卷入了鬥毆之中，因為笛聞告訴我，路廷死得很可憐，臉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
\t心口又痛了起來，林思安幾乎能感覺到那腥甜的味道又從喉嚨升了上來。
\t強壓下不適感，林思安低聲問到：“為什麽不告訴我？”
\t“因為我害怕，我害怕會失去你。”
\t林思安拂去眼角的淚，她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眼淚卻越聚越多。她這五年來，究竟有多少次是和路廷擦肩而過的呢？如果三年前，她沒有去布達佩斯而是去了柏林，路廷會不會就還能活著。
\t想到路廷孤獨地慘死在柏林的情景，林思安就無法平靜下來。她將臉埋在大腿上，雙手將自己抱得緊緊的。
\t“關於他的墓地，我也是三個月前才發現的，之前我一直以為他被葬在了柏林。”
\t“我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林思安沒有抬頭，悶聲悶氣地說著。
\t等到任思成一走出門外，林思安就再也沒有壓抑自己的悲傷，她哭得很大聲，她終於能哭出來了，也終於承認路廷已經永遠離開了她的生活。
\t“路廷，到了最後，我們之間還是什麽都沒有留下。你還是那個喜歡緊緊挨著霍言的男孩兒，永遠都是那個我永遠也觸不到的戀人。”
\t一室的悲傷，似乎蓋過了照進室內的溫暖。
\t回到書房的任思成，他的眉頭深鎖著，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誰把路廷的死訊告訴了林思安。想到林思安差點為了這件事情尋死的情景，他就無法原諒那個告密者。
\t“董事長，我找到了寄快遞的人了。”
\t“是誰？”任思成的聲音透著極大的怒意。
\t可是笛聞卻在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他似乎在遲疑。
\t“快說！”
\t“是鄺家的人。”
\t“哪個鄺家？”任思成幾乎對這個家族沒有任何印象。
\t“就是在您被林家收養之前，曾經收養過您的鄺家。”
\t兒時的記憶猛地被打開，那些陰暗的，痛苦的，讓人無法呼吸的記憶，一下子衝擊了任思成。
\t“是他們？有查到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t“這個倒沒有，不過，我發現鄺家和一個人的關係很親密。”
\t任思成心中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t“莫其銳在正式成為莫氏集團的總裁之前，與鄺家大小姐鄺裕美曾經同居過一段時間。”
\t“莫其銳？”果然不出所料，這麽莫其銳肯定有什麽目的才來接近林思安。
\t任思成又問到：“關於那個莫其銳，還有關於他的其他消息嗎？”
\t他的話音剛落，書房的傳真機就啟動了，有關莫其銳的一切消息都被傳送過來。
\t“董事長，這是我們能查到的所有信息。從這些資料上看，這個莫其銳除了和鄺裕美曾經是戀人以外，就和鄺家沒有其他的關係了。”
\t任思成快速地閱讀著這些信息資料。
\t“不對，一定還有什麽是你們沒有查到的，一定要把所有的細節都找出來。”
\t掛掉電話，任思成無法平息心中的不安和焦躁。
\t“鄺家，鄺裕林，鄺裕美，看起來，你們是衝著我來的。你們要報複我就報複，要是你們再敢動林思安一根手指頭，我一定讓鄺家從此在世界上消失。”任思成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不是在開玩笑。
\t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t當任思成走到客廳的時候，林思安已經哭累了，看起來像是已經睡著了。
\t那個莫其銳，他是不會再讓他接近林思安了。雖然林思安現在能稍微平靜點地麵對路廷的死，與昨晚上莫其銳自導自演的那出鬧劇有點兒關係，但是任思成是不會讓一個有可疑身份的人接近林思安的。
\t“任思成，”林思安突然開口說話，但是她沒有抬起頭來，“幫我訂兩束黃色鬱金香，我要再去一趟墓地。”
\t有些事情，她是時候放下了。
\t將花束放在霍言和路廷的墓前，林思安衝著墓碑輕輕地笑了笑，她想要用笑容掩去悲傷。
\t“以後，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兩個了，我這個不稱職的特大號電燈泡也不會老是追著你們跑了。”林思安從口袋裏掏出那張三人的合影。
\t“任思成，給我打火機。”
\t看著照片被燒成灰燼，林思安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t再多的不舍，再多的悲傷，到了現在，也該結束了。
\t“路廷，再見了，這一次，我真的要和你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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