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法陣
“起霧了！”
沿著青石路走出一段，封之元忽低呼一聲。
陳禹抬眼看去，果見水汽自南邊方向飄來，開始浸漫小寒山。
那邊，正是大江所在。
在陳禹的感知中，小寒山的地下以及很多角落裏，開始有煞氣湧動，帶著一種令人覺得壓抑驚悚的意味！
這是小寒山的法陣開始運轉了。
陳禹看了一眼，神色沒有變化，繼續緩步而行。
封之元二人也是沉默地跟上。
很快，霧氣越發濃烈，在那蘊含著絲絲水靈氣的霧氣中，有煞氣運轉，似有什麽在生成和孕育。
陳禹麵色淡然，但封之元和張銘照卻是有些驚疑不定，他們二人雖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求報師門之仇，但真麵對著小寒山強大的陣勢，依然覺得心中不安。
山腳下，薑曼影抬頭看著小寒山，方才還山明水秀的小寒山已是雲遮霧鎖，使得她憂心忡忡。
她對陳禹的實力其實是堅信不疑的，但是這一次不同以往，是麵對一尊倚靠著山門大陣的修法宗師！
術師未入神境即被稱為宗師，其緣由正在這裏。
陣法之強，籠罩四方，讓人無可逃脫。
法器之威，很多時候內勁也不可匹敵。
不隻是薑曼影，便是蒼熊都是神色凝重。
“那是……凝煞養魂大陣？”蒼熊身邊，那個曾和陳禹交過手的老嫗眯著眼，打量著小寒山上的濃霧，忽而露出一絲驚駭，說道：“小寒山這裏，布置的竟是這等鬼巫大陣？”
其他人茫然不解，蒼熊看向老太太，問道：“離婆婆，什麽個意思？”
離婆婆能被選入國安，見識顯然非同一般，說道：“這種陣法，養煞凝煞，煞氣化有形，如同鬼魂！”
“鬼魂？”蒼熊一挑眉，道：“世上真有這種東西？”
離婆婆說道：“有的，但和一般人的認知不相同，用現代理論來說，可以視為一種凝聚成特殊形態和立場的陰煞能量！”
“陳先生應付得過來嗎？”看到周圍人都露出傾聽之色，蒼熊問道。
離婆婆搖頭：“我不知道，陳先生道法通神，但麵對這等大陣，無法親見，誰也說不準。我隻能說，普通的武道宗師踏入這等大陣裏，不死也得脫層皮！”
一時間，薑曼影戚菁菁等人為之變色。
陳禹依然在往山上走去。
而封之元和張銘照，神色越發不安。
濃鬱的霧氣中，五米之外，已經難辨牛馬，這種霧鎖環境下，他們覺得自己變成了瞎子。
唯有陳禹，神色依舊淡然。
就在這時，陳禹忽然頓足，他轉頭看向一側。
在一側的林木中，他凝聚著注意力的左眼看到一團猛烈的陰風蕩蕩而來。
陰風中，煞氣凝聚，張牙舞爪。
陳禹收回目光，並不在意。
下一刻，霧氣之中，一頭猛虎忽然躍起，朝陳禹直撲而來。
這一撲，迅速絕倫，凶殘而蘊含著巨力。
隻是，那猛虎體型固然龐大，模樣猙獰，卻給人一種不真實之感，帶著陰森之意。
“陳先生小心！”封之元連忙提醒。
陳禹卻是隨手一拍。
蓬，那猛虎被他一拍後炸裂，隨霧散去，隻是周圍的空氣忽然冷冽幾分，令人感覺極度不適。
這猛虎，是煞氣所化。
“不入流的手段而已！”陳禹麵色淡然，繼續漫步上山。
這陣法他當然認得出，但並不放在心上。
這種養煞法陣，在現代都會裏並不合適，如果是在天生陰煞之地，那倒確實有些麻煩。
但塗聖林要在世俗權貴中發展信徒，得到財富和資源，其道場不可能立在荒僻之地……這在陳禹看來就顯得不值一哂了。
和藥王穀法陣一樣，不過幾十年的功夫，想要陣法強到多麽了不起的程度，並不容易！
封之元和張銘照卻覺得背脊發涼。
這種煞氣凝形之物，應付起來確實不難，但是因為其形為煞氣所聚，煞氣侵襲之下，他們也難以抵擋幾次。
繼續前行，沒走出幾步，頭頂響起風聲。
封之元二人抬頭看，勉強看到濃霧之中一頭巨鷹撲下。
他們連忙提醒。
陳禹抬手一抓，將那煞氣所化的大鷹給擊碎，輕描淡寫。
二人露出佩服之色。
“還真讓人有些不勝其煩！”陳禹冷冷道：“不過，塗聖林的格局，也就這樣了！”
說著，他忽而抬手朝虛空虛抓一下。
法力傾瀉間，剛剛破碎的煞氣匯聚而來，伴隨著水汽的凝聚，在陳禹的指掌間忽然不斷凝聚成了一個小小的球狀體。
封之元張銘照二人赫然看到，周圍上百米範圍內的霧氣煞氣忽然被抽空，變得清明。
陳禹隨手一揮，手中那凝聚的一團水汽和煞氣飛了出去，飛入數百米外炸裂開來！
轟隆隆，整個小寒山大陣都似響起連續的炸響聲。
而百米方圓內的清明並沒有馬上重新被霧氣煞氣所覆蓋！
封之元二人不由得露出駭然之色。
他們也是術師，當然知道陳禹是做了什麽……這虛抓一下看似普通，實則是用法術將周圍百米方圓內的殺氣全都抓入指掌間，而後扔出去炸開，使得小寒山的陣法中的煞氣波動變得紊亂，小範圍內攪亂了這小寒山大陣。
這種攪亂不會持續太久，但足以駭人了，尤其是陳禹這麽輕描淡寫的情況下！
要做到這一點，封之元身為通玄境的術師，必須借助強大法器才能勉強做到，所攪亂的範圍也不會有這麽廣。
至於張銘照，修為太低，則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手段通神啊！
那天在玉石交易市場，二人已覺陳禹高深莫測，現在他們才知道依舊遠遠低估了陳禹。
陳禹沒有多說，從容上山。
在這個時候的山上莊園大堂中，一個坐在蒲團上，手持一枚龜甲的老者睜開眼，眼中神光閃動。
他的臉上，有一絲驚容。
“大師？”老者對麵，同樣盤坐在蒲團上的沈萬榮露出詢問之色。
老者說道：“手段非凡，確是勁敵，難怪沈先生如此緊張！”
沈萬榮眼神深處帶著一絲驚懼，但單從麵上還是看不出來。
他到底是掌控著百億集團的老總，即使已深知陳禹的恐怖，內心恐懼，麵上也仍保持著冷靜以及上位者的氣度！
沈萬榮道：“大師可有勝算？”
“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手段被他破去了而已！”老者起身說道：“他上來了，我去會一會他，沈先生你留在這大堂中便是，這裏很安全！”
“那就拜托大師了！”沈萬榮稽首一禮，恭敬道。
聖林大師頷首道：“沈先生放心，這裏是小寒山，隻要未踏入神境，便沒人能在這裏撒野！”
說完，他從容走出莊園，去往距莊園數百米處的山巔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