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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伯父

  東江城夏日清涼,滿山翠意,從東江河方向吹撫而來的風帶著青山獨有的綠意氣息。


  贏允這段時間頻繁離府,早出晚歸,秦氿一人呆在允王府覺得有些無聊,便回了秦家。


  見到秦繁星身邊忽然多了一個少年,且那少年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秦氿這才恍然間明白了什麽。


  她雖當著聶喚的麵沒有說什麽,等回了梅花小築,卻是屏退了周圍的下人,帶著秦繁星進了自己一樓的小書房。


  “你怎麽把他帶回來了?”


  秦氿皺眉問道,秦繁星並不覺得有哪裏不對,誠實地回答。


  “我身邊缺了一個護衛,覺得聶喚正合適。”


  “這少年看著不過十三四歲,比你大不了多少,且瘦瘦弱弱的,怎麽當你的護衛?”


  再說,就算秦繁星的身邊需要護衛,也不應該找一個半大什麽都不會的少年,若是秦繁星真的需要護衛,秦府,允王府都有會武功底子的。


  秦繁星沒想到秦氿會反對,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秦氿問道:“祖母和姨娘知道這件事情嗎?”


  “她們知道,而且並不反對聶喚當我的護衛。”


  所以秦繁星並不理解秦氿為什麽會反對。


  秦氿沉默,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那站在梅花小築梅樹下的那個少年身上,少年穿著簡單幹淨的衣裳,身形聽得比直扳正,眼神亦是冷淡漠然。


  秦氿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秦繁星她了解,性子不羈大大咧咧,說是女孩子,卻少了幾分女孩子家的心思細膩,待人接物愛恨分明,情緒幾乎都掛在了臉上。


  這個少年不管是秦繁星處於同情還是真心想要留在身邊護衛,但她此番決定這般做了,定然便會待這個少年真誠。


  但這個少年的身份,並不明了,秦繁星對秦氿說聶喚家隻有一個重病的父親,還有一個年幼的妹妹,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家中情況似乎看著很是簡單,但秦氿依舊還是有些不放心,悄悄派了清沐去查,查到的結果和秦繁星說的沒什麽不同。


  聶喚的家中確實有位生病的父親和一位年幼的小妹,那父親不禁臥病,並且還是個殘缺之人,沒有雙腿,常年臥病在床。


  清沐將這些消息告訴秦氿時,秦氿沉默了。


  “小姐會不會是想太多了,那個少年並沒有何處不對。”


  清沐那日並沒有跟秦氿一起出府,但是也從青釉和紅袖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此番秦繁星將那個少年收留在身邊,秦氿又不放心讓她卻調查這個少年,查來查去也沒有那哪裏不對勁,也難怪清沐認為秦氿想多了。


  秦氿沉默,她倒是希望自己想多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見聶喚這個少年,她的心理便沒來由地一陣胸悶。


  她不喜歡這個少年,甚至可以說的上還是排斥,至於原因,連秦氿自己都有些不知。


  她隻當做自己是太過敏感了。


  “算了,那個少年,讓人多盯著一下就是了。”


  秦氿在秦府待了幾日,這幾日秦繁星都會來找秦氿,身邊總是跟著那個少年聶喚。


  秦繁星和秦氿聊天室,那個少年便會乖乖地走到暗處去不打擾兩人,當秦繁星要離開了,又立刻出現。


  看著真像是個形影不離的護衛一般,而幾天下來,秦氿確實沒發現這個少年的不對勁,除了這個少年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唯獨對秦繁星親和。


  聶喚似乎也察覺到秦氿對自己的不喜,每次跟著秦繁星遇到秦氿,都是盡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對秦氿恭敬,可能也是看在秦繁星的麵子上。


  久而久之,秦氿便也漸漸的放鬆了警惕心,

  “算了,那少年隻要不傷害星兒,星兒喜歡帶著他就讓她帶著吧。”


  她倒是不認為秦繁星會對這個少年產生感情,畢竟她還年少,不懂情為何物,至於聶喚……


  秦氿不知為何,始終未對其放下心防。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東江城的天氣雖然沒什麽變化,卻也感受到了夏日的綠意和些許的燥熱。


  秦氿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贏允,她始終待在秦家,因為知道贏允回了允王府,見她不在,定然是會來尋她的。


  秦府這段時間也很空閑,加上東江城夏日清涼,郭氏和柳氏便免不了會和東江城的一些貴婦人家外出小聚。


  有時也會帶上秦繁星她們。


  東江城有不少好避暑的園林和山莊,有些是私人的,有些則是對外開放的。


  這一日郭氏和柳氏她們去的便是東江城小有名氣的一座對外開放的園林——杏花樓。


  這個時候並不是杏花盛開的季節,但這座園林勝在構思巧妙,每一處的回廊轉角的景色1布置都很是好看。


  秦氿和秦繁星等人也跟著來到了這裏。


  不過這一次郭氏和柳氏倒是沒有拘著幾個姑娘家在身邊,秦氿身邊有深不可測的青釉和紅袖二人,秦繁星身邊又有一個聶喚,加上這園林安全,一般人進不來。


  郭氏和柳氏便不擔心秦氿等人,隨著她們怎麽玩。


  杏花樓引了一條清澈蜿蜒的流水,配以假山綠植,在園林的正中央形成了一圈不大不小的湖。


  自然是比不得外麵流通的,不過湖周邊的景色和布置都不錯,加上還有一座亭子,便也引得秦繁星等人在這裏駐足聊天。


  聊得都是一些女孩子家的家常話,聶喚遠遠地站在一邊,不打擾她們,卻一直注意著這裏。


  秦家的幾位姑娘聊得正開心,忽然便聽見拱門處的方向傳來了幾聲鶯聲燕語,帶著女兒家的軟糯和嬌俏。


  若是仔細聽去,還能聽見話語中的奉承和恭維。


  看來來的人架子不小。


  這些聲音越走越近,很快便打斷了秦氿等人的談話聲,亭子裏的幾人紛紛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雖然沒說話,但是臉上都是被打擾的不悅和隱忍。


  沒過多久,拱門處便簇擁著出現了五六個女孩子,其中一人被圍在中間,臉上的笑意溫婉淺淡,眉眼間亦是那種腹有詩書的華氣。


  看著十六七歲,正是最好的年紀,此番笑逐顏開,更是如同花一般嬌媚。


  但在看見這個姑娘的第一眼,亭子裏的幾人幾乎就同時皺了眉頭。


  倒是秦氿舒了舒眉毛,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這個姑娘。


  孫芷柔,孫老太爺的嫡孫女。


  秦氿第一次見她,還是在孫老太爺的壽禮上,那時候楊夫人還是徐夫人的女兒給自己科普了一下這個姑娘的才華以及經曆。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這是個想嫁入允王府的姑娘。


  對於覬覦贏允的人,秦氿打心眼裏不喜歡。


  沒過多久,孫芷柔等人也看見了秦氿,臉上沒有任何的意外之色,這倒讓秦氿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在這裏。


  而且看孫芷柔轉了方向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秦氿越發肯定自己剛剛的那個猜疑。


  “王妃娘娘也來了?見過王妃娘娘。”


  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並不是孫芷柔,而是她旁邊的孫心穎,當初在春序山莊的時候,還和秦繁星她們起過衝突。


  當時孫心穎還和徐升的外甥女方子珍走的近,後來徐府出事,加上方子珍和徐寶坤的苟且之事傳的東江城人盡皆知,秦氿就再也沒見過孫心穎和方子珍有任何的交集了。


  看來孫心穎的家人應當是警告過這個小姑娘了,徐府如今被抄,方子珍和徐寶坤和不知所蹤,孫心穎這才又重新出現。


  看著情況,是準備巴結自己舅姥爺的嫡孫女了。


  不過,孫芷柔貌似看不上小家小戶的孫心穎,雖然二人同出一脈。


  但孫芷柔卻喜歡這種被人奉承恭維的感覺,也容忍了孫心穎留在了身邊,有的時候,還能讓她替自己做些事情,比如說現在。


  孫心穎還記得上次在春序山莊秦氿抓著身份壓她一頭,說她不知家教不行禮的事情,此番率先開口行禮之後,身邊的幾個姑娘也跟著行禮。


  她們並不是真心想要巴結在孫芷柔身邊,此番遇上秦氿,二人的身份一對比,知道誰尊誰卑,也就跟著孫心穎一塊乖乖行禮了。


  “起來吧。”


  秦氿淡淡頷首,語氣有些冷淡,也是因為這些人打擾了自己所致。


  她將目光停留在孫芷柔的身上,發現後者也在打量著她,但是漂亮的一雙眼睛裏卻藏著不喜。


  不喜?不喜歡她秦氿的人多了去了,她算什麽?

  秦氿心中冷笑,大概也是清楚這姑娘對自己的不喜多半是因為自己允王妃的這個身份。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她如今坐著正宮的位置,就算不喜,也得給她忍著。


  秦氿朝著孫芷柔諷刺地勾了勾唇角,對於這種人,她自然沒有必要虛情假意。


  不論她秦氿允王妃的身份,就算是秦府的大小姐,但秦將軍府和孫老太爺的太傅府比起來,那也是不低的。


  更何況,如今她是君,孫府是臣!


  孫芷柔看見秦氿眼中對自己的冷嘲,臉色變了變,卻很快反應過來,眼底的不喜已經壓下,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一張嬌顏笑靨如花。


  “見過姐姐。”


  這聲姐姐就很有靈性,據秦氿所知,她雖然和孫芷柔同年,但卻差了幾個月,她是十月生的,而孫芷柔是六月生的,後者不會不清楚這一點。


  可若是這聲姐姐是看在秦氿允王妃的身份上喊的,那這司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了。


  孫芷柔這聲姐姐喊出口,身後秦繁星幾人的臉色就變了,顯然她們和秦氿想到了同一層麵。


  秦繁星向來藏不住話,冷笑了一聲毫不客氣地開口懟道,


  “孫小姐這姐姐稱呼得未免太過了,我阿姐可比你小幾個月,你喚她姐姐,也不怕讓我阿姐折壽,還是,你想同我阿姐共侍一夫,才喚她姐姐的?”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孫芷柔有加入允王府的心思,加上孫老太爺似乎也有意無意地暗示過允王爺。


  孫芷柔未曾表過態,卻也默認了這事。


  但默認是一回事,被人當眾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況說出來的人還是允王妃的妹妹。


  秦繁星的直白直接讓孫芷柔的臉色煞白了下來,她自小接受的禮儀都是要溫婉安靜。


  麵對秦繁星這樣的,一時間還真是招架不住。


  更何況,秦繁星在說完這些話之後,她身邊的秦昭和秦暮亦是不喜和惱怒地看著她。


  秦府將門之家,人丁單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秦家男兒從不納妾,隻娶一妻。


  雖然秦繁星和秦昭秦暮未到及笄年齡,但是秦府這種風氣和教養早已經深入她們骨血,她們將來要嫁的男兒,定然也是隻能娶妻,不許納妾。


  而秦氿雖然早早出嫁,但是如今允王府也隻有她一個女主人。


  孫芷柔臉色白了又白,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倒是想讓人幫自己解圍,但是剛剛還奉承阿諛的人此刻全都噤了聲,這不免讓她內心又氣又恨。


  特別是秦氿眼中蕭寒,更是讓她無地自容。


  孫芷柔咬了咬牙,隻得重新屈身行禮,


  “是我說錯了,見過王妃娘娘。”


  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才知道自己不是什麽都能肖想的。


  秦氿收回視線,對身後的秦繁星幾人說道,


  “時間不早了,去找伯母和姨娘吧。”


  身後三人都點了點頭,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這滿園景色別致,但是有些人已然起不了觀賞之心。


  秦氿離開之後,孫心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孫芷柔,開口道,


  “表姐……”


  “啪!”


  話音還沒有落下,臉上便落了一道耳光,響亮的聲音激得周邊幾個女孩子心中一驚。


  孫心穎捂著自己吃痛的半邊臉頰,孫芷柔憤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孫芷柔憤憤地朝著來時的地方離開,其他人左看看右看看,還是跟了上去,隻剩下孫心穎獨自一人站在那裏。


  園子裏的風吹過,竟然帶來了幾分陰涼之感。


  捂著臉的姑娘咬牙,眼底浮現冷意和怨恨。


  秦氿等人很快便和郭氏柳氏匯合,秦昭和秦暮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郭氏和柳氏。


  二人沉默,相互對視了一眼,看見對方眼中的凝重。


  “算了,無事就好,我們也該回去了。”


  郭氏說道,剛剛的事情隻怕是把幾個孩子的興趣都給弄沒了。


  柳氏和秦氿點了點頭,原本打算是玩一天的,如今卻不到晌午便打道回了秦府。


  “阿氿,來伯母院子裏坐坐吧。”


  回了秦府,秦氿正打算回梅花小築,郭氏忽然叫住自己。


  秦氿詫異地看了一眼郭氏,卻見她將秦昭和秦暮都給打發去了柳氏的院子裏玩。


  “好。”


  秦氿心中困惑,點了點頭,跟著郭氏回了她的院子。


  一進門口,郭氏便將房門給關上,像是要對秦氿說什麽隱秘的話。


  “伯母,你是有事要和我說嗎?”


  郭氏拉著秦氿在一旁的軟墊上坐下,後者一臉的神秘兮兮,問著秦氿,

  “阿氿,伯母問你件事,你和允王爺,如何?”


  “很好啊。”


  比起上輩子,兩個人如今的相處模式,確實是好了許多。


  郭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伯母是問你,在那方麵……”


  那方麵?哪方麵?

  秦氿也隻是困惑了一秒,然後很快反應過來,竟然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邊郭氏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語重心長地和她說,

  “阿氿,這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今天的事情雖然沒對你造成什麽影響,但是你也該起個注意,允王爺身份尊貴,雖說如今允王府隻有你一位女主人,可難保以後他不會娶其他的妻妾。


  你和允王爺奶是先帝賜婚,非特殊情況離不得,所以,不管如何,你都得穩固自己的地位,若是產下了允王府的嫡世子,即便你同允王爺無情,將來也有個依靠。“


  郭氏神情嚴肅地說完,然後還鄭重地拍了拍秦氿的手,堅定地看向她。


  秦氿有些哭笑不得,


  “伯母,沒有嫡子又如何?你不也隻生了昭昭暮暮,照樣把伯父栓得牢牢的?”


  “哎呀,你這孩子!”


  郭氏拍了拍秦氿,語氣乍然間聽起來有些氣秦氿轉移話題,可臉上卻是羞赫的神情。


  “我在你這般年紀,昭昭暮暮已經會走路了。”


  郭氏如今也不過才三十出頭,秦府如今雖然有些沒落,但是也沒有什麽艱苦的地方,加上人口簡單,沒有那些朱門大戶的勾心鬥角。


  歲月並未在郭氏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倒是隨著歲月的增長,生了兩個孩子,顯得越發的溫柔和風韻。


  秦氿記得伯母說起過,郭氏及笄時便嫁給了伯父,但那時伯父比郭氏大了十歲。


  說起來,應當是老夫少妻了。


  秦氿眼睛一亮,瞬間起了八卦因子。


  “伯母,說說你和伯父是怎麽認識的吧?”


  “你這孩子,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哎呀,你說嘛。”


  秦氿拉著郭氏的手搖晃,她很少對人撒嬌,但一旦撒起嬌來,也沒多少人能夠擋得住。


  郭氏嗔怪地瞪著秦氿,後者一臉無辜懵懂,惹得她又好氣又好笑,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


  看著秦氿的樣子,也不免讓她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郭氏和秦伯父的故事聽起來乍然間有些像戲劇化本子說的英雄救美。


  那時候郭氏還是年少模樣,剛剛及笄,去城外寺廟祈福,結果路上遇到了匪盜,帶著的家丁仆從都死光了。


  眼見著這位孤零零的小姐就要落入匪盜的手裏,這時從天而降一位騎著黑馬的壯士。


  正是秦伯父,秦伯父打跑了匪盜,救了郭伯母,然後還把她送回了家。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然後伯母就嫁給了伯父?”


  秦氿大概也能猜測道後麵的事情了。


  郭氏臉上忍不住笑意,卻還是點了點頭,

  “差不多。”


  主要還是自己遇到匪盜的事情在上京城傳了開來,郭家雖然不是上京城的權貴人家,卻也是四品官員的家底,有些名聲。


  郭家的嫡長女祈福的路上遇上的匪盜,雖然被救,但是城中還是流言蜚語不斷,郭家無奈請了救郭氏的秦伯父出麵澄清謠言,說明郭氏還是清白之身。


  但是奈何抵不住人言,最後郭氏的父親求到了秦老太爺的麵前。


  先是感激了一番秦家公子對小女的救命之恩,然後又結結巴巴地說出了他此行從真正目的。


  “城中人言不斷,都說小女已經失了清白,內子和小女整日以淚洗麵,老夫實在是不忍,就……就想請……貴府的公子,能否……能否娶了小女。


  秦將軍府門楣,郭家不敢高攀,若是貴府公子也歡喜小女,讓小女做個妾室也無妨。“


  十幾年前的秦家,因著秦老將軍在世,輝煌依舊,門庭若市,那時候郭老爺隻是朝中的四品文官。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和秦府說親,確實是高攀了。


  那個時候秦老太爺在朝中以正直聞名,自己的兒子救了人傳了好名聲,但是被救的那姑娘卻受了苦。


  世人對女子向來嚴苛,秦老太爺雖然可憐郭家那姑娘,但也沒立刻答應郭老爺的請求,而是回去詢問了秦老夫人和自己兒子的意見。


  那時候秦伯父已經二十五歲了,在軍中領兵打仗也小有名氣,但是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傳言,說秦家的那位大公子麵貌醜陋,凶神惡煞,以至於到了二十五歲還沒有姑娘肯嫁給他。


  秦老夫人為此急的愁出了不少的白頭發,後來一聽有姑娘肯嫁給自己兒子,定然是歡喜的。


  但當時的秦伯父剛直男兒一個,說了句,

  “就算了吧,我這樣子,被嚇著人家姑娘了。”


  話還沒說完就挨了秦老太爺一腳,

  “把你臉上的胡子修修,身上洗洗幹淨,就不會嚇著人家姑娘的。”


  這些話是郭氏和秦伯父成親之後,秦伯父對郭氏說的。


  如今郭氏對秦氿說起時,回憶起年少夫妻的那段情濃時光,眼底有著閃閃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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