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臉麵丟盡
“我們沒有帖子,這不,剛剛被攔在外麵了。”
郭夫人笑道,她並不覺得沒有受人邀約就來到這裏是一件丟人的神情,如今還正大光明地央著發帖子的人讓她進去。
周圍的人看她的笑話已經看得夠多了,到了如今,更是毫不留情地嘲諷了起來。
“沒有帖子還敢到這裏來,還真是夠厚臉皮的。”
“就是,也不看看這是誰舉辦的詩會,以為什麽人都能參加不成。”
“也不知是誰給她的臉。”
周圍人的議論紛紛傳到了郭月的耳中,這一回,郭月總算體會到了那種麵紅耳赤的感覺。
她看著人群中央的母親,又羞又氣,隻覺得今天的母親,實在是讓她太丟臉了。
但是此刻,她卻沒有這個勇氣上前,將自己的母親拉開,隻能盡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要讓人注意到自己。
而此時,郭夫人也從旁人的私語聲中察覺到自己的做法有些引人非議,但是她卻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
等著吧,等她攀上了張尚書府家和丞相府家,這些人到時候,想要來巴結自己,她都不給她們機會!
郭夫人心中冷笑了一聲,卻還在等待了沈知書的回答。
沈知書自然不滿郭夫人,她都沒給她發請帖,那她過來幹什麽?真是不自量力,又不識抬舉。
她招手想讓人將這位郭夫人請出去,忽然身邊的張琳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
“既然郭夫人來了,那便也請一塊進去吧,想必是知書要忙著安排遊園詩會的眾多事宜,忘記要給郭夫人帖子了。”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的。
聽了張琳琅的話,郭夫人不斷地點頭。
沈知書還想要說些什麽,就見張琳琅默默地朝著她搖了搖頭,她心中有不忿,此番也隻能壓下。
“既然這樣,你便跟著我們一塊進去吧。”
沈知書撇了一眼郭夫人,不冷不淡地說道。
後者連忙點頭,然後轉身去找自己的女兒郭月,待看見郭月的身影遠遠地站在後麵時,又急忙朝她招手喊道,
“月兒,我們可以進去啦。”
眾人的注意力又被郭夫人的聲音吸引到了郭月的身上。
隻見郭月遠遠地站在人群的後麵,臉色通紅,雙手扭捏地抓著自己的裙擺。
一副小家子氣模樣。
看見郭月,識人無數的一些貴婦人心中早已經有了對郭月的評價,她們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眼郭月,眼神輕蔑而嘲諷。
郭月又羞又分,恨不得不認識自己的這個娘。
沈知書挽著張琳琅的手進了山門,身後眾人也跟著進了門,郭月和她的母親跟在最後麵。
誰都沒有注意到,走在前麵的張琳琅,在進山門之前,悄然偏頭撇了一眼跟在最後麵的郭月,她的眼神看起來依舊不變,像是凝著光的琉璃玉珠一般,清澈柔和,卻又疏冷。
遊園詩會很是熱鬧,沈知書請來的除上京城的一些夫人貴女之外,還有就是一些貴公子哥和有名的才子。
上京城這樣的詩會不少,不管是一些世家大族,書香門第,還是一些風流才子,寒門之士,都喜歡舉辦這樣的詩詞宴會來展現自己的才學。
自然也有女子參加,但為了保護女子名聲,一般有女子參加的時候,都會將男女分隔開來,在兩間不同的樓閣亭台,隔空對詩。
而此刻杏花園內,便是這樣的一番景象。
正是春日杏花盛開之際,園中的杏花開的正盛,枝頭點綴著白粉色的杏花,在清風與陽光下搖曳,白色的花瓣簌簌落下,像是下了一樣飄搖的落花雨一般。
淺淡的清香在園中縈繞著,如此勝景,讓觀賞的人心曠神怡。
而杏花園中,更有兩座樓閣,相對而立,中間鏤空,站在上麵,能夠看見蔓延至山莊邊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杏花。
延綿數裏的杏花在滿山清風吹拂下搖曳,仿佛天界朝霞蔓延,花浪翻湧,蔚為壯觀。
樓閣中的才子佳人就眼前勝景賦詩作詞,好不熱鬧,更有一些名門貴女,為了展示自己的才華,當即彈琴作曲。
杏花園內,倒是一片歡聲笑語,看起來其樂融融一樣。
沈知書看著對麵樓閣中吟詩作對的風流才子,對自己今日舉辦的這場詩會很是滿意,不禁回信一笑,湊近了身邊的女子。
“琳琅你看,這些人今日作詩,可是下足了功夫呀。”
她的聲音不算小,夠在場的一些姑娘家和夫人聽見。
話音剛剛落下,很快就有一個人掩唇輕笑,
“可不是,琳琅可是我們上京城有名的才女,這些人在琳琅麵前如此賣力,不過是想博琳琅歡心一笑,可在我看來呀,這些人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
這位貴女一說完,周圍其他的人便連聲附和。
這個奉承聽得沈知書都很是滿意,她看向張琳琅,隻見後者唇角微抿,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盈盈笑意,不過顯得過分疏離,也不會顯得太過親近。
她就是喜歡琳琅這樣,不阿諛奉承,也不虛偽做作,不管對誰,琳琅都是一副善良溫柔的樣子。
果不其然,那個貴女的話說完,琳琅便看了她一眼,淺聲道,
“這些人也都是飽讀過詩書的,你這樣說,萬一讓別人聽見,不是折辱了人家的臉麵。”
話語聽起來是在勸誡剛剛那位措辭不當的貴女,可細聽之下,她似乎並未反對那位貴女說的話。
那貴女聞言,也隻好尷尬一下,而後便沒在開口。
張琳琅繼續看著對麵的男子,她坐的端莊優雅,目光輕柔,臉上總是時刻帶著微笑,不管是誰作詩,作的如何,她都在認真傾聽。
溫柔大方,又顧及他人感受,傾城絕色絕色,又身份尊貴,自然惹得那些男子一見傾心,恨不得在美人的麵前展示自己所有的才學。
也因此,在接下來,那些吟詩作對的才子和公子哥,也越發賣力地表現起了自己。
他們隻看見了對麵那認真傾聽自己吟詩作對的姑娘臉上的笑容,並未看見她眼底那輕微的嘲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