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怨氣
一個是擔心危險，還有一個，便是秦瑛的那位夫婿，不知從何處得到了秦瑛來到楚南的消息，攔著她進城。
兩個人都差點在城門口打起來了，秦蕭為了不耽誤時間，便隻好讓秦瑛去餘安城周邊的地方探查，看看還有沒有發生瘟疫的地方。
不過，秦蕭來到這裏幾天，倒也是覺得，沒讓秦瑛進城，是個明智之舉。
這場瘟疫，看著並不簡單。
贏允道：“還需給商陵多些時日。”
秦蕭點頭：“可得盡快，聽說今日又送了一批病人前來，如今感染的速度似乎是越來越快了。若是不及時控製，隻怕上京城那邊，會有另外的舉動。”
當初上京城的那些人同意贏允來楚南，多半也是抱了幾分僥幸心理。
若是能治好瘟疫那最好，若是不能夠治好，那便隻能封城，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
不僅僅能夠隔絕瘟疫，還能把想要除掉的人都除掉。
顯然，這最後一種局麵，是贏允和秦蕭等人，都最不願意看到的。
贏允心中凜然：“我知道。”
秦蕭和贏允的交集不多，但也相信他的為人，他轉身欲離開，忽然又停下了腳步，叮囑道，
“你別忘了，阿氿還在等著你帶她回東江城。”
這可真是個讓人心動柔軟的借口，手又觸碰到袖中的那封書信。
秦蕭離開之後，贏允這才掏出。
“夫君輕啟。”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贏允能夠想象得到，寫下這四個字的秦氿是何期待的模樣。
夫君……
他從未聽秦氿叫過自己夫君，可如今看見這二字，腦海中便能夠想象得到秦氿清脆又歡喜喚自己的模樣，像是長廊簷下那古鈴鐺晃動的清脆聲響。
一聲一聲都喚到了他的心裏去。
年輕的王爺打開信，信上開頭依舊是夫君二字，單單是這二字，便足夠讓他心生喜悅柔軟，全篇看下來，隻覺得心裏冒著絲絲的甜。
秦氿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想他了。
贏允重新將信件封存好，塞到懷中，靜謐平靜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燈火和忙碌的人群中。
這一刻，他無比希望商陵能夠盡快找到解決辦法。
他也想他的阿氿了，想回到她身邊去，聽她親口喚自己一聲夫君。
上京城，春日宴宴宴，依舊是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青石板鋪徹的街道商鋪林立，九曲園進出的客人錦衣華服，非富即貴。
春日漸暖之後，出門踏青遊園的人便多了起來，而作為上京城有名的戲園子，九曲園自開春以來便是賓客如雲，絡繹不絕。
“娘！你又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九曲園的門口，郭月拉住自家母親的手，埋怨道。
張氏抓住她的手一個勁地將她往裏麵拖。
“你不知道今天九曲園被張琳琅給包下了嗎？我們進去幹什麽？”
“我知道呀，所以我才帶你來這裏，好跟那位張小姐拉關係，你忘了上次我們在杏花樓和那個張姑娘有一麵之緣的事情了嗎？
那張姑娘，對你我二人的印象可還好了。“
張氏說道，張望著來來往往停留在九曲園門口的馬車。
從馬車上下來的大多是一個達官貴婦和一些千金小姐，其中有不少，她都在上次杏花樓的遊園詩會上見過。
她看看，能不能碰到一兩個熟識的人。
郭躍聽見自己母親的話，內心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
她怎麽沒有看出來那張琳琅對她們二人的印象很好？人家是什麽人？尚書之女，姐姐又是尊貴受寵的貴妃娘娘。
像張琳琅這樣的人，自然是眼高於頂，怎麽會瞧得上她們？
郭月很識時務，她掙紮著不讓張氏將自己往裏麵拖。
“娘，張琳琅在這裏宴請人家聽曲，那進去定然是要請帖的，你有請帖嗎？可別又像上次一樣。”
張氏瞪她一眼，
“你以為為娘和你一樣嗎？請帖我早就拿到了。”
她從懷中掏出一副燙金的帖子，帖麵上正是張家的標誌。
郭月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張氏，也不禁有些驚訝。
“娘，你哪裏來的請帖？張琳琅給你的？”
“怎麽可能，這是一位夫人給我的，她今日要去城外祈福，沒法來聽曲，便帖子給了我。”
郭月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娘親，隻怕不知別人給她的，而是自己的娘親死乞白賴地向人家夫人給討要的。
想到這裏，郭月心中隻覺得母親的做法太過丟人，上次杏花樓是這樣，趕著上前討好諂媚張琳琅才進去的杏花樓，如今又是這樣。
人家既然沒給你帖子，自然是不希望你去，沒想到自己的娘親，竟然還去求人家。
郭月對自己的母親又氣又怒，她憤憤地掙脫開張氏的手，轉身欲走。
“哎，月兒，你去哪裏？”
“娘，你能不能有點骨氣，怎麽非得趕著上前去討好別人？你不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我呸！”
張氏被郭月這幅埋怨的樣子給氣惱了，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郭月，
“我還不是為了你爹和你們，你知道和那些夫人打好關係可以對你爹有多少幫助嗎？你馬上就及笄了，我不得好好為你相看？還有你大哥？你怎麽就不懂為娘的一片苦心？！”
郭月滿心煩悶，九曲園門前車來車往，自己也不想和張氏當眾吵鬧起來，那樣隻會更丟臉。
她拉著張氏走到了一旁，憤憤地跺跺腳，
“可是娘，人家根本瞧不上你，你有何必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上次你去秦府提親也是，好歹姨母還是那秦府的大夫人，是爹的妹妹，可你看看，人家哪有半分要親近你的意思，她根本就不認你這個嫂子。”
“那是她勢利！你看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讓她也吃不了兜著走，還有那秦繁星也是，呸！什麽玩意，就她那樣，給你大哥做妾提鞋都是抬舉他了。”
想到上次提親被阻的事情，張氏便是一肚子的怨氣。
她縱然也怨恨秦氿，可卻也知道秦氿不是她能夠招惹得起的，便隻好將怒火都對準了郭氏、柳氏和秦繁星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