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守株待兔
吩咐完事情，秦老夫人便有些疲倦了，由著身邊的嬤嬤攙扶著離開了。
秦瑛跟著上官謹一塊離開，秦禦一大早便去了軍營，秦蕭呆不住，也跑出去合夏藥閣找商陵去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廳堂中便隻剩下了秦氿和柳氏二人。
“姨娘準備去哪？”
“去你伯母的院子吧，也和她商量一下阿瑛出嫁的事情。”
“那我和您一塊去。”
柳氏點頭，秦氿便上前攙扶著她的手臂。
“聽說你們在餘安城遇到了很多的事情？”
去郭氏的院子還有一段距離，柳氏為了緩解二人之間的氣氛，聊起了自己聽說的一些事。
秦氿點頭，幹脆將自己在餘安城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柳氏。
當柳氏聽到餘安被封城還被火燒的時候，一顆心簡直提了起來，
“還好你們沒事，要不然……”
僅僅隻是聽秦氿說，都覺得提心吊膽，更不要說身處其中親身經曆的人了。
秦氿也沒想到會嚇到柳氏，連忙安慰她，
“姨娘也不必如此，我們現在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哎，沒想到你們出去，竟然也遇到了這麽多的事情。”
柳氏說的這句話似有隱情，秦氿起了疑心，
“姨娘，你在家，也遇到了麻煩嗎？”
柳氏搖頭：“不是我，是你伯母。”
伯母？
秦氿和柳氏來到郭氏院子門前，後者正坐在院中的涼亭中縫著即將出世的孩子的衣裳。
身旁有秦繁星和秦昭秦暮陪伴，聽說秦氿來了，幾人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秦繁星三人更是迫不及待地衝出了涼亭迎接起了秦氿和柳氏。
“姐姐，娘，你們來了。”
“堂姐，嬸嬸。”
三個小姑娘乖巧地行了禮，
秦氿摸著她們的小臉蛋笑著，幾個月不見，三個小姑娘似乎又長高了不少。
“在家怎麽樣？聽話嗎？”
“當然聽話了。姐姐，你不在家，我們都好想你。”
四人有說有笑地朝著涼亭走去，柳氏跟在身後。
幾人進了涼亭，郭氏從座位上起身。
“阿氿來了。”
“伯母快坐下，您身子重。”
看著郭氏艱難地扶著肚子起身，秦氿連忙上前製止她的動作。
看著郭氏大肚子行動艱難的模樣，隻覺得做母親的人當真偉大又堅強。
“伯母的肚子，大了好多啊。”
“能不大嗎？都快生了，你走的時候，我這肚子才四個月。”
郭氏笑說道，臉上都是即將為人母的欣喜和溫柔。
但秦氿仔細看來，卻察覺到郭氏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秦府如今雖然不比從前，但是也少不了各種吃食和山珍海味。
如今伯母好歹懷著身子，怎麽看起來，營養反倒比沒有沒有的時候還要更差。
秦氿心中疑惑，她不由問道，
“伯母，是不是院中的下人照顧的不好？怎麽你的臉色沒有之前紅潤了？”
郭氏一驚，抬眸看了一眼秦氿，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知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是有些蒼白，她笑笑，
“沒有，下人們都照顧的很好，你姨娘也是，三天兩天就往我這送補湯，也注意搭配，臉色不好，許是……許是這兩天做夢，沒有睡好。”
做夢？秦氿困惑，這和做夢有什麽關係。
“娘親，你還總是夢見那天的事嗎？”
忽然，秦暮擔憂地開口，秦氿一驚，見郭氏看向自己，似乎是害怕自己發現。
“伯母，什麽夢？哪天的事？發生什麽了？”
秦氿一連三個問題拋了出來，見沒人回答，她又看向柳氏，
“姨娘，你剛不是說，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們在家也遇到了麻煩嗎？到底怎麽回事？”
眾人欲言又止，幾個小姑娘更是想說又不敢說，顯然是受了大人的叮囑。
到最後，柳氏歎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本來不該告訴你的，你走後不久，你伯母的兄長和嫂子又找上了門。”
伯母的兄長和嫂子？該不會又是郭月她們吧？
秦氿看向郭氏，郭氏身邊的秦昭和秦暮點了頭。
“她們來幹什麽？”
秦氿話音落下，一旁的秦繁星便迫不及待地回答。
“那郭月的父親，也不知道在官場上得罪了什麽人，日子過的很不好，她們以為是姐姐你搞的鬼，想要來我們家找你求情。
結果你去了餘安城，祖母也不願意見到她們，於是那郭月便和她母親來找伯母。
府中不見人，她們便在府外堵著，有一次被她們堵到了，說什麽都要伯母幫她們，伯母不肯，那郭月便狠狠地將伯母從台階上推了下去。要不是那台階隻有幾級，身邊又有昭昭暮暮護著，伯母現在肚子裏的孩子隻怕都要沒有了。
而且，從那日回來之後，伯母便時常做惡夢，東西也吃不下去，大夫都來看了好幾次了。“
秦繁星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將事情還原了一個大概的模樣。
秦氿聽聞，當即便冷了臉色，看向郭氏，
“伯母，這件事當真？”
郭氏皺眉，
“她們也許不是故意的。”
“誰說不是故意的？伯母，你沒看見那郭月她們見到你懷孕，都驚訝成什麽樣子了，郭月推你的時候，明顯是下了狠手的。”
“繁星！”
柳氏嗬責道，怪繁星有些多嘴。
“這件事情，可有和伯父說？”
“說了，當天爹爹便從軍營回來了，提著刀就去了郭月家中為母親討回公道，第二天她們來道歉，娘親沒有見她們。
可即便如此，娘親近來還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秦昭柔聲開口，秀麗的眉頭皺了起來，滿心滿眼都是對郭氏的擔憂。
“後來全京城上下都知道了伯母懷孕的事情了，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甚至還派人送了禮物來，娘親隻是想安靜地養個胎，可是自那之後，上門拜訪探望的人絡繹不絕，不知給娘親造成了多少的困擾。”
“伯母懷孕的這件事情，定然是那郭月母子泄露出去的。”
秦昭話音落下之後，一旁的秦繁星立馬接口說道，秦暮在一旁點頭附和二人的說法。
秦氿沉默，那日回來時便見伯母的臉色不太好，當時還以為是懷著身子的緣故，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見秦氿陷入了沉思，眼底的光亮都是冷漠的，郭氏便知曉她心中在打什麽主意。
她拍拍秦氿的手，
“阿氿，我沒事，你不必太擔心，我現在，隻想好好地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郭氏不願意計較，也是為了給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積福。
但她不計較，不代表秦氿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她反過來安撫郭氏，
“伯母放心，你就好好養著，現在我們都回來了，沒有人會傷害到你和你腹中的孩子的。”
郭氏點頭，一直以來有些飄忽不定擔驚受怕的心此刻安定了些。
從郭氏的院子出來，秦氿的身後多了三個小姑娘。
“姐姐，你要回院子嗎？”
秦繁星拉住秦氿的手詢問道。
後者轉了身形，困惑地看著她們，似乎在詢問：不然呢？
“姐姐走了好幾個月，我們幾個都沒有好好聚聚了。”
“要去梅花小築嗎？我讓清沐做些點心給你吃。”
秦氿以為秦繁星要和她談心，便建議道。
秦繁星搖頭，
“我想吃雲溪樓的點心。”
“那我讓紅袖去買？”
“不嘛，聽說去那做現做的會更好吃。”
秦繁星道，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看著秦氿，充滿乞求。
秦氿看看天色，這個時候若是去雲溪樓，那就不是吃點心了，是該吃午膳了。
不過秦繁星難得提出要和自己出去一次，秦氿便點頭應允了。
她讓青釉和紅袖安排好了馬車，同秦繁星三人去了雲溪樓。
雲溪樓的東家是上官謹，但秦繁星等人卻不知曉這雲溪樓的事情，秦氿也沒打算讓她們知曉上官謹的複雜身份。
秦氿一行，加上清沐該有七人了，紅袖本來打算尋二樓的一間廂房讓秦氿等人用膳，沒想到秦繁星卻提出想要在大廳坐。
“這裏寬敞，也涼快。”
秦繁星道，不由分說便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
秦氿和秦昭秦暮相視一眼，便隻好隨秦繁星願在這外麵坐下。
剛坐下沒多久，小二便送來了熱茶。
“看看你要吃些什麽。”
秦氿開口，正在翻看小二遞上來的菜折子，她詢問著秦繁星，卻半天沒有得到回應。
一抬頭才發現秦繁星正看著窗外，也不知道有什麽吸引了她。
秦氿見她看得起勁，也朝著窗外看去，隻見下方的街道上正緩緩走來三位妙齡女子，其中一人看著甚是有些眼熟。
怎麽能不眼熟？即便幾個月沒見，秦氿也依然記得她，更何況，今日上午，剛剛從郭氏的口中得知她幹的好事。
另外二人，秦氿也認識，一個是沈知言的妹妹沈知書，還有一個，便是張琳琅，上次在春序山莊，同剛回來的她有過一麵之緣。
不過，秦氿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二人的身上，她想到秦繁星今日無緣無故地要出來吃點心，又選擇坐在這靠窗的位置而不去雅間。
如今見到那樓下的三人，秦氿很快便明白了秦繁星此舉真正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