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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難測

  稟岩成被兩名士卒死死的扯住胳膊拽走,他神態盡顯瘋狂之色,不停地掙紮,欲要擺脫控製,周圍幾員高句麗士卒把他圍成一圈,拚死往外圍衝殺。


  沒衝多遠,稟岩成就掙紮開了。


  “啊!”仰首大叫一聲,稟岩成胳膊用力一掙,右胳膊擺脫了控製,他一把推向另一邊,將另一名高句麗士卒推倒在地,隨手撿起一把大刀來,就向一名隋軍衛士砍去。


  衛士招架不住凶猛的稟岩成,和他對了幾刀之後就一個身子站立不穩倒在地上。


  危機之時,稟岩成好似察覺到了什麽,側轉身子的同時對身後一刀砍去,擊打中了一個刺向他後背的長槍。


  一名高句麗士卒這時來到稟岩成的身旁,佩刀一砍,與適才偷襲稟岩成的隋軍衛士打鬥起來,同時嘶喊道“將軍你快走呀!”


  稟岩成晃了晃身體,雙眼充滿血絲,淒歎著哭喊一句“事已至此,全軍必將覆沒於此地,我回去還有何用,免不了一死,不若就此戰死於此,為我弟弟報仇!殺呀!”


  “將軍,將軍!”


  又是幾人來到稟岩成的身邊,擋住周圍殺過來的隋軍。


  “將軍快走,我們掩護你!”


  “將軍,我去給你奪一匹戰馬來,你一定要衝出去,以後再找機會為我們報仇。”一員副將對著稟岩成喊了一聲之後,從這邊殺了出去,去為稟岩成尋找馬匹。


  “你們攔我何用,都給我讓開!”稟岩成眼角滿含淚水,心中悲痛,就是不肯接受其他人的話,執意要死戰。


  突然,一聲高昂的厲喝響起“賊人休走,給我授首吧!”


  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一員騎著棕色戰馬,身披一副明亮的明光鎧甲,頭盔上插著白色翎毛,手持一柄寒光冷劍的年輕小將,駕馭著身下的戰馬,目光如電的盯著他們這邊,直直衝向幾人。


  待到近處,李康高呼一聲“受死吧!”


  接著,他那高高舉起的利劍對著幾人就是猛然揮下。


  ……


  正當遼東戰場風起雲湧廝殺不斷之時,河北之地也是暗流湧動,局勢驟然發生變化。


  話說在去年時候,漳南縣人孫安祖因為不堪當地縣令的欺辱,一怒之下刺殺了縣令,之後被當地官府下令通緝,東躲西藏後最終投奔了在本縣之中頗有聲望的竇建德,竇建德為人有謀略,雖是一介布衣,但善於審時度勢。


  初時,竇建德見天下亂象已生,便給孫安祖出謀劃策說:讓他召集當地一些對官府有怨恨的百姓,起義去高雞泊中落草為寇,伺機窺探天下形勢,待時機成熟再謀出路。


  孫安祖欣然接受了竇建德的意見,並且在竇建德幫助之下隻用了短短三兩日的時間,就有數百青壯前去投奔他,接著,他們一行順利在高雞泊之內站穩了腳跟,其手下隊伍也日漸壯大,從原先的數百人發展到了數千人,在河北一帶的幾路起義軍裏麵也能排的上號。


  但好景不長,怎奈人心詭測,風雲突變,災難突然就降臨了。


  有一日,孫安祖接到手下遞上來的一封信,這封信是另一路起義軍首領張金稱差人送來的,信上說有事要與他商議,請他三日後前去,二人好當麵詳談。


  孫安祖看完信後欣然允諾,爽快的一口答應下來,對送信的差人說道“你隻管回去告訴你家將軍,孫某人三日後定當上門拜訪。”


  差人應道“是,小人定會把將軍您的話帶給我家將軍。”


  張金稱與孫安祖同為漳南縣人,兩者起兵後平日間也有不少的來往,他們互為援助,相互依靠,平日交往密切,所以張金稱的邀請孫安祖答應的很痛快,未慮其他,隻當是一次正常的議事,沒有絲毫的懷疑。


  三日後,孫安祖按照約定帶著一隊的護衛來到張金稱這裏,張金稱熱情的挽著孫安祖的胳膊將他迎接入門。


  屋內一桌的酒菜已經備好,張金稱拉著孫安祖入座,二人先是熱鬧的喝了幾杯,之後孫安祖便急迫地問張金稱今番他找自己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商議。


  張金稱嬉笑一聲,“孫兄弟,此事等我們用過飯菜之後在討論,先飲酒,等之後我二人在細細商議。”


  孫安祖聞言當下不在多言,接著與張金稱一起喝了幾杯酒水,吃了幾口小菜。


  之後孫安祖還是耐不住心中的疑問,又追問了張金稱幾次,但張金稱隻是言“吃酒,吃酒,有何事酒足飯飽後我會詳細的跟孫兄弟一一道來。”


  大約接近半個事時辰過後,這桌筵宴已經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孫二人喝的都是滿臉透紅,眼神朦朧帶著醉意。


  張金稱裸露著胸膛,挽起衣袖,抓起一杯倒滿了的酒樽仰頭張嘴倒下,然後重重的按桌案上,臉頰通紅,醉意盡顯無疑,叫道“好酒,痛快!孫兄弟你說是不是?”


  孫安祖坐在他對麵的桌案上,此刻已是醉的不成樣子,身體有些搖搖欲墜,晃晃悠悠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迷茫,張金稱的那聲大喝似是點醒了醉悶悶的孫安祖,他兩手撐著桌案,慢慢抬起腦袋,搖擺著軀體對張金稱說道“是…是好酒,這酒…好……”


  同在一旁作陪的有張金稱手下兩員地位較高的心腹,此時其中一個看起來厚唇薄鼻,高高瘦瘦、兩眼狹長的男子眼中精光一閃,笑嗬嗬的端起酒樽,對著孫安祖講道“孫將軍,在下敬你一杯。”


  孫安祖眼神不清的看了那人一眼後,也是舉起酒樽對著那男子示意了一下,然後自己一飲而盡。


  那男子也是微笑點頭一下,捧起酒樽仰頭飲了。


  男子飲完後,微笑著對孫安祖說“孫將軍,你還記得上次我家將軍向您提起了那件事情嗎?”


  孫安祖先是醉醺醺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像是在沉思的樣子,最後說道“是…哪件事情?我…不…記得。”


  男子聞言“哦”了一聲,然後與身旁另一名男子對視了一眼,接著又看向了上首微微低著腦袋、看不清麵容的張金稱,他心中有了計較、


  “孫將軍,您前番來的時候,我家將軍和你提過:把你我兩路的人馬合到一處,兵合一處,公同抵抗隋軍。這件事情您還記得嗎?”


  孫安祖聽後使勁搖了搖腦袋,仿佛是在把醉意也一並要走,他接著望向那男子,眼神似乎清醒了些“你是言此事?我…早已答複…過,我手下的兄弟們…不讚同,所以…此事作罷……”


  男子輕笑一句,“孫將軍,你需知道,如今朝廷圍剿我們越來越厲害,單憑一路人馬可是很難擋得住他們,如果我們兩家合在一起,實力就會增大許多,這樣就不用害怕官府的圍剿了。”


  孫安祖擺擺手,“不可。”


  男子輕輕頷首,溫言細語的說道“孫將軍,還請你聽在下一勸,隻有我兩家兵合一處,朝廷才不會輕易的派兵對付我們,要是孫將軍想單憑手下的區區幾千人自保,那是萬萬不可行。


  要是朝廷真的派兵進剿你們,是根本擋都擋不住,必然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孫安祖雖然已經醉酒,可是在這個問題上無論那男子是如何講,兩家合兵一處有那些好處,他都一口回絕,隻說手下的弟兄們都不讚同。


  良久,男子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起來,他側身看向張金稱。


  張金稱這時神態端正坐在那裏,神情淡薄,眼神清明,再也沒有了喝醉的模樣。雖然渾身上下酒氣纏身,臉麵赤紅一片,但是從他的神態之中不難分的清楚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醉意。


  他先前的模樣分明就是裝出來的,隻是為了麻痹同他一起飲酒的張金稱。


  男子看向張金成,“將軍,這孫安祖真是不識好歹,我看咱們……”


  男子攤開手掌,做出手刀之式,眼神凶狠的向下一斬。


  張金稱慢悠悠的站起身子來,冷淡的看了眼對麵的孫安祖,那高瘦男子也站起身,快步的來到張金稱的身前,“將軍,我看還是依照咋們原先好了的商量的一刀殺了他了事,到時咋們在吞並他手下的人馬可就簡單多了。”


  張金稱冷笑著看向孫安祖,冷冷哼了一聲,厲聲對麵前的孫安祖大聲喝問道“孫兄弟,我再問你一邊,你到底答不答應某家的提議?”


  麵對這時的張金稱,已經醉酒了的孫安祖大腦還是迷糊的,沒有明白他麵臨目前的情況,依舊還是晃晃悠悠的搖了搖腦袋,糾結巴巴的一字一句的說“不可,我商量…過…了,咋們要去投靠…竇兄弟。”


  “哼!”張金稱臉色一沉,冷哼一聲,有些怒意上頭。


  “枉費我幾次與你好言相勸,你卻不識天數,不明道理,既然你執意不肯答應,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高瘦男子上前,對張金稱拱手言道“將軍,我這就安排下去。”


  “嗯”張金稱點點頭,然後走出了屋子。


  留在屋內的二人對視一眼,相互微微頷首,就各自去了。


  ……


  當日,高雞泊孫安祖的營寨內,孫安祖手下的人收到了張金稱派人傳來的消息,言孫安祖已經授首,並且將其收集也帶來在營寨外向他們展示了一下,許多人都認出那就是孫安祖的頭顱,。


  且威脅他們明日打開營寨迎接張金稱,要是不按照他們說的辦,那明日張金稱就要讓人攻打他們。


  這個消息很快就全部傳開了,使得所有人人心惶惶。


  孫安祖手下的幾員親信召開了緊急商議,張金稱乃是附近最大的義軍了,手下有上萬人馬,而他們隻有幾千人,且缺少了主心骨,明日根本無法有效聚集眾人之力對抗張金稱來犯。


  這幾員親信皆乃是當初跟著孫安祖一起進入高雞泊落草的,對於孫安祖都很忠心,麵對孫安祖為張金稱所害,幾人都是很憤怒,自然不願答應投降張金稱。


  幾人商議過後,決定一起去投靠如今正在高士達手下做事的竇建德,他們當初本來就是在竇建德的召集下才跟著孫安祖去的,對於竇建德幾人都很敬仰,所以簡單的一商量,幾人就達成了一致的意見,決定去投靠竇建德。


  當夜,孫安祖手下幾千人便連夜離開,去尋找竇建德去了。


  第二日,張金稱撲了個空,一點雞毛都沒有留給他。


  竇建德原本在去歲官府招募民兵中任二百人長,可是世事無常多有變故,他後來也被逼參加了義軍,投靠了高士達的隊伍。


  高士達是清河蓨縣人,興兵造反招集了一千多人,在清河郡一帶活動。


  關於竇建德的事情是這樣的:竇建德在當地名望很盛,無論是什麽人都很敬佩他,幾路義軍聽聞竇建德的名聲後,便下令不許侵擾竇建德的家鄉。


  而且,當時往來於漳南縣境的各股盜匪,沿路屠殺搶劫當地百姓,焚燒房屋,也惟獨不到竇建德的家鄉騷擾。因此郡裏縣裏料定竇建德跟盜匪們相互勾結,就拘捕了他的家屬,不論老少都殺掉了。


  竇建德聽到他全家已被殺光,悲憤交加,痛哭流涕,可還沒等他傷心多久,官府派來捉拿他的人就到了,竇建德走投無路,將心一橫,發誓定要報此血海深仇,於是率領他手下的兩百人逃跑去投靠了在清河的高士達。


  高士達自稱東海公,竇建德投靠之後被任命為司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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