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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指控

  守門婆子催促得厲害,蘭靈並沒有留多久時間就離開了。


  門再度被合上,桌上鮮嫩可口的菜肴變得沒有一點兒溫度,除了溫度變了其它的仍保留著原來的模樣,蕭茗的心隨著桌上沒有餘熱的飯菜慢慢變冷掉,蘭靈此行的目的真的是為了給她送吃的?

  還是要傳達徐氏的態度。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徐氏相信了燕姨娘,認為她被燕姨娘收買會反過來謀害她得來不易了孩子,是以,對蕭茗被押上公堂或是有可能會受到的其他苦難選擇了視而不見,添一把薪火也不一定。


  無論徐氏是要明哲保身?還是要推波助攔,無論怎麽做都是忘恩負義的。


  也罷!這樣她也不用欠著別饒人情了,素來都是錢債好還,人情債難聊;患難見真情,平日裏等你千般好萬般寵的,在困難來臨時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燕姨娘是吧!你就放馬過來,有什麽招我接著便是。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通後的蕭茗反而不急了,拿了一本書出來翻著。


  茶房裏除了碳火煙塵,燒開聊茶壺撲潑響,除了這些,再沒有多餘的聲響來,沉默得可怕,蘭靈送來的膳食,蕭茗終究一口也沒吃,任由其變得冷硬油膩。


  相比於茶房裏的清冷,燕姨娘的西院就要熱鬧得多了,七八個丫環婆子站在院子裏聽候著差遣,大家站在寒風吹來的院子裏,偶爾的交頭接耳,述著自己的倒黴,冷當然是冷的,不過沒有一個人敢離開,大公子病著,老爺姨娘心情都不舒坦,她們當然要刷刷存在感,表表忠心:沒有誰會傻到些時去享受一下屋子裏的碳火熱氣什麽的,畢竟燕姨娘的秋後算帳是會要人命了。


  冷不冷什麽的,受著吧!冷著冷著就不覺得冷了。


  田婆子搓搓雙手,四下打望著,有心與旁人上兩句,可又沒人理會她,隻得悻悻的閉上了嘴,她心裏就不明白了,大公子昨夜還好好的,今日咋就病了喃。


  彭遊欽與徐氏坐在屋子裏煎熬的等待著,徐氏皺著眉不緊不慢的喝著蘭儀為她準備的白開水,自打有了身子,蕭茗就讓她喝白水了,雖然沒味兒,但心裏是甜的。


  而彭遊欽一直閉著嘴想著心事,心裏享受著雙重的煎熬,一方麵是他見到了闊別多年的恩師千川聞名下的定國候府世子爺,他很想高興,放聲的大笑;可是想到趟在病床上的兒子,他的一顆心被高高的糾了起。


  恩師與石世子不過片刻功夫就離開了,令他惋惜不已。


  還有石世子爺此行的目的,讓他稟公辦案,讓他受寵若驚之餘,又一陣後怕,沒想到蕭茗還有這麽一層關係,又是恩師,又是石世子,有這麽大的兩尊大神背景,居然從不開口求饒。


  若是她一早提出與恩師還有石世子交情匪淺,那麽她會受這樣的罪過麽?


  還有他自己,若是一早就知道,是不是就不會把蕭茗提審到公堂之上。


  唉!千金難買早知道。


  好在他沒有聽信讒言對蕭茗用刑,不然真的就無法挽回了。


  至於世子爺希望他稟公辦案?他久經官場多年,是不相信的。


  他還能給兒子報仇嗎?這是個大問題。


  彭遊欽左右兩難,想要腦子靜靜,好好把事情理理,奈何被從裏間出來的燕姨娘的斷斷續續的哭泣聲打斷了,燕姨娘的哭聲有著無限的魔力,完全讓他完全無法思考,半都沒有一個頭緒來,想到可憐的兒子又不忍心責斥完全沒了規矩的燕姨娘,隻得耐著『性』子問道:“軒哥兒怎麽樣了?”


  他這一問,倒把徐氏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


  “軒哥兒還是沒有醒,閔大夫一直守著的。”燕姨娘回道,她是一直守著兒子的,奈何兒子一直不醒,她實在是傷心了才從臥房裏出來。


  一想著病弱的兒子她就語不成聲,望著隔著布簾子的裏間眼淚撲簌簌的流淌,無聲勝有聲的哭泣,自兒子得了病,她就哭得肝腸寸斷,雙眼紅腫得像個桃兒似的,在眾饒勸慰下好不容易止了哭,可仍是不時的哭哭啼啼,哽咽聲不斷,完全沒有了昔日的美麗妖嬈之態。


  這個時候的她不像是一位風光得勢的姨娘,更像是一位憂心兒子的可憐女人。


  “好了,你就坐下歇歇吧,都哭一了,你看看你的樣子,成何體統。”彭遊欽煩不甚煩,終究是忍不住了。


  到底是要遇上事才能顯出世家出身的底蘊來,瞧瞧徐氏雖然關心卻不見一點兒慌『亂』;反觀燕姨娘遇到點事就哭哭啼啼的,一點也沒規矩。


  從不亮他還在溫暖的被窩裏就被吵了起來,到現在,可不就是被折騰了一麽?哭啊哭的,也沒見她打兒子給哭醒了,倒是他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他年過三十才得這麽一個兒子,雖是庶子,卻是當成正經的嫡子寵著,兒子病了,他更傷心難過,隻是作為男人喜怒不流於『色』,更不能像燕姨娘這樣表現於表。


  這麽兩相一對比,他對徐氏更加滿意起來。


  好在徐氏不知道自家老爺此時的想法,不然定會笑掉沒有的大牙的。


  又不是她兒子,她擔心個什麽勁。


  徐氏輕輕巧巧的坐於一旁,目光關切的看著,關切的目光下隻覺內心裏一股止都止不住的快意,手指都快飄起來了,這麽多年了,你仗著兒子做了多少專橫拔扈的事,你也有今。


  哈哈,真是報應啊!


  讓這個報應來得更猛烈些才好。


  徐氏雖然心裏快意得要瘋掉了,麵上仍是『露』出一副關心的姿態來,柔聲勸道:“老爺別生氣,燕姨娘也是關心軒哥兒,軒哥兒這副模樣,就是妾身也擔心得緊;不過咱們請了閔大夫,他曾經是太醫,醫術撩,相信軒哥兒一定會好起來的。”


  “老爺教訓的是,是奴家失態了。”燕姨娘拿帖子試了眼角的淚痕:“奴家隻要一想到軒哥兒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奴家就心痛得緊,恨不得替他受了這份痛苦。”


  徐氏勸慰,燕姨娘解釋認錯,彭遊欽的臉『色』好歹緩了些,隻是道:“你知道就好,別忘了府裏的規矩,軒哥兒是我的兒子,我自會全力以付救助,閔大夫不行,我就再去請醫術更好的大夫過來。”


  “謝老爺體恤軒哥兒,有您這句話,妾身與兒子就是立刻沒了這條命也是甘願。”燕姨娘到此剛堵住的淚又如決堤般的傾瀉而下。


  “好好的,提什麽死啊活的。”彭遊欽不耐煩的勸慰,眉語間盡是不耐之『色』,女人都是水做的,哭就流淚珠子了。


  。


  “是啊!姨娘可別什麽死不死的,這樣多不吉利。”徐氏也趕緊勸慰著,擺著一張狀似溫柔溫和的臉。


  徐氏不開口還好,哪知道一開口燕姨娘哭得更的賣力起來,燕姨娘隻恨不得抓緊爛她這張假善虛偽的臉:“夫人,我與軒哥兒沒了,難道不是如了你的意?”


  “你這是什麽話?”彭遊欽一臉不高心問。


  “老爺,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是有人要害了咱們兒子的命啊!”燕姨娘哭道,聲音既悲切又尖細。


  “是誰?”是誰這麽大膽,敢謀害他的兒子。


  “遠在邊,近在眼前。”燕姨娘道,屋子裏就三個主子,剩下的全是丫頭婆子,其意所指,是個人都能聽明白。


  徐氏已然沉了臉,就知道這賤人會鬧妖哦子,自從知道老爺抓的人是蕭茗,她就知道要壞事兒。


  在得知居然是蕭茗給軒哥兒開的『藥』她就嚇了一大跳,以為是她被這賤人給收買了,不過細心一琢磨,又不真實,蕭茗每次進府都是給她瞧病,根本就沒有見過旁人,又怎麽會給軒哥兒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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