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處置
蕭茗此話頗有深意,古大人這個人精當然聽得出來,但他並不生氣,反而感歎對方的大氣運。
誰能想到一間小小的醫館藥鋪,能在短短六個月鵲起京城,一夜揚名。
他是京兆尹,對蕭茗的情況頗有了解,蕭茗到京城不久便置了不少的產業,而且還在城外修建了一座大的藥房。
聽說近幾個月京城市麵上流傳了不少治病良藥都出自杏林,攻克了數列疑難雜症,救了不少病人,甚至京城和外地的醫館都從杏林拿貨,每天有源源不斷的藥物從杏林流出。
古大人偷偷盤算過,杏林每一天的流水都是他十年的月銀。
看著就心癢難耐,好想變成自己的……,不是,是後起之秀。
人家了不起,有郡主和世子做靠山。
想起自己家裏十六歲的閨女,古大人又自閉了一回。
不過到底是年輕人,一朝得勢便張楊了,居然不把他放在眼裏,他好歹也是管著一方,天子腳下,朝廷重臣。
不過古大人也不生氣,這個京城水深著,他見得多了,看著風光瀟灑,不可一世的,或許哪一天突然就在京城消失了,或是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誰說得準呢?
古大人準備給蕭茗上一課,京城關係盤根錯節,不要做拔出蘿卜帶出泥的蠢事情。
你年紀小,你不懂得夾縫中求生左右逢源的精髓。
君不見那些被於成強坑過的商戶都不報官。
“這個於成強確實做得過了,蕭大夫你可能不知道,他有一位遠房叔親在中極殿大學士張大人家做管事,以前他做些為非作歹的事,敲詐商戶些銀錢過活,那些商戶因著他打出的名號,隻有忍下了。”
“古大人這話是何意?難道古大人要包庇此惡人,因為他是陳大人家管事的親戚?你這樣豈不是要壞了張大人的清譽。”蕭茗麵色一正,反聲質問古大人。
古大人冷汗直冒,急急反駁:“沒有的事,本官話還未說完,這於成強惡行累累,本官決定嚴懲之,以敬效憂。”
聽到這話,蕭茗又笑了起來:“早有聽聞古大人是一位剛正不阿,不畏強權,為民請命的好官,今日蕭茗領受了,果真名不虛傳,我一定會吩咐大家把古大人的事跡傳揚出去。”
“我認為於成強敢如此作為,一定背後有人指使,還望大人明察。”
“蕭大夫放心,本官一定追察到底。”古大人嚴肅地點頭,心裏氣得一抖一抖的,真把蕭茗給恨死了。
這個蕭茗,還威脅上了。
本來他抬出張家想把事情大事化小,沒想到被她一句話把他架在火上烤,居然說他包屁於成強?
嗬!不識抬舉,賣張家一個好不好嗎?結交權貴不好嗎?
包庇?這是能擺在明麵上說道的嗎?誰又沒幹點官官相護的事?你這小姑娘到底懂不懂?
還威脅他,你有本事,你了不起。
於成強每次得到的銀錢大部分都通過他那親戚孝敬給了張家,張家也靠著於成強這樣的人每月收不少銀子。
其實這樣的事在京城有不少,誰家手腳幹淨了?有的商戶會自願給權貴送財送物以求保護,而有的人家裏會養些於成強這樣的,暗地裏收取錢財,諸如於成強之類,隻是尾大不掉,吃相難看了些。
這些事睜隻眼閉之眼就過去了,為何到蕭茗這兒就過不去了呢?
認死理兒。
看來張家的臉麵在蕭茗這兒不好用。
他把於成強給辦了,不就等於打了張家的臉,這得罪得妥妥的。
可是,如果他不懲治於成強,蕭茗是不是就會認為他在包庇?依著蕭茗這樣不管不顧的性子,會不會把這個事情越鬧越大。
哈哈,本來是想教教你做人,結果被你給坑扁了。
此時,古大人的內心豐富極了,不過他也不是好惹的,蕭茗想要什麽,他給就是了。
至於張家那邊,是蕭茗要追究到底的,要算賬找蕭茗,找洛親王世子去,不關他事兒。
“蕭大夫此次受了委屈,確實是本官的失職,本官一定會將此事稟公辦理,還杏林清白。”古大人說著,又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小姑娘,繼續說道:“以後蕭大夫有任何事務,盡管告知本官便是。”
“古大人嚴重了,蕭茗不過是微末小民,怎敢勞煩古大人呢?”
“不勞煩,不勞煩?處理京城內所有的事務原是本官應盡之責,蕭大夫盡管差遣便是了。”古大人鄭重點頭,語氣大義凜然。
京城四個城門有禁衛營的禁衛軍專門守衛,大型案件有刑部與大理寺,他這個京兆尹名頭好聽,也不過是處理些雞毛蒜皮的小案件。
見蕭茗沒有說話,古大人又說道:“蕭大夫年輕有為,開設杏林,造福百姓,就應該受到朝延的保護,本官決定,在杏林附近三條街會增派兩隊衙役巡視,杜絕地痞無賴尋洫滋事,打砸搶劫,維護杏林秩序,保百姓尋醫問診平安。”
現在的年輕人不講武德,動不動就請大神,一點都不顧忌他老人家的心理感受。
蕭茗內心嗬嗬,這京兆尹大人如此殷勤,哪裏是為了維護治安,分明是把她看著嘛,是不想她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去找沈澈吧!真是用心良苦了。
不過這樣的好意她怎麽會拒絕呢,杏林每日上門求醫問診的人確實很多,人蛇混雜,雖然請了四海鏢行的鏢師們幫忙鎮守場子,但總有些不怕死的想要不要命的謀些好處,有衙門裏的人盯著,總能讓人消停些。
“讓大人如此勞師動眾,蕭茗實在慚愧,最近杏林新製了一批金創藥,我想送五十瓶給衙門裏當差的兄弟們,還請古大人笑納。”
古大人當即一喜,都知道杏林的藥好用,供不應求。
“那就多謝蕭大夫了。”和聰明人打交道心情就是舒暢,這蕭茗識實務,此刻古大人心裏對蕭茗的不滿一點點退卻。
“至於那擊鼓鳴冤的婦人,不知古大人打算作何處置?”蕭茗問起了那位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