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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死皮賴臉的

  梨花衝七十多年沒有出現過狼了,連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都覺得是稀奇,都拄著拐杖來看熱鬧。


  那條狼就被打死在離曹二柱的窩棚不遠的山坳裏,似乎上有意展覽,供大家觀賞。


  當曹二柱、孫明芝和郭小萍心急火燎地趕到時,那裏已經圍了不少人,有天宇集團的工人,有梨花衝裏的人,也有外村人,是圍得裏三圈外三圈。


  那條狼就側身躺在荊條叢裏,張著嘴,伸著長舌,身上有好幾處傷口,到處是血,已經僵硬了,估計死的時間不短了。


  曹二柱擠進人群,用腳踢了踢那條狼,認真看了看,樣子很像狼狗,毛的顏色呈棕灰色,但它的吻並不比狼狗的吻尖,也不見得要長,嘴巴好像也不顯得寬闊……


  有個婦女看著死狼,眨著眼睛說:“狼跑得那麽快,怎麽打著它了呢?還是男人們有辦法。”


  另有一個老頭分析說:“看那個狼身上的傷口,不像是用槍打的,肯定是用尖刀戳死的。還真是,竟然還有比狼跑得還快的人。”


  ?有位中年婦女竟然同情起狼來了,她皺著眉頭說:“這狼活著時好可惡,咬畜生,咬人,弄得村子裏人心大亂,可死了,全身是傷,看起來好可憐呀!”


  有一個瘦柴般的老頭,認為見了稀奇,很滿足:“唉,我這一輩子算是值了,總算見著狼了!”


  有人提出疑問:“縣裏來了那麽多警察和當兵的都沒有找著狼,這狼是在哪個打死的呢?”


  隻有曹二柱和孫明芝心裏清楚,天宇集團的人打死這條狼還不容易呀,莫說用尖刀,就是用木棒,也能要它的命,它被鐵鏈子拴著呢!


  天宇集團的四個工人正在挖坑,準備將狼埋了。


  人們仍然圍著那狼議論紛紛,誰也不願意離去。


  曹二柱惦記家裏那一百萬元錢,拽著郭小萍說:“稀奇也看了,我們回去吧,必須的。”


  郭小萍似乎意猶未盡,她看了看眾人,眨了眨眼睛說:“坑已經挖得差不多了,看他們把狼埋好了再走,多不了好一會兒時間。”


  孫明芝拿手機給那死狼拍了好幾張照片,沒有要離開的意象,似乎想得到更多的信息。


  曹二柱惦記著家裏的錢,真不想再在這山坳裏耗時間了,他皺著眉頭說:“郭小萍,跟我回家去吧,嗯,必須的。”


  郭小萍純粹是湊熱鬧,看稀奇,雖然不願意回去,但知道家裏有那麽錢,得好好守著,還是準備跟著曹二柱回去。


  孫明芝不知道他們家的秘密,以為郭小萍隻是順從曹二柱,聽他的話,有點替女人打抱不平,她伸手拉住郭小萍的手說:“豈有此理,你這麽漂亮一個女孩子,憑什麽要聽他那個醜八怪的話呀?郭小萍,你知道不,以後成了家,老婆才是家裏的一元化領導呢,隻有他聽你的話才是哩。”


  曹二柱能指揮郭小萍,但指揮不了孫明芝,他笑笑說:“好,你們在這兒湊熱鬧,我回家去。”


  孫明芝假生氣地說:“滾,滾遠一點。”拽住郭小萍的手不鬆開。


  曹二柱一個人離開人群,正低頭往家裏走,沒想到被天琴嬸拽住了胳膊。


  天琴嬸小聲在曹二柱的耳邊說:“曹二柱,聽說狼肉是大補的,是花錢買都買不到的良藥,可以補虛勞,養精髓,滋腸胃,他們把狼埋到地裏,真可惜!”


  曹二柱心裏有事,惦記著家裏的那個巨款,想快點回家守著去,他說:“我身子壯實得很,可沒興趣大補小補哩。”心裏急,他甩開天琴嬸的手,扯謊說,“我內急,想找一個地方拉屎去。”說著低著頭匆匆忙忙地走了。


  沒走多遠,隻見何登紅也從人群裏跑了出來。她大聲喊:“曹二柱,你等等我,我也回家去。一條死狼,沒什麽好看的。”她心裏想著和曹二柱做那種事兒,昨天夜裏在他屋後轉了轉,沒有成功,回到屋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裏難受極了。


  曹二柱心裏急,可他還是站住了,何登紅畢竟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啊,要說她還是自己那方麵的啟蒙老師哩。自己被裝進麻袋之前,還準備那晚去她家陪她呢!

  “登紅姐,你也不看那個狗屁狼了?”曹二柱瞪大眼睛問。


  “一條死狼,有什麽好看的呀?跟狗差不多,沒什麽稀奇的。”何登紅小跑幾步趕上曹二柱重複說。她喘著氣,迫不及待地小聲又說,“曹二柱,你這個鬼東西,還真是喜新厭舊的壞東西呢!你昨天不是把郭小萍送回蘇家畈了麽,怎麽又把她帶回來了?”


  曹二柱感到奇怪,他問:“耶,我送我老婆回娘家,你是怎麽知道的呢?我又沒有告訴你,你不會在暗中監視我吧?登紅姐。”


  何登紅回頭看了看那些圍觀狼的人們,她笑著說:“你騎著摩托車出門的,從我家門前路過,誰估計不到呀?我以為夜裏隻有你一人在家裏呢,我解手的時候到你家屋後聽了聽,到後門口想叫你,沒想到你和郭小萍一路嚷嚷地衝了出來,把我嚇得要死,幸虧我躲得快,不然就被郭小萍看到了,好危險……”


  昨夜裏後門口還真有動靜呢,原來是何登紅。曹二柱想了想說:“我不是怕你弄出什麽亂子來了嗎?我故意讓我老婆衝出來,讓你知道她在家裏,讓你打消那個念頭……唉,你差一點就引起我老婆的懷疑了,姐,你以後別再那麽魯莽了,得跟我一樣,用點技巧什麽的。”


  “切,你用的是什麽技巧呀,學貓叫一點都不像。”何登紅拉長臉說,“你這個沒良心的,有了試婚的老婆,就不理我了?真是喜新厭舊的陳世美哩!”


  怎麽扯到陳世美那兒去了,你又不是秦香蓮?曹二柱知道何登紅的意思是自己沒有重視她。他笑笑說:“嘿嘿,怎麽會呢,這不是我老婆郭小萍粘得緊緊的,分不開身嗎?”


  何登紅真後悔,原以為漂亮的郭小萍看不上長得醜的曹二柱的,隻是拿她擋箭牌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同學,還搞起新潮,試起婚來了,這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呀!是後悔不已。


  何登紅回頭看了看山坳裏的人們,見沒有人關注自己,她紅著臉說:“嘻嘻,機會好,現在不是分開了麽?”


  曹二柱撓撓後腦勺說:“登紅姐……”本想拒絕的,可說不出口,關於家裏那個一百萬巨款的事兒,對任何人都得守口如瓶,知道的人越少,那錢越安全。


  何登紅低著頭說:“你和郭小萍天天粘在一起,就像沒有割斷臍帶子的,寸步不離……可我心裏一直惦記著你呢!嘻嘻,你是我第一個開的光,我得跟蹤服務,看你的能耐有長進沒有……”


  曹二柱苦著臉說:“嘿,姐,你是我人生裏的第一個女人,是我的老師,做那種事兒是你教會的,你終身服務是應該的,隻怕四哥回來了,你就服務不成了。”


  何登紅看了看四周,趕緊說:“鬼二柱,我們兩人在一起,你提你四哥做什麽?你是想讓他早一點回來,你好解脫是不是?嘻嘻,今天機會好,我們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讓我再好好為你服務一回。”


  曹二柱下意識地夾了夾腿,做一個怪臉說:“姐,你劃得來,我一個處子,從來沒有見過女人的男人,被你一個結過婚的女人開了葷,嗚,我是你拆的封,不是原裝貨了,連我老婆郭小萍吃的就是你的剩食。”


  何登紅紅著臉假生氣地說:“切,還不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死皮賴臉主動讓我拆封的。切,你這個鬼東西,揩了姐的油,討了好還賣乖!”回頭看了看山坳裏的人們,“哎,郭小萍知道你早就拆封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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