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誌在必得
“族長,不久之後就是無光之會,青兒可是為了沫兒準備很久,對沫兒誌在必得,沫兒啊,你也不小了,為了大石族的延續,別讓我和你父親失望,安穩一些,早日和青兒成親才對……”
老者離開前悠長的一句語,戰沫兒臉頰通紅。
蘇漠看著少女緊握的拳頭,輕輕搖頭,看來這位嬌蠻的族長之女也有自己的煩惱,看似團結的大石族同樣暗潮湧動。
“大長老那個壞老頭,整天胡說八道,誰說要嫁給他孫子了。”
山洞內,戰沫兒一臉氣惱。
“沫兒,不準胡說,那可是大長老。”
戰鐵山嗬斥道,目光瞥向洞口外,低聲道:“給我小聲點,你就不怕被人聽見。”
“聽見怎麽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爹,你要是喜歡戰青,你嫁給他呀。”
戰沫兒冷哼道。
“混賬,有這麽跟你爹說話的麽?”
戰鐵山臉色一冷。
“父親,我不喜歡戰青,為什麽一定要我嫁給他。”
戰沫兒咬著嘴唇問道。
“你以為我想讓你嫁人啊,大長老人脈廣博,在大石族中威望太高,我身為族長也不能不尊重他的意見。”
“再說戰青的父親戰風本來是下一任族長人選,當初為大石族而戰死,而我卻活了下來,還取代戰風成為族長,大長老對此始終有意見,他的話我怎好拒絕?”戰鐵山歎了口氣。
“爹,當初您為了守護大石族,拚死衝上第一戰場與火族大戰,身中九十一處傷口,昏迷三個多月,大石族誰不知道?誰不佩服?”
“大長老他呢?為了保護自己兒子戰風,把他安排到後方安全之地,偏偏遇到火族高手偷襲,死了怪得了誰?
你成為族長,是人心所向,跟大長老沒有半點關係,就因為他死了兒子,就要你把女兒賠給他們家,憑什麽!”
戰沫兒憤憤不平,眼眶微紅。
當年她還是幼兒之時,就經曆了大石族與另一族群的大戰,父親日夜拚殺的身影依然曆曆在目,成為戰沫兒最佩服的人,也是以父親為榜樣,一直刻苦修行。
可大長老自從戰風死後,認命父親為族長,他就變得謹小慎微,處處忍讓。
“父親,一直以來您對大長老畢恭畢敬,他反而憑此一直作威作福,處處要壓你一頭,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族長是他讓你當得,您尊重大長老,但他從來都把你當成族長……”
戰沫兒越說越激動。
“好了……”戰鐵山突然一巴掌,扇打在戰沫兒臉上,血掌印清晰地浮現出。
“你打我?”
戰沫兒一愣,看著同樣愣住的戰鐵山,突然笑了一下:“父親,你想怎麽樣都行,反正我心中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已經死了。”
說完,戰沫兒跑出洞窟,眼淚再也抑製不住流了下來。
“沫兒……”戰鐵山看著洞口,苦笑著搖起頭來:“也不知道這丫頭,又要埋怨我多久了。”
“你看什麽看。”
哭了一會,戰沫兒才發覺不對,不遠處的石柱上,被幫上鎖鏈的蘇漠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頓時羞惱不已。
“沒什麽,看你被風沙迷了眼,似乎這裏的風還挺大的。”
蘇漠說著,還自己揉了揉眼睛。
“算你識相。”
戰沫兒沒由地心中一笑,臉上依然帶著幾分凶煞,捏著拳頭威脅道:“你看到的,不準對任何人說,要不然我會……”
“知道了,你會打死我的。”
蘇漠撇了撇嘴,略顯無奈。
“你這個家夥,還挺有意思的……”
戰沫兒破涕為笑,不顧少女形象,一把上前扯斷蘇漠的鐵鏈,抱起蘇漠:“你陪我去上麵。”
“上麵?”
蘇漠還沒反應過來,身體猛地失重,耳邊傳來呼嘯之聲,下一刻便來到山頂之上。
“沒想到我有被女人抱的一天。”
蘇漠對這個“豪爽”的少女越發無語。
山頂地麵平滑如鏡,遠處的黃沙卷積,這裏卻沒有多少山風,反而有種寧靜的美麗。
戰沫兒靠著一方巨石,遠遠眺望著,神情再次落寞下來。
“娘去世的早,爹爹把我帶大……”
“可爹爹從前不這樣,是他傳我功法,教我戰鬥,還親自帶我上戰場,他曾是我的大英雄,而現在……”
“哼,我最討厭戰青那小子,用他爺爺做靠山,整天狐假虎威,跟戰薇薇一樣喜歡欺負別人,一肚子壞水,還想娶我,門都沒有……”
“大長老好壞,表麵維護我父親,暗地裏卻經常使絆子,陰奉陽違,要麽就故意打壓父親的威望。”
“父親每次都視而不見,甚至越發尊重大長老,我實在不懂他,為什麽變得這麽懦弱,一點都不像曾經的他,那個戰神一樣的他。”
戰鬥少女沒有掩飾,一股腦發泄心中的不滿,她的話語中充滿對戰鐵山的不解。蘇漠始終沉默,靜靜聽著少女的宣泄。
“為什麽,我不知道父親為什麽變成今天這樣?”
戰沫兒朝著虛空的方向,好像想要尋求一個解答。
“你的問題,我不知道。不過一個人年輕時是個頂天立地,連死都不怕的大英雄,老了之後又怎麽會害怕一個老頭兒?”
戰沫兒一愣。
隻聽蘇漠歎了口氣,繼續道:“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同樣的,作為父親,有了子女的羈絆,也可以變得忍耐,變得顧忌,也就成了大家眼中的懦弱,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是有什麽苦衷?”
“苦衷,這是真的嗎?”戰沫兒轉過頭,眼睛恢複了一些亮光。
“你父親連死都不怕,隻有遇到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才能讓他改變。”
蘇漠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公平,可以與三個長老據理力爭,不顧形象破口大罵。
也可以為了自己的安危,忍辱負重,低頭道歉,在他的危難之際,甚至可以放棄家主之位,灑然離開,男兒本剛,為父則柔,他始終相信這一點。
“嗯,一定是,一定是這樣,我要去問問父親……”戰沫兒雙眼泛著異彩,重新恢複了那股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