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破陣險還
天色已晚，臥龍山上雲霧繚繞，但也能隱隱約約透過霧氣看到天幕上一輪明月懸空，冰涼的月光照射在地麵上，斑駁闌珊，幾點星芒於雲中明滅不定。
蘇漠和持瀅施展身法在這月色下急速奔跑，臥龍山上盤根錯節的植被絲毫沒有影響兩人的速度。
那閃爍的光芒越來越近，蘇漠內心的喜悅也越來越高漲。
寂靜的枯樹林中，隻聽得見兩個人奔跑的腳步聲，隨著腳步聲的推進，兩人終於來到了那光芒的來源之處。
這是一片空地，從地上的灰燼上看，這裏曾經進行過什麽神秘的儀式，樹木已經被燃燒殆盡，空氣中迷茫著令人窒息的腐臭味。
六芒星、白蠟燭、招魂幡，以及滿地的屍骨，這些看上去和枯樹林格格不入的東西在此地又顯得理所當然。六芒星的六個點位上，各自插著一根係著鈴鐺的招魂幡，陣的中央，泥土裂開了一條不小的縫隙，正是光芒所在。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兩個人試探性的往陣中走去，沒有發現任何機關的痕跡。
泥土中，埋著一個看上去塵封多年的寶箱，突然，周圍招魂幡開始轉動，幡上係著的鈴鐺聲格外的刺耳，血液從鈴鐺中順勢流到地上。
“不好，快走！”蘇漠和持瀅見勢不對，就往陣外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血液已經將六芒星陣灌滿，形成了一個囚籠，除非從外部破壞陣法或者殺死開陣之人，否則無法離開此處。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濃煙四起，兩個人被嗆的無法施展術法，依稀之間，蘇漠看到了濃煙中站著一個紙人，正在擺動著身軀對他露出了自己似笑非笑的臉，白色的紙麵上，油墨勾畫的五官讓人不寒而栗，一個女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麽，遊戲開始咯。”
等到濃煙散去，蘇漠才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口棺材中，窄小的棺木讓自己無法使用術法，無論他怎麽推動棺材，都不見有任何反應。“蘇漠！蘇漠！”他聽見了持瀅的呼喚聲，雖然聲音聊勝於無，但還是能在寂靜中聽到些許。
“我聽你了！持瀅！等我……”還沒等他說完，他就聽到了持瀅那邊傳來的尖叫聲：“後麵！後麵！”，順著微弱的光，他發現棺木中，還躺著一個長得和他相似的紙人，紙人嘴上的油墨逐漸散開，又露出了瘮人的笑容，它移動著紙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
正當蘇漠背後發毛時，不是什麽時候，他已經將雙手握住了自己的脖子，棺材的空間已經小的容不下他將手抬至頭部，他覺得自己好像在模仿著紙人的一舉一動。
隻見紙人的脖子開始扭曲，自己的雙手也不受控製的開始用力，在這樣下去，恐怕要葬身於此了。
蘇漠心想，這時他突然回憶起了霧中的那句話，“遊戲？什麽遊戲？我之前聽過，凡事陣法，定有破術。”
他一邊嘀咕著，一邊四處尋找線索，這時紙人的頭已經扭曲了半圈了，正在以後腦勺對著他，同時自己的手也在越來越用力，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了，若是等到轉完一圈，必死無疑。
這時他突然發現紙人後腦勺的正中央寫著一行字：以我予你，以我予人，“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一個謎麵？”他努力發出聲，想把消息傳遞給不知在何處的持瀅。
“持瀅！紙人的後腦勺！”他不知道自己喊的夠不夠大聲，能不能讓她聽到，當這是他目前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了，聲落，四周有恢複了寂靜。
過了幾秒，他聽到微弱的回應：“我……從虛無.……中來，到……”
很明顯，持瀅中傳達了一半，看來，再不離開這裏，持瀅會比我先有生命危險！
這時，紙人的頭已經扭過了四分之三了，他感覺自己已經看不清周圍的東西了，“冷靜下來！一定要冷靜下來！”
順著持瀅的前半句話和自己這邊的文字，他順勢猜出了下一句：以我予你，以我予他，我從虛無中來，到渺小中去。
他不知道對不對，但很明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他來思考這個問題了，最先需要思考的，就是這句話到底在說什麽，紙人，遊戲，以及自己的樣貌，不同的畫麵一直在自己的腦子裏循環。
我曾聽過凡人中有這樣的傳言：紙人，能將自己的樣貌雕畫之上，陪伴自己的親人通過擺脫七情六欲的磨練，到達另一端的世界，對於他們，紙人更像是在凡間的我們，是那個世界最初的自己。可是，可是已經快沒時間了.……
紙人的頭馬上就要旋轉完一圈了，蘇漠也快沒有思考的意識了，“不行，不能在這裏倒下！堅持住！”用這最後一絲意識，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是名.……是名……字”說出了最後一個字，蘇漠停止了呼吸，他看見紙人的頭又轉回麵向自己的狀態，不過這次，紙人的笑容消失了，一瞬間又濃煙四起，“真的要結束了吧……”
“ 咳.……咳.……”
蘇漠突然感覺空氣又重新充滿了自己的身體，調整完自己的呼吸之後，他發現自己和持瀅正躺在法陣的正中央，都用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隻是這次，他可以自己控製自己的手了。
“持瀅，快醒醒持瀅，我們出來了！”幸好在最後一刻破了陣法，持瀅緩了很久才回過神，隻見她眼神中充滿了自責：“蘇漠，這是魆，當我看見紙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它，我一直在棺材中給你傳達消息，但奈何聲音實在太小聽不見。
魆有操縱人心的術法，於人類一同問世，隻要人心不死，則魆不滅，他們不嗜好殺戮，一定是有人將它安置於此來守護寶物的！快打開看看吧！”蘇漠沒有責怪持瀅的意思，今天如果沒有她，自己也活不下來，他們用術法搬出了塵封的寶箱。
嘎吱……寶箱上灰塵緩緩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