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幕後黑手
陰暗的角落中,古三千緊貼牆壁而立,他的身體在鳥雀的力量下變得透明,變得虛幻,此刻又完全隱匿於黑暗之中,再加上他刻意放緩了呼吸,綿長的呼吸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巡邏隊經過他身旁時連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距離之前被束鳴和冬康追趕的位置並不遙遠,之前他為了避開兩人,繞了一個圈子再次回到兩人的附近。
待巡邏隊離開後古三千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回想剛才紅臉老者攻擊他的那一幕,他仍然心有餘悸。實力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他任何手段都無法使用,大到即便他使出各種手段也依然無用,他咬了咬牙,暗道:“虛空之心,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想辦法把你弄到手的。”
他對於實力的渴望更加的強烈了。
他看著紅臉老者離去的方向,有些猶豫了起來:“到底要不要跟過去呢?”
若是之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上去,但是此刻他卻猶豫了,他不知道這個紅臉老者之前是怎麽發現他的?他不知道紅臉老者說‘早已發現了他’這句話的話是不是虛張聲勢,他會不會根本就沒有發現他,隻是他攻擊時才發現的?
他陷入了沉默,稍微想了想,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上方。
漆黑如墨的天空上方,一道流光在他的上方盤旋,流光在夜空中若隱若現,就似一顆星星在向著他眨眼,運轉目力看去,這哪裏是星星,明顯是一隻老鷹,一隻銀黑色羽翼的老鷹。而這隻老鷹顯然是刻意展開了它的銀色羽翼讓下方的古三千能夠看清它的位置。
“有它們在我又何須擔心?”他的雙目陡然一凝,腳尖點地,身體就似一支離弦的箭矢,飛快的掠過牆角的陰影。
他的方向正是紅臉老者離開的方向,他一邊追趕,一邊想著之前紅臉老者的話,‘自己人之間一定要記住暗號,分開後會合一定要對暗號。’
“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這樣做事也太小心了,他們到底在提防什麽?”
古三千腦海中閃過各種雜念,不知不覺中他眼前的建築消失了,一片樹林闖入了他的視線,這是一片靠近山體的樹林。他大致的尋找了一下紅臉老者經過的痕跡,可是四周卻是毫無痕跡可言。
他不由將目光看向遠處,樹林的前方,那是一座大山,山上掛滿了藤蔓,蔥翠的大山如同如墨畫般融入了黑夜中。遠遠望去,隻覺得它像一頭盤踞於此的猛獸,正在擇人而噬。
“奇怪,我明明看到他朝著這個方向來的,怎麽到了這裏就消失了呢?難道他飛到山那邊去了嗎?不可能的,山那邊已經脫離了宗門範圍。他若是到宗門外根本就不需要讓他的弟子為他掩護,他一定還在宗內。”
古三千心中一動,連忙走進樹林,小心翼翼的尋找著紅臉老者的蹤跡。
一番尋找並無所獲,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天空上方突然飛過一道人影。古三千心中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半蹲下來,壓低身子,放慢呼吸,靠近身邊的大樹,將身子幾乎貼在大樹上,這才抬頭看向天空。
飛過他頭頂的正是先前消失的紅臉老者,此刻紅臉老者正踩在一朵白雲上慢慢悠悠的飄過古三千的頭頂,飛向了遠處的大山。
“看樣子他想見的人已經見到了。”
古三千看著紅臉老者那不急不慢的身影,身體一轉,再次返回先前經過的地方。
“他剛才就是在這附近消失的,這附近應該有暗道、密室之類的存在。”
古三千小心翼翼的搜索四周,他發現樹林附近並無異常,他不得不將精力轉到靠近樹林的房屋,偶然間他發現一間屋子的房門有打開的痕跡。
這些屋子常年沒有住人,打掃自然不勤,門窗落了很多灰塵,可是古三千眼前的這扇門下方的灰塵有摩擦的痕跡,他隔著窗戶向房間內看了幾眼,屋內漆黑一片,側耳傾聽也並無人聲。他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房門下方明顯有扇形痕跡,顯然有人之前打開過房門。
一間打掃不勤,滿是灰塵的屋子,古三千很輕易的就發現了異常,牆壁上那盞油燈明顯有被移動的痕跡。他走到近前,按照移動的軌跡移動了那盞油燈,頓時,地麵發出了輕微的哢哢聲,原本平整的地麵向一側內收,露出了一條通往下方的樓梯。
漆黑的房間,漆黑的樓梯,古三千探頭向著下方看了一眼,靠近上方的位置他還能夠借助外麵昏黃的光線看到一點點,露出來的是一個個青石台階,再往深處卻是一點光線都沒有,漆黑一片。
古三千並未多想,他抬腳就走。
就在他踏上台階的那一刻,他肩膀上的鳥兒叫了起來,聲音有些焦急,似在催促,他的步伐不禁一頓,停了下來。
“有危險?”古三千連忙環顧左右,警惕起來。
就在這時,那隻形似鸚鵡的鳥兒飛了過來,它直接穿過了紙糊的窗戶來到了古三千身旁,學著之前的那隻鳥兒落在了古三千的另外一隻肩膀上。
待這隻鳥兒到了,先前那隻鳥兒才發出了一聲放鬆的聲音。
“原來你是怕我危險,等它一起啊。”古三千摸了摸小鳥的頭,緩緩走進台階。
這一次小鳥兒並未鳴叫。
當他的身子走進樓梯內部,一陣‘哢哢’的機關聲響,他頭頂的地板再次恢複。他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四周沒有一點兒光線,他一邊用手扶著牆壁,一邊向下走,待走了百多個台階後他的眼睛已經漸漸適應了黑暗,同時他的前方也出現了微弱的光線,借助這些光線他也能夠看勉勉強強的看清周圍。
這是一個甬道,高數米,寬也有一兩米的寬敞甬道。甬道雖然蜿蜒曲折,每隔一段距離卻擺放著一盞油燈,燈光昏暗卻能夠照亮甬道。他順著這條甬道快速前進,不多時他就聽到前方有談話聲傳來。
“烏爺,剛才那老頭到底是什麽人?你對他如此客氣?”
“還能是什麽人?一個棋子罷了!”
“這我就不懂了,對待一個棋子也需要如此客氣嗎?”
“你懂什麽?”
“我是不懂,烏爺,你就提點我一下唄。”
古三千聽到二人的談話,步伐微微一頓,這人是誰?好大的口氣啊,連七星宗的人,他都將其當做棋子。
猛地,他的目光一凝,露出了一絲凶狠。
“難不成他就是那個偷襲師兄的幕後黑手?”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古三千的右腳就再次抬起,快速的朝著聲音處前進,他甚至有意的加快速度,小跑起來。由於他加快了速度,僅僅數十個呼吸的功夫,他的眼前就出現了甬道的出口,出口外麵就是一個洞穴大廳。
大廳四周擺滿了油燈,整個大廳燈火通明。一個三層橢圓形台階上鋪著幾張雪白色獸皮縫製的毛毯,一名男子此刻正側躺在那毛毯上,幾名女子依偎在他身旁,或是為他捶腿,或是為他捏肩,又或是喂他水果……
台階下方站著一個卑躬屈膝的男子,他低著頭,一臉笑容的問道:“烏爺,你就提點一下我唄,也讓我多學點東西。”
“是他!”古三千的眉頭一皺,躺在毛毯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烏修,他還記得那日比鬥結束,攔住他和巫靈翠的人就是他,當時他還纏著巫靈翠要藏寶圖來著。
“就憑他的作風,對師姐寶圖的惦記,他也是有嫌疑的。隻是那日看他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模樣,並沒有多大的智慧,他真的是操縱這一切的人?該不是我想多了吧。”古三千心念亂飛,目光和雙耳都集中了起來。
“呸呸……”烏修將一顆葡萄中的籽吐了出來,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撥開了正朝著他嘴裏喂送葡萄的白嫩手臂,坐直了身體,隨後右手摸了摸右腿,咬了咬牙齒道,“也罷,就讓你長長見識。”
“剛才的那個老頭是七星宗的一名長老,在七星宗地位僅次於宗主。可是這樣的人物還不是被我玩弄於鼓掌之中嗎?哼,他金宇閣算個屁,若非老子故意為之,他以為他能夠打斷我一條腿?”
“是是是……烏爺說的是,他金宇閣就是個屁。可是烏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這件事要從三個月前說起。三個月前,我接了個藏寶閣的任務,任務的位置靠近白骨溝,因為這個任務靠近禁地白骨溝,我自然要多搜集一些白骨溝的信息,這一查我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穿心骨火。
這可是連長老級人物都心動的東西,可是這東西的高溫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住的。想要得到它,不僅要有能夠靠近他的辟火之物,還需要有盛放之物,還得有取火之法。這些東西缺一不可。
大多數人知道辟火之物,有些藏寶圖也能夠找到辟火材料,可是盛放之物,取火之法都是未知。而那一次的藏寶閣任務,讓我得到了一塊令牌,一塊記載了盛放之物的煉器之法,記載了取火之法秘訣的令牌。
當時我以為我能夠吞下這個穿心骨火,可是我錯了,穿心骨火附近一直有人看守,這些看守的勢力不止一方。想要得到它,就必須要找人合作。可找誰合作?宗門裏的人?不行!找他們就等於將東西送給他們,我還沒有那麽傻。
所以我找了外宗勢力,我不但找了外宗勢力,我還要虛弱本宗的勢力。巫靈閣,金宇閣他們都有尋找穿心骨火的苗頭。所以我挑撥他們,我暗算他們,我要讓他們在猜忌中喪失此次機會。”
“哦,哦,原來如此,可是烏爺,你就不怕七星宗那老頭反悔嗎?萬一到時候他不認賬了,你豈不是白做了?”
“不認賬?嗬嗬?他隻是想當然的以為他是這一次的主宰罷了,可實際上,這一切都掌控在我的手中呢。”
“原來烏爺還有後招啊。”
“廢話,自然有後招,否則你以為我會心甘情願,不圖回報的與那老不死的合作?你當我傻啊!”
“烏爺,剛才我瞧那老頭的神色好像知道了你的計劃,他會不會另有打算?我們要不要提防一些呢?”
“哼,他知道個屁,他知道我給他的令牌是假的?他的那塊令牌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請人仿造的,雖然不是真的,但是裏麵的真實性卻是百分百的。隻是有些關鍵性的東西,我給省略了,穿心骨火隻能夠是我的……”
‘我的’二字還在舌尖纏繞,他就目瞪口呆的看著身旁的一名女子,隻見那女子嫵媚的晃了一下手中的令牌,抿嘴笑道:“烏爺,您說的是這塊令牌嗎?”
烏修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懷中,這一摸卻是空的,他連忙伸手抓了過去,卻是抓了個空,他緊張的道:“小環兒,別鬧,把它給我。”
“烏爺,這個恐怕有些難辦了呢!”女子咯咯一笑,起身躲開了烏修的前撲,可是烏修的速度卻是極快,右手快速探出抓住了她的脖子。
女子的臉上沒有任何恐懼的變化,她仍然保持著嫵媚的微笑,這微笑在之前還讓烏修心潮澎湃,可此刻卻讓他有種陷入地獄的感覺。
“把令牌給我!”烏修的手猛地用力,女子的臉頰瞬間通紅了起來,可是她卻絲毫不在意,右手一拋,令牌就拋向了下方的男子。
男子接過令牌,原本卑躬屈膝的態度一轉,變得不卑不亢,他對著烏修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道:“烏爺,謝了哦。”
烏修怒極,右手猛地用力一擰,但聽‘哢嚓’一聲,他手下的女子的脖子就被他擰斷了,四周的女子見狀,驚呼的四處逃竄。
“常安,交出令牌,我饒你不死。你可千萬不要像這娘們!”
被稱為‘常安’的男子冷嘲道:“像誰?”
烏修低頭看向剛才被他殺死的女子,他的眉頭一皺,因為他眼中的女子正在風化,如同風沙般飄散空中。
同一時間,被稱為‘常安’的男子身旁出現了一個女子,一個與之前容貌一模一樣的女子。
“好你個常安啊,你隱藏的可真夠深的啊,十年,整整十年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一手。我真是失策了。”烏修冷聲說著,他從台階上一步一步的向下走著。
被稱為‘常安’的男子卻是搖了搖頭,“隨便你怎麽想吧,璃,攔住他!”
“是!主人!”被成為‘璃’的女子應聲道。
被稱為‘常安’的男子腳尖一點,身體向後飄退,幾個閃爍就拉開了與烏修的距離。
“哪裏走!”烏修暴喝一聲,追了上去,卻被‘璃’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