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山上與山下
皇宮異象就是仙玉學府裏的人都能看到，肖自在自然是抬頭望去，不過很快便收回視線了，那妖蛇雖然妖氣衝天，卻隻是虛影。
而秦奏給李應治病，臭讀書的可是知道的，那仙帝就是把天捅個窟窿他也不奇怪…
而花家一眾人自然也是看到，不過花九沒說話自然無人敢輕舉妄動，也就是他的愛徒花仆才敢上前詢問。
不過也隻是得到一句不要節外生枝的話…
仙玉學府能看到，那整日守在長街上的黃家父子自然也看到了。黃有財人老成精，一把拽起蹲在地上逗螞蟻的黃餘，兩人屁跌屁跌的便是往皇城而去…
身後家仆可是不知道自己家老爺與少爺這兩日是要做什麽，也隻能緊跟在身後…
仙玉城外不遠處的某條山路上便是見到一個青年，牽著一頭黑驢，驢上坐著一個少女…
少女名叫花水瑤，自然與花依所在的花家沒有關係的。
二八年紀，媚眼流轉，小小年紀便是有了妖惑眾生的感覺，此刻便是與這青年說些什麽，看著青年臉頰微紅，便是知道是這少女在逗弄他。
少女家裏是開藥房的，身上自然是有一種藥草氣，不喜歡的人隻感覺很嗆鼻子，但那青年卻是很喜歡。
青年名叫葉洛，長相一般，不過一雙眼睛卻是分外有神，身上也有一股浩然氣，若是讓秦奏看到，多半也會感歎一句臭讀書的…
這儒士青年不甚言語，少女自己說著卻也不煩，若是葉洛時長不理會，便是會用腳踢他一下，自然沒有太用力…
而花水瑤身下的驢子似是有靈性，甚至會配合少女叫兩聲…
驢子自然是好驢子，可是龍角巷張家送葉洛的，不過臭讀書的自然不會真的據為己有，多半以後還是要還回去的，此刻也隻是給少女做個代步…
遠遠的兩人便是看到了仙玉城，自然也看到了那妖龍衝天，儒士青年微微皺眉，雖然路上自己殺過一妖，但如妖蛇這般氣勢的也是頭一次見…
“呆子，你知道那是什麽蛇麽。”少女也沒有大驚小怪，倒是有些好奇的看葉洛…
而呆子這個稱呼便是說的葉洛。
儒士青年平時可是隻喜歡讀書，活脫脫的一個書呆子。花水瑤可是沒有說錯…
“看不出來”葉洛搖頭，自己平時看書極多，而且不少都是雜書，但依舊沒有匹配到一致的。說著這話，青年拉著毛驢改了個方向。
想來是想要避開仙玉城，去往他處…
“不是要去仙玉城麽？”少女不解，兩人一路從長陽帝國走來，便是直奔仙玉城來的。
路上青年可是寫了好幾封信，就打算到了仙玉城便往出寄。
“太危險了”青年沒有回頭，就是說著話時都沒有太多表情的波動…
“你的信不寄了？”少女與青年出來已有多時，每到一處便會寄幾封信出去。
內容多是些噓寒問暖，沒什麽營養，甚至有些像是流水賬，都有些對不起他讀的那些聖賢書了…
“去別處再說吧”葉洛這麽說便是真不打算去那仙玉城了…
“你們讀書人都這麽膽小麽？”少女卻是有些興致缺缺，本來看到妖蛇衝天便是想要近觀，沒想到這青年卻是直接打退堂鼓。
“我是看書，但不是讀書人”青年緩緩道，他並沒有反駁花水瑤所說的膽小…
少女自然知道葉洛並不膽小，路上青年可是手握三尺劍誅殺了一妖邪…
所謂妖邪便是修行邪道之妖，多是噬人骨髓修行…
那日那隻便是隻妖狐，魅惑他人，可是沒少吃人…
“那你這算什麽？”少女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問。
青年這話她可是不讚同的，若是他都不算讀書人，那天下可是沒有幾人能稱作讀書人了… 她爹那些晦澀難懂的醫書，這青年都是看的精精有味…
“看書的”青年走著，牽驢的手沒有太用力，不用多說什麽，那通靈的驢子也會跟著…
驢子通靈，雖算不得是妖獸，但卻也是有慧根的，若是有高人點播，多半便是可以踏上仙途，不過青年自然沒有這本事，那少女也沒有…
“這不一樣麽？”少女有些生氣，這青年總有自己的歪理，而且她說不過他…
不過葉洛這些歪理確實也有幾分道理在裏麵，不過多是與世人不符…
“不一樣”青年信誓旦旦，臉上的認真卻是讓人十分信服…
多半是葉洛身上浩然氣在作祟，他嘴上雖然不承認自己是讀書人，但一身的浩然之氣卻是做不了假…
可能也就是他自己和這初出茅廬的少女才不知道吧…
“我看就沒什麽不一樣”少女不服氣，便是踹了青年一腳…
在家時，她爹可是沒少罵青年，多是說他像驢似的，脾氣臭的很。
少女自然也是這麽覺得的，這一路上可是沒少被青年氣到，不過卻又總是覺得青年這點最是可愛…
被少女踹了一腳的青年也隻是笑笑不語，自然是不疼的，自己修行十數年皮糙肉厚的很，而且少女可沒有用力。
就是花水瑤用力了，也沒什麽威力，畢竟少女可算不得修士…從小泡在藥房裏的少女，說是個藥房小先生更貼切些…
青年自小便是和自己師父在山裏修行，可是沒怎麽接觸過外界，大部分也隻是書中看到，所以葉洛很喜歡看書，覺得書中豐富多彩的世界卻是吸引人。
下山後更是如此覺得…但少女的活潑卻是給他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書中可是不曾見到、看到…
山上清淨似仙界，隻覺山下吵鬧，但真正下了山才知道山下的好…
尤其是少女的笑…
想到這葉洛不自覺的笑了下…
“笑什麽呢？”少女又是踹了一腳，沒好氣的問了一句…不過心裏卻是開心的，不光是此刻，便是這一生都是如此，不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真的有這麽多事情能讓她如此…
“沒什麽”青年自然不會說出心中所想，若是讓人知道，怕是他這薄臉皮可是真就不知道該放哪了…
“傻得透氣”少女罵了一句，不過卻是在笑…
青年一路上可是沒少聽到少女這莫名其妙的罵人話語，書上可是沒這麽罵人的，而且傻的透氣到底是個什麽光景，他卻是好奇的很…
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自己現在的樣子…
兩人遊走數萬裏便是如此，沒有太多故事，卻是又像是有說不完的故事，當然故事裏自然是少女說、青年聽，驢子附和…
若是讓秦大仙帝看到，隻會賞一句無趣…
但不管是驢上的，還是牽驢的，包括是那隻驢子都不會認同…
都說仙道無情，秦奏修行萬年，一路上見到、看到的可是都忘的差不多了，可能就是兒時家中至親的容顏都是記不太清了，他眼中的世界可是真沒有什麽有趣的地方…
而與之仙道不同的便是草莽江湖，充滿了秦奏不懂或是感覺無趣的人和事。
就像是長街上那十幾個草莽，悍不畏死的樣子，像是某些提刀上馬，快意恩仇的大俠，像是這無趣至極的二人與那笨驢子…
不過秦奏自然沒看到這一幕，也不會想去看到，更不會去明白他們，仙道可是不能有太多牽絆，他自己可是修的無情道…
但其實秦仙帝看到也隻是會羨慕吧。
仙途之上，無情之人才是最有情的。沒有牽掛，了無牽掛…
此刻便見兩人一驢漸漸淡出視野，可能天下這樣的人很多，多到讓人不能記清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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